還邀請她共進晚餐?
很正常啊。
畢竟香江白姐年輕貌美,還多金,關鍵還是單身狗一個。
那些覺得自己能配得上她的男人,如果不去追求她,纔是怪事。
“可這種事,她用得着特意給老子打電話過來,說一句嗎?”
李東方這個念頭剛升起,就明白了。
他想到前幾天,白敏曾經約他深夜去七喜酒店,聽她說啥祕密的事了。
“姜夫人。”
正在王者精品的工地上,陪着顏鼎到處看的李東方,笑道:“你給我打電話過來,不會是想請我,立即趕去四九給你們倆作陪吧?”
“我有個祕密。”
白敏卻答非所問,語氣幽幽的舊事重提。
她想利用黃俊追她的機會,刺激下李東方。
李東方卻打斷了她的話:“我尊重任何人的祕密,也不想聽任何人的祕密。”
白敏的臉色,立即變得不好看了:“可我就想,在夜深人靜時,單獨把我的祕密告訴你。”
李東方想了想:“姜夫人,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其實是個男人。”
白敏皺眉:“李東方,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
“姜夫人。”
李東方收斂笑容,看了眼遠處的顏鼎,說道:“雖說我不想自作多情,但我還是想問問,你那個只想和我說的祕密,是不是和男女之間的事,有關?”
白敏在那邊沉默半晌,回答:“是。”
現在每晚在午夜零點,就闖進白敏夢裏的男人,就是李東方的樣子。
夢裏倆人做的那些事,她都沒臉說。
而且她還喜歡對着鏡子,妖嬈的扭着,幻想李東方就在背後。
扭完後就會癱坐在地上,一抽一抽的老半晌,才能回魂。
無論是白敏的夢裏,還是在她的現實中,這都是屬於男女之間那些事的範疇內。
“夫人,你也知道我不是個男人。”
李東方索性直來直去:“關鍵是,就算我行,我也不想和夫人有那種親密的關係。就讓我們,保持事業的夥伴關係,不好嗎?”
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白敏也就乾脆的說:“我不在意,你是不是男人。”
“可我在意。”
李東方淡淡地說:“你不要臉,我也得要臉吧?”
“李東方!”
白敏語氣猛地嚴厲了下,隨即想到了什麼,語氣緩和的問:“你嫌我老?還是嫌我是個寡婦?”
“我從沒把失去丈夫的女人,當作另類。”
李東方如實回答:“但你確實比我老。想到我可能會被個老女人抱在懷裏,我就會感覺怪怪的。”
“混蛋!”
白敏大罵一聲,直接把話筒重重的扣下。
氣的她臉色開始發青,素白的旗袍上端,海水般的劇烈起伏着。
“你真以爲,我始終會被籠罩在陳子佩的陰影中?”
“如果我和新貴黃家聯姻,我還有必要在意陳子佩?”
“我真要是嫁給黃俊,陳子佩就算再狂妄,也不敢隨意擄走我了吧?”
白敏牙齒咬得咔咔響,忽然拿起水杯,重重摔在了地上。
砰地一聲大響。
門馬上開了。
“白總——”
聽到屋子裏動靜的小春,開門後剛要問怎麼了。
白敏猛地拿起黃俊送她的花,重重砸向小春:“滾出去!”
小春被嚇壞了。
她給白敏當祕書那麼久了,可從沒見過白敏發這麼大火。
或者說,從沒有見過白敏這樣兇狠的樣子。
小春竟然呆立當場,腦子一片空白。
“我說,讓你,滾出去。”
白敏盯着小春,原本就已經發青的臉,竟然有些扭曲,從牙縫裏吐出了這行字。
小春終於清醒,慌忙轉身,跑出了辦公室。
“該死的。”
白敏重重坐在椅子上,擡頭看着天花板,閉上眼接連深呼吸,希望自己能冷靜下來。
李東方特直接的那番話,徹底傷害了白敏的自尊心。
在陳子佩面前,她可以不要自尊。
可李東方——
又算個什麼東西!?
難道,就因爲他忽然間,和她夢中的那個人,相貌重疊了,他就能這樣子羞辱她?
“我要冷靜,我一定要冷靜。”
白敏左手用力,掐着自己的左腿。
她希望用疼痛,來逼着自己不要再去想李東方。
她更逼着自己,去想黃俊。
想假如和黃家聯姻,想假如嫁給黃俊。
黃家(內地其它豪門)所希望的,也是白敏所希望的。
早在她擔任姜家的家主之後,白敏就想過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別看香江繁華,各方面條件都比內地,強了不知多少倍。
可白敏卻覺得,香江這個彈丸之地沒啥發展頭。
馬上就要回歸了不是?
而且白敏也相信,隨着東土的開放,以後經濟早晚會實現質的飛躍。
龐大的人口基數,長達數十年的經濟疲軟,各行各業市場的供不應求,這三個要素足夠證明,東土未來就是憑魚躍的大海,任鳥飛的長空!
因此。
白敏決定以後把姜家的經濟發展重心,逐漸轉移到內地。
她的終身大事,也會在內地解決。
她自身就是豪門,按照門當戶對的原則,她的終身大事,當然也只會考慮和豪門對接。
黃家等豪門需要姜家,來壯大自己的實力,姜家也需要這些豪門的支持,在內地打江山。
至於嫁給黃俊——
黃俊不但系出豪門,自身也個皮囊不錯的男人。
起碼黃俊比李東方帥多了。
李東方無非就是眉清目秀,越看越覺得,他有種和他的實際年齡,嚴重不符的男人味兒,想更進一步的去了解他罷了。
如果白敏和黃俊,倆人逐漸瞭解對方後,感覺各方面都合得來,完全可以結爲夫妻的。
唯一讓白敏忌憚的,就是她的“脫魂”症!
脫魂症——
想到這三個字後,白敏那顆稍稍平靜下來的心,再次煩躁了起來。
她掐着自己的腿,更加用力。
感覺都快把皮掐破了,疼的她想發出慘叫聲。
但痛苦卻化作了某種衝動。
越是疼痛,這種衝動就越是強烈。
她終於從椅子上跳起來,腳步踉蹌的衝進了洗手間內。
洗手間的洗手盆前,有個大大的鏡子。
白敏卻不敢看鏡子。
她知道。
當她看到鏡子裏的那個女人後,所有的堅持,都將會在瞬間,化爲泡影。
鏡子裏的女人——
就是個能把白敏,拖下罪惡深淵的魔鬼!
白敏渾身劇顫着,打開了洗澡用的花灑。
涼水!
冰涼的水,立即雨水般灑落,澆在了她的身上。
她希望,用涼水來撲滅那種可怕的衝動。
但她在猛地打了個冷顫後,卻發現涼水變成了油,被衝動之火,轟地點燃!
“媽——”
她痛苦的,壓抑的嗓音,特像失去媽媽後受傷的小羊羔。
然後她猛地轉身,看向鏡子。
鏡子裏,立即出現了一個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
她看着那個女人,幾乎狂躁的眸光,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很快,一個小衣物,輕飄飄的落在了旁邊。
又是一件。
終於,鏡子裏的女人,只有旗袍和細高跟。
白敏她看着鏡子裏的女人,眉宇間盡是妖冶之色,雙手舉過頭頂,就站在花灑灑下的涼水中,腰肢緩緩搖曳了起來。
下午五點半。
神采奕奕的白敏,換了一身黑色的旗袍,踩着黑色的細高跟,戴着一副大框的變色鏡,在祕書小春和兩個保鏢的陪同下,咔咔的走出了七喜電子總部。
她和黃俊約好是六點。
不過黃俊定的那個西餐廳,距離她這邊步行,也就最多四十幾分鐘的樣子。
關鍵是她工作了一整天,感覺頸椎不是太舒服,就決定步行過去,算是活下筋骨。
爲此,白敏讓小春特意給黃俊打了個電話。
老闆願意步行,祕書和保鏢自然沒什麼異議。
一行四人,快步向西。
其實就算沒有保鏢的陪同,估計也不敢有誰,敢冒犯白敏。
這年頭,幾乎沒有哪個女人,敢穿着高開叉的黑色旗袍,踩着那麼高的細高跟,敢在大街上行走。
關鍵還是因爲白敏自身的氣場,太強大了!
就算是盲人,也能感覺出她絕不是一般的女人。
盲人——
這是個看上去,可能六十多歲,也可能七十多歲,還有可能是八十多歲的老盲人。
穿着邋遢,鬍子拉碴,走路顫巍巍的,看上去沒幾年好活頭了。
他迎着白敏走來,手中不住點地的盲杖,忽然停頓。
白敏掃了他一眼,臉上有厭惡一閃即逝,稍稍扭腰,繞過了這個老瞎子。
瞎子說話了:“夫人,你揹着個大男人走路,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