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桑萸不理自己，老人乾脆將臉貼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丫頭，說說唄？說不定老夫還能救你出去呢。”
“救我出去？”
桑萸眼睛一亮，連忙將耳朵湊近了身後的孔洞。
“是啊，只要你陪老夫說說話，用不了幾天我保證救你出去！”老人信誓旦旦地說道。
桑萸看着老人那張枯瘦如柴的臉，表示有些不相信。
“怎麼？不相信？”老人眉頭一挑。
“老人家，這裏可是天牢！”爲防止老人沒聽清楚，桑萸甚至刻意加重了天牢兩個字。
老人哈哈一笑:“哈哈！莫要說這小小的天牢了，就是那皇帝小兒的金鑾殿老夫也敢在上面吐口塗抹！”
桑萸秀眉微蹙，心想這老頭莫不是瘋了吧？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敢隨便亂說？然而仔細一想好像也沒什麼問題。這都已經被打入天牢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小姑娘，你是怎麼進來的？是犯了什麼大事嗎？”老人好奇地問道。這些日子整個天牢裏只有他一個人，除了一天一頓飯外他與外界的接觸幾乎爲零。這樣的日子一兩天還好，時間一場任何人都會受不了的。
如今好不容易來了個活人，齊淵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
桑萸心裏也是鬱悶，眼前這老人雖然看着瘋瘋癲癲不怎麼靠譜，但好歹態度還可以。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認錯人了……哎……”
說罷，桑萸便將自己如何被皇帝打入天牢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當然，關於自己的身份以及梁王府的那一部分她並沒有說。只是說自己誤闖進入了清合殿。桑萸本以爲老人多少會替自己感到些惋惜，結果讓她沒想到的是聽完她的講述後老人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桑萸皺眉道。
“難道不好笑嗎？”齊淵咧嘴笑道。
“一點也不好笑。”桑萸臉色陰沉，作勢就要離開。
“哎等等！”齊淵連忙喊住了她。“我不笑總可以了吧？只是老夫有一點不明白，你沒事跑到清合殿那種地方做什麼？”
桑萸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也不能全怪我，皇宮那麼大正常人都會迷路的。”
齊淵湊近孔洞，右眼看向桑萸所在的方向。
“丫頭，你把手伸過來。”
“啊？”
桑萸身體微微向後傾斜，眼眸之中閃過一絲警惕。
“你想幹嘛？”
“我一個老頭子能做什麼？難不成還能把你拉過來嗎？”齊淵翻了個白眼。
桑萸雖然有些不太情願，但考慮到對方說能帶自己離開這裏，於是便將右手伸到了孔洞的邊緣。桑萸剛想要問對方究竟要做什麼，忽然一雙滿是皺紋的枯瘦猛地從孔洞的對面伸了過來。桑萸嚇了一跳，想要往回縮，卻還是晚了一步。
手腕像是被一隻鐵鉗狠狠扣住了般，巨大的力量差點沒將她的手腕給撇斷。
桑萸只覺得渾身一陣冰冷。她想要用力扯回手腕，可一連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就在桑萸準備大喊救命時，原本擠壓在手腕處的那股力量突然間消失了。
“嗯，不錯。”
齊淵滿意地點了點額頭，再次看向桑萸的眼神已經沒有之前那般渾濁了。而他之所以抓住對方的手腕，目的是想要探測對方剛剛是否有撒謊。齊淵自小拜入道門正宗，別的本事沒學會，倒是學會了一招測人心魂的祕術。但凡被他掐住手腕，他都能察覺出對方有沒有對自己撒謊。
雖然這種能力並不是很特別，但在一些特地環境裏卻有着極爲重要的作用。
先前齊淵擔心眼前這個女娃是皇帝故意派來想要套出自己的祕密，如今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
見桑萸向後退了幾步，齊淵一臉抱歉說道：“你別害怕，剛纔老夫是在幫你探測天機。”
探測天機？
桑萸心裏狠狠呸了一聲，這麼劣質的理由也虧他能想得出來。真當她是傻子嗎？
“怎麼？你不相信老夫？”
桑萸不置可否，轉身走到牢房的另一個角落。
“你別走呀！丫頭，你來！老夫告訴你一個祕密。”得知對方與那件事無關後，齊淵心裏的戒備算是徹底解除了。其實經過剛纔的一番探測，他發現眼前這個女孩體質異於常人，若是學習道術將來的成就可能遠在自己之上。
齊淵有了收徒之心，這態度自然就與之前不同了。
可惜任憑他如何招呼引誘，桑萸終究是看也沒看他一眼。
這下齊淵有些急了，於是他壓低着聲音問道：“丫頭，你可想今晚就離開這裏？”
坐在角落裏的桑萸耳朵微微動了一下。倘若對方說的是其他話，桑萸或許會完全不在意。可若是關於逃出去……
桑萸起身，猶豫片刻後徑直朝孔洞所在的方向走去。
如今她的時間不多了，若不能及時完成任務自己可能將會面對極爲危險的懲罰。再說這裏是天牢，誰想一輩子待在這種地方？
見桑萸又重新走了過來，齊淵心中一喜。他一邊伸手招呼着，一邊湊近孔洞輕聲說道：“實話跟你說吧，這天下最多還有兩天就要易主了。”
此話一出，整個天牢裏死一般的寂靜。桑萸瞪大了雙眼，一臉震驚地看着孔洞裏的那半張人臉。
“你……你說什麼？”
“不要這麼驚訝。”齊淵淡淡一笑。“等過了明晚，老夫便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鎮國國師。屆時，不要說這小小的皇宮了。就是整個天下，也都盡在老夫的掌握之中！”
瘋子……
桑萸倒吸一口涼氣，她現在是徹底相信對面的老頭是一個瘋子了。連這種話都能說出來，難怪會被關進天牢裏。
“看來你並不是很相信？”
齊淵說罷從破舊的口袋裏掏出一面手掌大小的銅牌，隨後直接從孔洞裏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