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因“不可抗拒”的原因,今年不能回家過年了。
那麼子佩(豆豆)呢?
李東方結束和顏熙的通話後不久,就接到了豆豆的電話:“老闆!”
她的聲音很歡快。
可在喊出一個老闆後,聲音卻猛地哽咽了。
李東方連忙問:“怎麼?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
隱隱的——
子佩姐的冷哼聲傳來:“哼,有我在,誰敢欺負她?”
“老闆,我想你。”
豆豆重重吸了下鼻子,說:“聽到你的聲音後,莫名其妙的就哭了。”
草包豆就是矯情——
李東方撇了撇嘴,剛要說什麼時,電話裏卻傳來了子佩的柔聲:“東方,我和你說個事。”
李東方嘆了口氣:“唉。是不是今年,不能回家過年了?”
電話裏沒動靜了。
這就是默認了唄。
李東方點上了一顆煙,輕聲說:“你去年,就沒回家過年。”
“就算是天塌下來——”
子佩馬上說:“等93年春節時,我也會回家過年的。”
頓了頓。
她又說:“到時候,我們抱着悄悄和南方,一起去西坡裏看望爸媽。”
西坡,就是李家村的祖墳所在地。
李東方的祖輩和父母,都長眠在那邊。
李東方低低的嗯了一聲。
他很清楚,子佩等人是協商好了,才先後給他打電話,不回家過年的。
因爲她們都覺得,這個春節屬於“新婚燕爾”的秀兒。
同理。
當子佩來年回家後,秀兒她們也會以各種理由,不會回家過年。
等到94年的春節時,也許子佩和秀兒倆人,都躲了出去。
春節啊——
這可是閤家團圓的大好日子!
爲了能回家過年,天南海北的遊子(打工人)爲了一張機票(車票),幾乎要搶破了腦袋。
可李東方家倒是好。
越是過年了,絕大部分人卻是向外躲。
這算什麼事!?
李東方琢磨着,他得想個辦法,改變這些人的思想。
因爲子佩等人這個春節不回家,李東方的情緒,明顯低落了很多。
康康也看出他心情不咋樣,趕緊嚥下了“這就是王不見王”這句話,乖巧的把李東方翻轉,一雙精緻的腳丫,踩在了他的背上。
李東方趴在牀上,目光有些呆滯的胡思亂想着,漸漸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好像感覺屁股上涼颼颼的。
他想睜開眼看看,卻困得不行。
臘月27。
早上五點三十七分。
李東方比昨天,晚醒來了足足七分鐘。
康康依舊不在身邊。
他坐起來等了片刻。
只好親自去洗手間撒尿——
打着哈欠轉身,去拿架子上的毛巾時,眼角餘光發現了屁股上,好像有什麼字。
趕緊睜大眼對着鏡子一看——
康康的驢。
媽的。
那隻毒蠍總算是如願以償!
雖說是用口紅寫上去的,甚至一邊,還有一個脣印。
但終究是對我東哥,造成了事實性的侮辱。
李東方外出晨跑時,劉振國告訴他說,康祕今早五點多點,就獨自離開了。
因李東方並沒有特意吩咐什麼,劉振國他們也不好多問。
李東方只是嗯了一聲,也沒解釋什麼。
按計劃。
李東方是要在今天上午,等待康家是否入股超級公司。
不過康康今早走的悄無聲息,李東方也知道了答案。
這隻毒蠍,壓根不相信李東方能創建那個超級公司。
那就算了。
李東方喫過早飯後,吩咐劉振國準備一下,準備回家。
眼看就要過年了,劉振國等人也是歸心似箭,開開心心的搬箱子,裝車。
不但蘇酥給他們發了福利,李東方從蘇家和南家帶來了一些“土特產”,而且劉振國他們也抽空採購了很多東西,回家後分發給各自的親朋好友。
從金陵來之前,13個人四輛車。
李東方決定驅車北上時,12個人四輛車。
僅僅是少了一個康康。
這條街的最西頭,就是魔都陳家的老宅。
陳老坐在石桌前,一張老臉拉的很長!
李東方這個陳家的姑爺,來到魔都後,先後拜訪了蘇家,南家,甚至和他是敵對關係的康家。
但獨獨沒來拜訪,同在一條街上的陳家!!
他都做好了,李東方登門拜訪的一切準備了好吧?
可是現在——
“他竟然沒把我陳家,放在眼裏!可惡!豎子敢爾!”
當陳老再次接到小兒子的電話,說李東方的車子已經向東駛去後,再也無法忍耐。
他低低的咆哮着,抓起石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李東方不但沒來拜訪他。
而且還特意的,不從陳家門前過。
從陳家門前過,可直接前往高速路口方向。
李東方向東走,則要繞過半條街後,再轉而向西。
太欺負人——
太看不起人了!
可這又怎麼樣?
陳老先生除了摔個茶杯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陳老先生當前是啥心情,李東方當然不會在意。
現在的我東哥,可不是帶着小宋姐和葉風,勇闖謝家爲王老舉辦壽誕時的那個李東方了。
那時候的陳老,也許真有俯視李東方的資格。
現在嘛——
就連康家的康老,得知李東方要登門拜訪時,都親自帶人恭恭敬敬的候在門口了,魔都陳家的陳老,又能怎麼樣?
不理你,就是不理你!
開車的劉振國,忽然踩住了剎車。
真怕自己左手會惹禍的我東哥,特意坐在了車子後座,擡頭問道:“怎麼了?”
“是南城器。”
劉振國回頭:“東哥,理不理他?”
李東方這纔看到,前面不遠處的路邊,穿着黑色風衣,踩着黑色大皮鞋,滿臉意氣風發樣子的南城器,被幾個黑西裝簇擁着,站在那兒擡着左手。
“看來康家收留了他之後,這是得知我要離開魔都,特意攔車示威呢。”
李東方笑了笑,吩咐:“把車貼邊,開過去。”
劉振國答應了一聲,重新啓動了車子。
車子停在了南城器的面前。
南城器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這是給李東方讓出,他開門下車時的空間。
城器哥其實想多了——
車窗落下,叼着菸捲的李東方,坐在車裏看着他:“南城器,你擡着手的攔車,是在挨個車子的乞討嗎?”
南城器——
眼裏有怒氣一閃即逝後,隨即恢復了他的溫文爾雅:“李董,我特意在這兒等你,就是要告訴你。以後你來魔都,如果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可以去康凌集團總部找我。到時候,你只需對人說,你是康凌集團第一副總南城器的朋友,門衛絕不會阻攔你的。”
“第一副總?”
李東方呵呵一笑:“恭喜你啊,南第一。可惜你這個第一,只能是個副的。只要是副的,基本就是個打工仔。一個小小的打工仔,也敢在我面前囂張。南城器,你是不是覺得你老婆,很適合陪我就寢?”
南城器滿臉的得意,立即凝固!
這他媽的什麼人啊?
怎麼動不動,就說讓別人的老婆,陪他就寢呢?
我呸——
怒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南城器的臉上蔓延開來。
不等南城器說什麼。
李東方就冷冷的問他:“你想死?”
即將蔓延在南城器整張臉上的怒氣,頓時凝固。
他可以用鐵一般的事實,來嘲諷李東方那晚,曾經對他說過“我不收留你,就沒誰敢收留你”的那番話。
但他絕不可以——
對李東方發怒!
李東方問他的那句“你想死”,可不是在開玩笑。
開車的劉振國,坐在副駕上的大頭,看着他的眼神,真的好像在看一個死人!
“李董,我只是想告訴您。您也有看走眼,說錯話的時候。”
南城器立即彎腰,強顏歡笑的樣子,如此說道。
李東方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下。
屈指一彈。
抽了半截的香菸,從車窗內彈出來,直接打在了南城器的懷裏。
他對劉振國說:“我們走。”
車窗升上,車子啓動。
“李東方,你給我等着。”
目送李東方的車子走遠後,南城器才咬着牙:“我一定會讓你後悔,那晚你不但拒絕了我的主動投靠,還對我橫加羞辱的愚蠢行爲!”
他說的這番話,李東方當然聽不到。
一個小小的南城器,竟然也敢在他面前蹦達。
要不是大過年的,實在不適合發喪,呵呵。
“剛纔,我真該讓大頭,打碎他滿嘴的牙。”
車子轉向向西時,李東方有些後悔。
車子,卻又停下了。
“怎麼了?”
李東方只好再次擡頭,看向了前面。
前面不遠處的路邊——
一個女孩子俏生生的站在那兒,擡手攔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