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本官問你,你是不是從陳麻子那看了這祕方,然後告訴了王淵。”張顯冷聲問着。
“大人饒命啊,我,我是告訴了我師父,但,但我沒想到他真的會做出來,還拿出來賣。師父,你,你怎麼能這樣?”孫大聲淚俱下地說着,但眼神卻有些飄忽。
“好你個孫大,虧我收你爲徒,教你技藝,你現在居然聯合外人來污衊我。”
王淵有些氣憤,一巴掌扇過去,孫大倒在地上,捂着臉嚷嚷着:“大人,救命啊,我師父要殺人了。”
“還有沒有規矩了,肅靜。”張顯拿着驚堂木拍了一下,衙役也上前控制住了王淵。
“大人,像這種行盜竊之事還這樣猖狂的人,就應該用刑。”
陳麻子臉色陰狠地說着,眼裏全是得意,看來,他這次還真選對了,王淵別想着東山再起了,就在牢裏蹲着吧,至於那女人,誰讓這點子居然是這女人想出來的,怪就怪她倒黴吧。
“我是大人你是大人?”張顯瞪陳麻子一眼,“既然事情已經明瞭,王淵和嚴氏就……”
“大人,奴家有一個問題想讓陳麻子替我解答。”沈映喬打斷張顯的話,聲音清冷地說道。
“大膽,大人讓你說話了嗎?”張顯身邊的師爺怒斥道。
“罪婦嚴氏還有什麼話要說?”張顯的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對師爺擺了擺手。
沈映喬行了一禮,從地上站起來,問陳麻子:“你說你那祕方是你爺爺留下來的?敢問你爺爺什麼時候去世的?”
“二十年前,怎麼?你還想去問我爺爺。”陳麻子冷笑一聲,有些不屑。
“呵,你爺爺既然二十年前就去世了,怎麼會用十年前才制的宣竹紙,難道他死了十年後詐屍了,特意給你留下祖傳祕方?”沈映喬冷笑一聲,嘲諷道。
這人說聰明也聰明,沒有用最近幾年新起的澄心紙,反而特意去買了十年前用的紙,但他估計是不知道這些紙是什麼時候制的,只聽鋪子的推薦買了宣竹紙,也好在現在已經沒有二十年前的布頭紙了,不然沈映喬今天說不定真栽了。
“什麼宣竹紙,我這纔不是,你認不認識,這是布頭紙,大人你可不能聽她的一派胡言。”陳麻子語氣激動地說着。
張顯看了看陳麻子的那張圖,皺眉道:“來人,把文墨坊的掌櫃帶來,讓他來認一認。”
“大人,這女子詭計多端,你可一定要爲我做主,必須把這兩小人給關進大牢。”陳麻子邊說邊呸了一口。
張顯皺眉瞥他一眼,示意衙役把他嘴先堵上,聒噪。
“那紙有什麼區別,我怎麼看不出來?”王淵偷偷問一旁的沈映喬,他剛纔差點以爲自己要蹲大牢了,沒想到沈映喬居然還有後招。
“紋路不同,現在的紙紋路比較細,仔細看能分辨出來。”沈映喬勾脣笑了笑,幸虧嚴知書架上有各種紙,她那天收拾的時候看見了,隨便問嚴知了幾句,沒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來,看看這是什麼紙?”張顯擺擺手,示意他免禮。
掌櫃上前接過衙役手中的紙,仔細看了看,又沾了點口水塗在紙上,纔對張顯說:“稟大人,這是十年前最受歡迎的宣竹紙。”
衙門外一片譁然。
“這陳麻子也太蠢了吧,這下完了,除非他爺爺真詐屍。”
“哈哈哈,詐屍是不可能了,他就等着坐牢吧。”
“這紙還有這麼多門道,我怎麼不認識?”
“虧你還是個讀書人,整天練字居然分不出。”
“誰會關心這是什麼紙?再說,我看着也沒什麼兩樣。”
驚堂木一拍,衙門裏都安靜下來。
“陳麻子,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張顯冷着一張臉,問道。
“死老頭,你認不認識,這是布頭紙,就在你家鋪子裏買的,你個老王八蛋誆我啊!”陳麻子語氣激烈,向文墨坊的掌櫃撲去。
衙役看這情況一把按住了陳麻子,讓他動彈不得。
“大人,這絕不可能是我家鋪子的紙,這宣竹紙看起來有些年份了,雜質也多,我家沒有這樣的紙。”文墨坊掌櫃立馬跪下,一臉嚴肅地說着。
“你說什麼鬼話呢?這紙是你家那個貨郎賣給我的,說是文墨坊獨有的布頭紙,現在已經沒有賣的了,只有你家有。”陳麻子語氣激動,面部也有些扭曲。
文墨坊掌櫃也急了:“大人明鑑,我家從未有過貨郎,這人不知道從哪聽說是我家貨郎,肯定是被騙了。”
“就是以前在文墨坊看鋪子的那個人,你敢說不是你家貨郎。”
“那人早就沒在文墨坊了,居然還打着文墨坊的旗號騙人,大人你一定要把那傢伙給抓起來。”
陳麻子聽了這話,有些不敢置信,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嘴裏唸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他是沒想到居然會栽在買到假貨上,他好不容易有機會振興陳家木匠鋪了,這下全沒了。
張顯又沉着臉問了幾句,在酷刑的威脅下陳麻子和孫大全招了。
原來這風扇的製作圖是陳麻子撿的,他撿到圖一開始是打算做出風扇來賣的,後來改變了想法,決定趁此機會把王淵這個多年的死對頭直接送進大牢,這樣他就可以一家獨大了,沒想到現在是把自己送了進去。
孫大則是陳麻子特意收買的人,就爲了坐實王淵用了他家祖傳祕方的事。陳麻子以爲自己會費一番口舌才能讓孫大同意,沒想到這傢伙早就不滿王淵了,聽了陳麻子的話立馬就同意了。只是孫大不清楚風扇到底是誰的主意,只以爲是王淵的,畢竟他在木匠鋪做了多年還是個打雜的,完全不相信其他人說的風扇是一個女人的點子。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沈映喬,進大牢的變成了他倆。
最後兩人各被打了二十大板,關進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