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敏遞過來的那朵白色鮮花,李東方有些懵。
白敏就這樣看着他,手舉着那朵殘了的白色花兒。
李東方懵懵懂懂的接過了那朵花兒,然後下意識的放在鼻子下面,輕輕嗅了下。
花兒雖說已經殘破,但花兒散出的香味,卻依舊是沁人心扉。
甚至都讓李東方有些陶醉,忍不住再次嗅了下。
花兒散出的好聞甜香,也讓李東方有些暈的腦袋,清醒了很多。
“貴客登門,無以相待,唯有殘花一朵。”
其實這句話所代表的含義,通俗易懂。
就是李東方這個貴客登門後,白敏這個當主人的,實在沒什麼東西來待客,索性把自己當做禮物,獻給客人。
李東方這才明白,花瓶內爲什麼會插着一支,花瓣殘缺的白色鮮花。
原來這朵花,就代表着這棟宅院的主人!
那麼——
李東方接過了白敏送來的鮮花,還接連嗅了兩次,是不是就證明他接受了白敏呢?
開嫩孃的什麼玩笑!
搞清楚白敏是啥意思的李東方,暗罵了句,就要把那朵花兒丟到腳下。
然後再踩上幾腳!
他要讓白敏知道,他不但不會接受她,反而會把她踩在腳下。
畢竟白敏“背叛”了他,而且也已經是四九黃家的未婚妻了。
李東方怎麼可能,對一個準備二婚的未亡人,有那種非分之想?
更何況——
即便白敏沒有和四九黃家聯姻,李東方對她也沒有任何的心思。
他身邊的女人,已經足夠多。
實在沒必要打一個,可憐的未亡人的主意。
但就在李東方剛要把那朵花丟在腳下時,卻看到白敏滿臉都是緊張的神色,死死盯着他的手。
李東方心中一動:“一朵花而已,我有必要當回事嗎?”
他笑了下,即將發力丟花的左手,又把花兒放在了鼻子下面。
第三次嗅了下後,他笑道:“多謝夫人的好意。花兒雖然是殘花,但卻依舊嬌豔迷人,讓我忍不住的,平添幾分護花之意。夫人盛情,我收下了。”
他說着,把那朵殘花的花枝,插在了褲子口袋裏。
說:“可惜,這是一朵白色的花兒。要不然,我就會把它插在襯衣口袋裏了。”
襯衣口袋在胸前。
胸前佩戴白花,算啥?
“殘花能獲得李先生的喜歡,是它的榮幸。”
白敏微笑着,輕輕晃起了紅色的細高跟。
黑色的旗袍。
玉白色的腿。
紅色細高跟。
三種顏色相互輝映,煞是賞心悅目。
尤其坐在這棟讓李東方渾身不得勁的老宅內,鼻尖嗅着殘花特有的甜香。
唉。
沒有任何的語言文字,能形容我東哥此時,那種莫名其妙的心情了。
李東方還能看出,在他收下這朵白色殘花後,白敏好像心裏落下了一塊大石頭那樣,悄悄鬆了口氣。
他不想去分析,白敏爲什麼是這樣的反應。
因爲他覺得,這個女人是個絕頂的聰明人。
絕不會因爲李東方,收下了這朵代表着是她的殘花,就以爲她和他的關係,從此不一般了。
“李先生。”
白敏又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款款起身:“您先稍坐,我去趟洗手間。”
李東方點頭。
白敏踩着細高跟,白腿若隱若現的,款款的搖着臀兒,邁步走上了樓梯。
一樓當然也有洗手間。
不過女主人爲表示對客人的尊敬,去二樓上洗手間,也很正常。
李東方又點上了一顆煙,再次隨意的擡頭,四下打量着屋子裏。
正廳的紗門,悄悄開了下。
是淚兒。
李東方對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
淚兒又回到了天井的那棵樹下,倚在樹身上,看向了大門前。
福伯還坐在那把椅子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就像一尊雕塑。
確定李東方不會出什麼事後,淚兒閉上了眼睛。
她有種奇怪的感覺——
東北角的那間小屋子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無聲的呼喚着她,讓她過去看看。
不過淚兒很輕鬆的,就克服了這種好奇心。
只是皺眉,心想:“這棟老宅,還真他媽的奇怪。”
幸虧她沒有去正廳內。
要不然這種奇怪的感覺,會越發的濃重!
正廳內。
李東方四處看時,發現東北牆角處,挨着落地鐘的旁邊,擺放着個一人多高的試衣鏡。
正廳內擺放試衣鏡,貌似也是很正常的事。
李東方家的客廳門後,就有一面大大的試衣鏡。
豆豆每天早上出門之前,都得對着鏡子臭美至少十多分鐘。
但李東方偏偏覺得,這面試衣鏡放在這邊,好像特突兀。
至於哪兒突兀,他卻又說不出來。
當!
噹噹——
晚秋晚上七點的鐘聲,忽然響起。
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李東方,被嚇得一哆嗦。
那種不舒服的感覺,隨着鐘聲的敲響,更加的濃厚。
甚至整個姜家老宅,也隨着晚上七點鐘聲的敲響,被一層看不到的黑霧,猛地包圍了那樣。
而且——
李東方隨着鐘聲看向那座落地鍾時,竟然發現分針和時針,並沒有指到七點整的錶盤上。
而是時針和分針,疊加在一起,指着十二點(午夜零點)的地方!
落地鍾明明只響了七下,現在也是天剛黑了沒多久,時針和分針怎麼會疊加,指着十二點(午夜零點)的地方呢?
“這座落地鍾壞了。”
李東方很快就找到了,他以爲最正確的答案。
但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在他找到答案後,再次增大。
“媽的,真邪門。”
李東方低低罵了句,伸手端起了茶杯。
要不是確定白敏邀請他過來,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商量,而且淚兒就在門外,李東方只會爬起來走人。
他剛要喝水。
忽然!
他找到了最恰當的句子,來形容他剛走進姜家正廳,就感覺到的不舒服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