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點零七分。
“哈,哈哈!”
正在和白敏隔案而坐的黃俊,接到一個電話後,竟然高興的手舞足蹈。
以往儒雅的貴公子氣質,隨着他近乎於歇斯底里的狂笑,蕩然無存。
口水亂飛——
坐在他對面的那隻白狐,秀眉微微皺了下,悄悄擡起屁股,往旁邊挪了一塊。
這樣,她就能避開從對面噴來的口水了。
兩個小時之前,黃俊就來求見白敏。
這也是那天,黃延傑建議把白敏“打包”送個李東方,她當場翻臉之後,黃俊第四次求見她。
白敏這次答應了他。
可等白敏和黃俊,坐在七喜酒店總裁辦公室的待客區時,已經是十點五十分了。
黃俊又苦苦等了她,接近兩個小時。
卻不敢有絲毫的怨言。
因爲他很清楚,白敏就是故意冷落他。
何況女人在起來後,還得喫飯,換衣服,對鏡貼花黃等等呢?
反正只要白敏願意見黃俊,他就會心滿意足。
倆人一坐下——
黃俊就迫不及待的,說出了他帶來的兩個好消息。
一個好消息。
就是易青山,鳳慶同還有張希玉三個人(三家)聯手,會在海衛城海域攔截海燕號。
這次攔截,絕對不會像在深市海域那樣,被李東方狠狠耍了一把。
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過獵人的火眼金睛!
第二個好消息——
黃俊拿出了亮天分部10%的股份,以及整個亮天集團2%的股份,無償賜予白敏。
用來彌補因黃延傑的胡說八道,導致黃白兩家產生裂痕,和白敏所受的精神損失。
本來。
此前白敏在亮天分部,就已經持股49%了。
現在加上這10%後,她就佔股59%,是絕對的大股東!
那麼以後在亮天分部這一畝三分地裏,就是白敏說了算。
她會取代黃俊,成爲亮天分部的總裁。
不過黃家也爲此,特意列出了一個框框:“白敏佔股59%,主宰亮天分部的前提,她必須是四九黃家的少奶奶。一旦她和黃俊的關係破裂,其中40%的股份,將會自動變更到黃家的名下。”
那麼另外15%的股份,爲什麼不能自動變更呢?
因爲這40%的股份,是黃家送給她的“訂婚金”和“誤會消除保證金”。
另外15%的股份,則是黃家(也是黃俊)爲了雷神火機的死活,才請白敏出馬聯絡李東方的“辛苦費”。
辛苦費,那也是白敏的勞動所得。
就算她和黃家撕破臉,這15%的股份,也會永遠屬於白敏。
當然那天在黃家,白敏放狠話離開之前,也說過那30%的訂婚金,是她用名聲換來的,是她神聖不可侵犯的私人財產。
但黃家肯定不會如她所願。
至於亮天集團2%的股份,白敏也只是享有分紅權。
那也是黃延傑,在亮天集團的股份。
對黃家拿出的誠意——
白敏不說接受,卻也不拒絕。
如果她接受,她就會戴上黃家拿來的那枚訂婚戒。
如果她拒絕,就會直接端茶送客。
看出她猶豫不決後,黃俊正要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時,接到了張希玉的電話。
“陳子佩,要辭職了!”
黃俊和張希玉通話結束後,擡手擦了擦嘴角,目光灼灼的看着白敏:“只要她辭職,敏敏你在香江的威脅,也就隨之煙消雲散。”
“真的?”
白敏的雙眸,也是悠忽亮了下。
下意識的一撩旗袍袍擺,黑絲左腿一閃,架在了右腿上。
黑色的細高跟,虛空不住的輕點。
足夠證明,她當前的心情,是何等的激動。
不能不激動啊。
那頭大暴龍,就是香江姜夫人最大,也是唯一的噩夢!
在黃俊看來,白敏做夢都在祈禱老天爺,趕緊讓那頭大暴龍,滾出香江吧。
“敏敏,你即將夢想成真。”
黃俊看着敏敏的細高跟,悄悄的吞了口口水,趁機展開了攻勢。
他拿起那枚鑽戒,深情款款的說:“敏敏,那天你在黃家所受的氣,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才讓黃延傑胡說八道。敏敏,回來吧。我,不能沒有你。”
白敏看着他,久久的沒說話。
“敏敏——”
黃俊說着,把那些股權轉讓合同,輕輕推到了她面前。
聲音更加的低沉,深情:“敏敏,再給我,也是給你一次機會。”
“我。”
白敏垂首,看着自己的細高跟,輕聲說:“小俊,你先走吧。”
“敏敏——”
黃俊有些着急。
“把東西,留下。”
白敏卻說。
黃俊一愣。
白敏又說:“你現在應該回家,和家人好好協商下,海衛城那邊的事。給我一點準備時間,我再去黃家給老爺子請安。”
黃俊大喜。
他的敏敏未婚妻啊,是何等的聰明,善解人意!
不但重新接納了他,而且還委婉的催促他趕緊回家,和家人好好協商下海衛城的事。
其實就是陳子佩辭職的事。
陳子佩辭職後,東方貿易大總裁寶座空懸!
垂涎那把椅子的人,大有人在。
暫且不說別人了,魔都康家和天北鳳家,就是四九黃家(黃俊)最大的競爭對手。
在如此緊要的關頭,黃俊不該在此兒女情長。
他該回家和家人,爲美好未來精心籌劃!
黃俊走了。
腳步輕快,面帶笑容,意氣風發。
那隻白狐站在窗前,俯視着黃俊上車遠去後,纔不屑的輕嗤了聲,轉身。
她踩着細高跟,款款的搖着臀兒,走到了案几前。
她隨手把那枚白金鑽戒扒拉到了一旁,拿起了那份股權合同。
“我距離借殼上市,又近了一步。”
“小土鱉,你這個護花使者還是很稱職的。”
“就是不知何時來摘花——”
白敏喃喃自語到這兒後,忽然特想站在鏡子前,輕輕搖晃着給誰打個電話。
11月9號。
中午十一點26分。
天東大院內的顏道,接到了鳳老大的電話:“陳子佩被抓了個現行,逼的海巡開槍,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她辜負了所有對她寄予厚望的人,只能引咎辭職。”
顏道語氣淡淡:“你和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呢?”
鳳老大語氣更淡:“你該爲顏熙的終身大事,着想一下了。”
顏道臉色一變,沉聲:“我女兒的終身大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操心了?”
鳳老大語氣輕飄飄:“孃親舅大。”
“呵呵。”
顏道笑了,岔開了話題:“你以爲,陳子佩真會辭職?你以爲,你們在海衛城做的那些事,真會如你所願?”
“顏道,你什麼意思?”
鳳老大聲音,一下子拔高。
“自己去想吧。”
顏道說完,把話筒重重的扣下。
有失風度的低聲罵道:“什麼玩意,也敢來插手小熙的終身大事。”
十一點三十五分。
這是海衛城海域!!
兩艘海巡,押送海燕號正在勻速前行。
天然港口(深海港)就在前方。
忽然——
倒揹着雙手,昂首站在船首的易青山,看到一艘船正從西邊海域,披荊展浪的向這邊疾馳而來。
站在他身邊的鳳慶同,也看到了那艘船。
他的臉色稍變:“咦,那不是一艘戰艦嗎?它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戰艦這種大殺器,平時只會停泊在特殊港口內。
如果沒有特殊的任務,戰艦是不會出現在民用港口附近的,以免引起沒必要的恐慌。
可是現在,卻有一艘戰艦疾馳而來。
隔着那麼遠,易青山等人就能真切體會到,這艘戰艦就是衝着自己來的。
而且這艘戰艦,赫然是東土海防當前年代,最先進的零五二!
“望遠鏡。”
易青山也察覺出了不對勁,伸手低聲喝道。
旁邊的人,立即把望遠鏡遞給了他。
易青山雙手舉起,看向了那艘零五二。
他一眼,就看到了零五二的船頭,站了數名海防將士。
白色戰袍,隨風獵獵。
數人簇擁着的那個人,也在高舉着望遠鏡,對這邊看來。
完全是下意識的,易青山看向了那個男人的肩頭。
然後易青山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捶打了下那樣。
將星——
那個人的肩膀上,赫然扛着兩顆將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