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顧城問。
顧垣將張佩玉的騷操作說了一遍，結果把睡夢中的老爺子給吵醒了。
“爺爺，對不起，我......”
顧青榮嘆了口氣：“你媽真是越來越不着調了。”
說完把自己那個紅包拿給顧垣：“拿去買飯喫。”
“不用不用。”顧垣趕忙擺手。
他說這些，只是跟他哥抱怨抱怨，不是來跟他爺要錢的啊。
顧城也按住老爺子的手：“我還有點私房，一會兒拿給小垣家用。”
老爺子見此，就把紅包塞進了衣服口袋裏。還不放心地拍了拍。
這是他給老顧家留的最後一絲保障。
顧城讓顧垣看着老爺子，就出門去買飯了。去國營飯店打了四份早餐，直接花了一塊五。
這錢啊，還真是不耐花。
顧城嘆了口氣，回去和老爺子、顧垣吃了飯。
把剩下的一份推給顧垣：“給爸送去吧。跟他說，如果他想離婚，我不會反對。”
“哥？”顧垣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顧城看了他一眼，沒接話。
很多事情他沒法解釋，但張佩玉的存在，就跟個炸彈一般，說不定什麼時候會爆。
“哦！”見沒人理他，顧垣點點頭，癟着嘴離開了。
在他走後，顧城對老爺子說：“爺爺，我有點事要處理。”
顧青榮擺擺手：“去吧去吧。”
“嗯，我會託醫院護士照顧您的。”
“咳，我又不是癱着不能動，用得着這麼大張旗鼓？”
“有個人看着我放心。”
“成吧，隨你。”
顧城點點頭，離開了。跟值班護士打了聲招呼，就出了醫院。
只不過在出樓門的時候，再次被人喊住。還是說住院費不夠的事情。
顧城歉疚地跟人道歉，點頭哈腰的，聲音還挺大。引得進進出出的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搞得值班護衛都不好意思了，擺着手說：“你儘快啊！”
“好的好的。”顧城說完，就笑着跑走了。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家的窘迫就能傳播開來。而這，正是他想要的。
面子算什麼呀，安全才是真的！
直奔郭遠志那裏，敲門進去後，郭遠志一臉嚴肅地跟他說：“城哥，有人打聽你的消息。”
“哦？”顧城挑眉。
“你上回離開，還沒幾分鐘，就有個人進來問你過來做什麼的。”
“那你怎麼說的？”
郭遠志有些心虛：“你也知道，我這裏做什麼生意的，不敢跟人家硬扛，就，就說了你是過來賣表的。”
“那人信了？”
“剛開始沒，不過在我把你那勞力士拿出來後，他就信了。城哥，我後來去查那人身份了。”
“查出來了？”
郭志遠嘿嘿笑着，點點頭：“說起來，還與你讓我乾的那事有關呢。”
原來，顧城覺得自己表哥，張大強的未婚妻有點問題，就讓郭志遠查了查。
結果還真查出了問題。
那個姑娘，是京都郊區上陽村的一個小寡婦。據說跟丈夫結婚不到半年就守了寡，村裏人都說她命硬，平時不怎麼來往。
張大強和姚麗莎是通過朋友介紹認識的，而介紹他們認識的人，是張大強在賭場認識的。
這裏面處處充滿疑點。
首先，是誰那麼大本事，給姚麗莎換的身份。
其次，張大強的賭友怎麼會認識城裏姑娘。
再次，張大強的賭友本身就是單身，如果真認識條件這麼好的姑娘，怎麼不留給自己交往？
這就好像是特意給張大強設的局一樣，用長相柔美的城裏姑娘引他上鉤。
而張大強本身啥都沒有，除了有個好姑姑。
這個姑姑就是張佩玉，他們老顧家最容易攻克的缺點。
是不是，如果張佩玉拿了首飾給姚麗莎，第二天老顧家就會迎來革委會搜查？
顧城感覺後背有些涼，他問：“除了這些，還查到什麼。這個姚麗莎，跟哪些人來往密切？”
張遠志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當我搞情報的啊！我特麼就一個黑市小頭目。兩天時間能查點這點消息已經不錯了。”
顧城點點頭：“多謝，還請你繼續查下去。”
“放心，已經安排兄弟們盯着了。至於張大強，嘿嘿，已經在設局了，大概半個月收網。”
顧城嘴角微勾：“嗯，可惜我看不到那一幕了。”
“不正好把你撇出去，也省得他們老張家起疑。”
“嗯，兄弟們辛苦了。”
“不辛苦，就是那錢......”
“按之前說好的，一半留給兄弟們當感謝費。至於能弄出來多少，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好嘞，這我就放心了，也能讓他們放開手腳去幹。”
“還是那句話。”
“別把你扯進來。知道知道，安心啦。”
顧城點點頭，準備離開。張遠志喊住他：“手錶錢不要啦？”
“在你這兒再放兩天，我初五過來拿。”
張遠志撇撇嘴：“你還真放心我。”
顧城輕笑：“怎麼說，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張遠志一噎，倒也沒說什麼了。
送顧城到門口，還壓低聲音說了句：“你那手錶太貴，不好找買家。”
顧城輕蹙眉頭：“實在不行，就便宜賣了吧。家裏急用錢，等不了多久了。”
“成吧，這一壓價可就沒多少了，你做好心理準備。”
顧城點點頭：“多謝了。”
兩人表演一通，就各奔東西。
牆角處走出來一個年輕人，看着顧城的背影目露疑惑。“難道，顧家真沒東西？”
顧城離開後，就去找了下鄉前的好友。也沒遮掩，直接就說借錢。
不少人都變了臉色，推說沒有。可也有一些靠譜的，直接從家裏拿了錢。
不管多少吧，好歹是個心意。
顧城很感激，並且在心中承諾，將來對方若有需要，自己必當竭盡全力幫忙。
一天過去，顧城拿着這一百五十三塊外債交了住院費。問清楚老爺子還得多長時間出院，纔回了病房。
顧青榮一天沒見他，還有點擔心。看他完好歸來，忙問：“今天怎麼這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