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經過老瞎子身邊的白敏,聽他忽然問出這句話後,愣了下後,本能的回頭看去。
她以爲,老瞎子是和別人說話。
大街上雖說人來人往,但別人都因白敏散出的強大氣場,而且還有兩個保鏢近身追隨,沒誰接近她五六米之內。
關鍵是,白敏也沒看到,有哪個女人揹着男人,在周邊經過。
篤,篤篤。
老瞎子的盲杖,在地上敲打了幾下。
白敏下意識的看向了他。
老瞎子“看着”她,詭異的笑了笑時,竟然有一口整齊的白牙:“夫人,要不要我給你算一卦?”
“走開!”
一個保鏢過來,惡聲惡氣的說着,擡手就把老瞎子推到了旁邊。
雖說香江那邊特重視風水,也有很多高人。
可那些高人,絕不是隨便誰都能見到的。
也不是隨便哪個人,就能請他們給算一下的。
而老瞎子這種走江湖騙飯喫的,保鏢可是見得多了。
先用“你近期有血光之災”此類的話題,來吸引你,挑起你對未知的恐懼後,他再適時的說自己,能破掉你的劫難。
你真要是信了,那你就得掏錢。
老瞎子被推的踉蹌後退,要不是手裏拿着盲杖,他肯定會被推倒在地上。
“夫人,不用理他。”
保鏢推開老瞎子後,低聲對白敏說道。
白敏也沒打算理他,點了點頭繼續邁步前行。
剛走出幾步,背後又傳來老瞎子的聲音:“夫人,你整天揹着個男人走路,不累嗎?”
白敏回頭。
落在後面的保鏢,立即轉身衝過去,雙手猛地把老瞎子,推倒在了路邊,低聲罵道:“老瞎子,再敢胡說八道,我抽掉你滿嘴的牙!”
夫人是什麼樣的人物?
一個走江湖混飯喫的老瞎子,竟然敢對她胡說,她整天揹着個男人,這不是找死嗎?
也幸虧是在四九。
這要是在香江,保鏢推倒老瞎子後,鐵定會撲上去,對他一頓拳打腳踢。
甚至直接讓人打死!
“不用管他了,我們走。”
白敏微微皺眉,輕飄飄的說了句,轉身繼續前行。
她走出幾步後,卻又好奇的回頭看了眼。
被推倒在地上的老瞎子,則順勢坐在了路邊,從髒兮兮的布袋中,拿出一個破舊的搪瓷缸子,擺在了路邊。
聲音嘶啞的唱了起來:“七月,初七,那個乞巧節。獨木,橋上,那個偶相逢。四目,相對,那個誤終身。同牀,共枕,那個難上難。獨自,對鏡,那個慢慢搖。午夜,夢迴,那個愛纏綿。誰家,男人,那個命好苦。露了,心事,那個家難安。千鞭,萬撻,那個不後悔。”
叮鈴鈴——
就在白敏盯着那個老瞎子,竟然覺得他嘶啞的“歌聲”很有韻味時,一片自行車鈴鐺聲傳來。
附近一個工廠下班了,廠門一開,無數的工人們都騎着自行車,洪水決堤那樣,搖着鈴鐺衝了出來。
一片鈴鐺聲,徹底淹沒了老瞎子的歌聲。
這麼多人一下子出現,兩個保鏢頓時緊張了起來。
白敏搖了搖頭,再次回頭。
其實也算不上歌,就是有些類似於“老爺太太,行行好,給口喫的吧”的蓮花落腔調。
很單調,一點也不委婉。
而且極其的蒼涼,但偏偏很有魔性。
至於歌詞——
姜家在香江,也有一家娛樂公司。
不過白敏極少聽那些流行歌。
有身份,有檔次的女人,就算聽歌也會去歌劇院,聽那些“怕瓦落地”等藝術家唱的。
但白敏鑑定歌詞咋樣的本事,卻不低。
“老瞎子唱的歌,在講述一個算是愛情的愛情故事。”
“話說七夕節當晚,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獨木橋上相逢了。”
“倆人對望了一眼,那個女人就愛上了男人。”
“沒說男人怎麼樣,但女人卻已經結婚了。”
“她明明知道不可能,卻再也忘不了那個男人。”
“獨坐鏡前時會想他,半夜做夢時,也會想他。”
“女人的心事,被丈夫知道了。”
“丈夫就拿鞭子,狠抽她,她卻不改。”
“接下來怎麼樣了?”
白敏忽然很想知道,老瞎子唱的那首故事,後來怎麼樣了。
更有種很奇怪,說不出的感覺,在心裏升起。
是什麼感覺呢?
白敏覺得,她明明可以一下子就能想起來,但無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這種感覺,還真是很糟糕啊。
前面出現了一大捧花!
黃俊。
“白總。”
站在西餐廳門口黃俊,看着白敏的眼神裏,毫不掩飾驚豔的神色:“您穿黑色旗袍的樣子,比素白旗袍時更典雅,高貴,性感,迷人。”
“黃先生過讚了。”
白敏抿嘴輕笑了下:“步行而來,路上走的有些慢,讓你久等了。”
“我也是剛到。”
早就來了的黃俊,把鮮花遞給了白敏。
白敏接過來,低頭輕嗅了下,道謝後遞給了祕書。
這家剛開不久的西餐廳內,環境還是很不錯的。
但一個人也沒有。
白敏並沒有感到奇怪,因爲她能猜出,黃俊把這家西餐廳包場了。
倆人隔桌落座。
祕書小春和兩個保鏢,則在包廂外等候。
倆人不時的舉杯,品着高質量的美酒,扯着沒多大用的蛋。
外面的天黑了下來。
在這段時間內,白敏和黃俊,也通過閒聊,算是正式瞭解對方,並給對方打分。
黃俊越看,對白敏是越滿意。
白敏是怎麼看他的呢?
在白敏看來,黃俊要比宋英豪優秀了太多。
不但學識淵博,談吐不凡,而且在金融、企業管理等方面,也有着不俗的能力。
白敏很滿意。
卻又下意識的把他,對照李東方。
立即——
套用南秀國的話來說就是:“黃俊纔算得上是青年才俊,李東方那就是個正道土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