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姐姐,這下你放心了吧。”王箏端着自己第一次炒出來的一盤菜,得意地說着。
沈映喬點了點頭,看向一旁那個長着個娃娃臉,笑起來格外好看的人,小聲說:“你偷偷告訴我,是不是幫她了?”
程力立馬搖了搖頭,接連否認:“師孃,我可沒有幫她。”
沈映喬瞥了他一眼,勉強信了。
她這幾天算是摸清程力了,這傢伙可真鬧騰,完全不像第一次被嚴知帶回來時那樣侷促,虧她當時還覺得這傢伙這麼害羞怎麼當店小二,現在想想是她太年輕。
聽嚴知說這傢伙是他在賭坊救的。
那天嚴知也就剛去賭坊,偶然看見這小子被人打,順手救了他,誰知道這傢伙就非拉着嚴知拜師,嚴知不同意,這傢伙就天天跟着他,直到嚴知受不了同意了。
然後,嚴知就把他先丟在客棧幫沈映喬了,美其名曰先歷練歷練,實際就是嫌這人聒噪。
本以爲程力在客棧待不了幾天就走了,沒想到這傢伙積極的很,每日來報道,忙前忙後,喫苦耐勞,沈映喬看在眼裏,就留下了他。
於是客棧的員工就這樣定下來了,沈映喬和王箏主要在廚房,程力就負責上菜和點菜,後廚採購的活就落在陳二身上了,沒錯,於長春把陳二連人帶馬車一併送給了沈映喬。
本以爲陳二會覺得不太高興,畢竟被自己的老主僱給拋棄了,後來,沈映喬覺得是她想多了。
客棧員工都是熟人的結果就是,沈映喬張貼的招聘完全沒用上。
客棧開張當天,王淵和於長春都備上了賀禮差人送來,令沈映喬沒想到的是,林奇筠也送來了賀禮,是讓於長春的人代爲轉交的,聽說他早就離開清水鎮了,想來是很久之前準備的。
沈映喬在心裏牢牢記住又欠了那人一個人情,嘆了口氣,就等着拉下牌匾上的紅布了。
沒想到,還沒等到吉時,先等到了幾個衙役。
“沈映喬是誰?”其中一身材高大的衙役冷聲問着。
沈映喬看了看周圍幾個同樣疑惑的人,問道:“是我,是出什麼事了嗎?”
那衙役沒理會沈映喬的話,對着身後幾人說:“帶走。”
“哎,你們雖然是官差,但也不能不分青紅皁白就抓人啊!”程力擋在沈映喬身前,理直氣壯地說着。
“給我起開,什麼不分青紅皁白,這小娘子偷了陳麻子家的祖傳祕方,陳麻子已經報案了。”那衙役一把推開程力,抓住沈映喬就帶着人往衙門去。
周圍幾個圍觀羣衆也跟着去了,畢竟開張第一天掌櫃的就被衙門給帶走了,還是第一次見。
“箏兒,箏兒,你爹被衙門帶走了,映喬呢?”孫玉鳳從馬車上下來,着急地問着。
“娘,沈姐姐也被衙門帶走了,這是怎麼回事?”王箏擔憂地問着,語氣帶着哭腔。
“聽說是陳麻子去擊鼓鳴冤,狀告你爹偷了他家的祖傳祕方,也就是風扇,你爹被抓去有一會了,估計是說了那個想法是映喬的,衙役這纔來抓人的。”孫玉鳳急得滿頭汗。
王箏也點了點頭,她纔不信這想法是陳麻子家的祖傳祕方。
衙門大堂裏,沈映喬跪在王淵身邊,看着縣令頭頂“公正廉明”的牌子,以及兩邊站着的穿着相同的衙役,愣了一下,真是沒想到她居然有機會親眼看見這些,雖然她現在是被告。
“啪”的一聲,張顯拍了手中的驚堂木,厲聲喝道:“嚴氏,你可知罪?”
“奴家不知。”沈映喬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筆直,她到是猜出來因爲什麼了,只是她實在想不明白,那人到底是爲了什麼,爲財還是單純想陷害她?她又不認識那人。
“張大人,你可要爲我做主啊,這女人和王淵剽竊了我家的祖傳祕方,拿去賣,居然還大言不慚地說是自創。”陳麻子跪在王淵旁邊,一臉激動地說着。
“陳麻子,你不要血口噴人,風扇要是你家祖傳祕方怎麼不見你早早拿出來賣?”王淵氣得吹鬍子瞪眼。
衙門外的圍觀羣衆,這會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陳麻子早幹嘛了,有這好東西的祕方不去發財,怎麼這會才知道說呢?”
“你怎麼知道這東西就是他的了,他的木匠鋪子可比不上王淵的,做的東西差多了。”
“我倒覺得陳麻子沒說謊,這人爺爺是真的厲害,早年清水鎮人人都知道的做東西一把好手,不知道多少人在他爺爺手中做傢俱。”
“那說不定真是王淵和那女人偷的,聽說那女人今天客棧開業,沒想到被衙門抓走了,這叫什麼,惡有惡報。”
“肅靜。”張顯拍了拍手中的驚堂木,扶了扶頭頂的官帽,皺眉問,“陳麻子,你說那風扇是你家祖傳祕方有什麼證據?”
“大人請看,這是我爺爺留下的,上面明明就是風扇的製作方法,這東西我前段時間給王淵木匠鋪的孫大看過,一定是孫大透露給王淵的,然後和這女人一起誆騙大家說是自己獨創的。”
陳麻子從懷裏掏出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得意地看了沈映喬和王淵一眼。
張顯示意一旁的衙役呈上來,看過後,一旁的師爺點了點頭,確認是風扇的製作圖後,張顯冷聲道:“傳王淵鋪子裏的夥計孫大。”
沈映喬趁衙役去帶孫大時,瞥了陳麻子一眼,問道:“張大人,能否讓奴家看看這張圖。”
張顯點頭同意,讓衙役把圖遞給了沈映喬,一旁的陳麻子忽然緊張起來,不自覺嚥了咽口水。
待沈映喬把圖遞給衙役時才鬆了口氣,得意地瞟了兩人一眼,他可是人證物證俱在,量她也看不出什麼,這兩人就等着關大牢吧,而他,會重新成爲清水鎮最好的木匠,什麼王淵,統統都給滾一邊去。
王淵看見沈映喬把圖遞給衙役時搖了搖頭,頓時心裏涼了半截,難道他今天真的要去蹲大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