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東方的背影,越來越恃寵而驕的小祕書,忽然大叫一聲,縱身撲向了他的後背。
讓臭老闆揹着自己,走過院子去大門洞那邊,算是被莫名其妙打屁股的補償,不算過分吧?
當然不算。
可豆豆明顯忽略了一個,極其殘酷的現實。
她家老闆別看玉樹臨風的樣,更有着一副“弱不禁風”的小身板。
抱着一百斤的豆豆時,他都那樣費力。
那就更別說,豆豆忽然從背後撲來了。
砰的一聲。
剛好走下臺階的李東方,猝不及防下被豆豆撲在背上後,立即雙膝一軟,彎腰向前踉蹌着俯衝,爲她表演了個最正宗的狗啃地。
豆豆倒是沒摔倒。
但她的身體重心也失去,本能的擡手錯步,嘴裏呀的一聲驚叫,極力維繫身體的平衡時,突覺左腳腳腕,猛地劇痛了下。
“媽的,你這是要找死嗎?”
被肉肉的小祕書,給硬生生砸趴在地上後,李東方勃然大怒。
誰家的小祕書,敢這樣子砸老闆?
不能要了!
抓住她的頭髮,狂抽十七八個大嘴巴後,再一腳踹出李府。
李東方爬起來,轉身凶神惡煞的樣子,剛要對蹲在地上的豆豆拳打腳踢時,卻看到她花容慘白,左手捂着腳踝。
“裝什麼呢?”
李東方愣了下,連忙也蹲下來,打開了她那隻手。
活該!
看到她的左腳腳踝,明顯把皮膚給撐起一塊包後,李東方就知道咋回事了。
腳踝脫臼。
而且脫臼還很嚴重。
豆豆是怎麼脫臼的?
還不是趁李東方不備,猛地撲到他背上時,自個沒站穩才崴了腳。
“別動,疼!”
李東方的手指剛碰到那個包,豆豆就猛地一哆嗦,帶着哭腔的喊道。
“疼?”
“活該!”
“你那隻腳,怎麼沒崴了?”
李東方罵罵咧咧的,手上卻極小心的,除掉了她的細高跟,然後背對着她罵道:“自己滾上來!”
他得趕緊的,把豆豆送去醫院。
那晚小昭還告訴李東方,紅副院長就是個正骨好手。
前幾天一個女工彎腰拿東西時,就聽到腰椎咔吧一聲響,然後就疼的直不起腰了。
她被送到醫院後,紅新穎只是按住她的腰,咔吧幾聲響。
然後那個女工,就活蹦亂跳的去幹活了。
豆豆崴了腳,雖說情況很嚴重,但對紅新穎來說,可能算不上啥。
“疼——”
豆豆疼的額頭冒汗,幾乎是哭着說,心中卻竊喜不已。
大白天的,街上和廣場上全是人。
大家都能看到李東方,揹着他心愛的小祕書,招搖過市。
這對豆豆來說,絕對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李東方可沒心思,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他只是雙手託着豆豆的屁股,很艱難的樣子站起來,快步出門。
邊走邊罵——
“知道狗熊是怎麼死的嗎?疼死你個草包拉倒。”
“今早喫飯時,你就格外的歡。”
“常言說得好,兔子歡了挨鳥槍,人歡無好事。”
“果然是這樣。”
“你自己作,也就算了,還得連累老子喫苦受累。”
“我真想把你丟進水裏,直接餵了王八。”
“媽的,累死老子了。”
“王八爺,散步呢?”
“沒啥,豆豆就是不小心崴了腳,我揹她去醫院。”
“放心,死不了,腳丫子離着心遠着呢。”
“淘氣嬸,看孩子呢?”
“草包,不,是豆豆腳丫子崴了下。”
“不用不用,我揹着她一點問題都沒有,很輕鬆,哪能讓您老幫忙?”
“真的不累——”
走到廣場上後,就累得滿頭大汗的李東方,微笑着對幾個想來幫忙的人搖頭。
淘氣嬸那一米五的個頭,能背的動肉豆嗎?
柱子,齊勇他們幾個倒是很魁梧的。
問題是他們敢主動要求,揹我東哥的小祕書嗎?
就算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我東哥會讓他們背嗎?
反倒是蹦蹦跳跳跑過來的趙心語,倒是很合適背豆豆的。
可她還是個孩子。
唉。
李東方一邊讓心語,趕緊去醫院通知醫生,做好接診豆豆的準備,一邊揮汗如雨的樣子,對那些想幫他一把的男人們說,我真心不累。
李東方終於捱到醫院門口時,就覺得左耳發熱。
他沒好氣的回答:“有屁就放。”
豆豆說:“我好想找根繩子,把我們捆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滾——
找根繩子捆在一起,那是陳寶貝的待遇。
你一個小草包,啥時候也敢做這種美夢了?
看來還是不疼。
嘩啦啦——
隨着車輪的急促響聲,副院長紅新穎,護士長小昭等幾個女護士,推着一輛急救車衝出了醫院大廳。
趙心語拍馬趕去報信後,紅新穎立即點了幾個女護士,跑出來迎接李東方了。
醫院裏當然也有男醫護。
可受傷的人,是老闆的抱枕,在醫護人員滿員的情況下,紅新穎可不會犯某個錯誤。
啥醫護眼中無性別啊?
這句話也許沒錯。
但病人(家屬)眼裏,卻是有性別的。
尤其李東方這種在女人方面,格外小心眼的玩意。
如果讓別的男人,拿手碰下南豆的腳丫子,他可能就會不高興的。
“總算解脫了。”
李東方坐在臺階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小心語連忙遞上了手帕。
李東方擦了擦額頭,隨手還給她:“工作進展咋樣了?”
心語卻眼珠一轉,瞟了眼二樓東邊。
李東方明白了:“哈,那你先去公司。等有空了,我去研發室找你。”
心語點頭後,攥着她的小手帕,快步走了。
“真是個聰明孩子。”
李東方誇了句時,又想到了草包豆。
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他衷心的希望,豆豆最好是變成個瘸子。
可在聽紅新穎說,豆豆腳踝復位後,也得在家靜養兩天,以免不小心再次脫臼,會形成“滑臼”後,李東方卻又有點心疼了。
更爲她早上不能伺候自己撒尿——
不。
是不能隨時陪伴自己,而感到各種不得勁了。
要不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李東方保準會把她按在腿上,掀起裙子噼裏啪啦一頓抽。
豆豆遭遇飛來橫禍後,肯定不能再去陪同李東方,一起去參加鄭英傑的葬禮了。
李東方一個人開車去吧,路上連個說話的都沒有。
“在家好好休養,我會告訴翠花嬸,派人把你送回家,照顧你的。”
李東方和顏悅色的樣子,和躺在病牀上挺屍的豆豆說了句,走出了急診室。
崴個臭腳丫子,也來急診室佔用醫療資源,簡直是浪費。
在豆豆那眼巴巴的注視下,李東方走出了門診大廳。
他知道,她想讓他留下來多陪她會兒。
想得美——
“李先生。”
李東方剛走下臺階,就聽旁邊傳來了一個,被煙燻過的聲音。
他擡頭看去。
是康婉怡。
她沒有穿病號服。
而是一身黑色套裙,腳踩黑色平根的小馬靴。
“康康,你的傷勢好些了嗎?”
李東方含笑,上下打量着康婉怡。
這個小娘們雖說是個“慢毒”,但先天性條件卻不錯。
個頭不高不矮,身材略顯單薄,標準的瓜子臉,很純情的樣子。
“基本痊癒了。”
康婉怡說:“李先生,聽聞咱們公司,要篩選一批祕書?”
啥叫咱們公司啊?
少你媽的和我套近乎!
李東方點了點頭,問:“怎麼,你想競選祕書?你不是藝校畢業的嗎?再說了,你可是名牌大學生。如果你想來公司,最好是去基層的管理崗位。”
“我沒有任何的管理經驗,最好是先幹祕書,邊幹邊學。”
康婉怡說:“所謂的名牌大學生,其實也就那麼回事。我覺得藝校畢業的,也能幹好祕書工作的。”
“行。”
李東方說:“等你徹底康復了,我和水靈說一句,直接讓你去祕書科。”
康婉怡卻說:“我想參與篩選機制。以免別人說我走後門,壞規矩。”
“也行。”
李東方倒是無所謂:“我要出去參加,一個朋友的葬禮(鄭英傑大喊:我們不是朋友!我們是好哥們!你以後要幫我弄死葉牽牛,報仇雪恨啊!),以後有時間再聊。”
他剛走出幾步,卻聽康婉怡說:“李、李董。南祕受傷後,您能先給我一次,給您試着當祕書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