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雪不太懂這個,便多問了幾句:“那還需要你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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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的悲喜都不相通,更遑論是天地間。

    地面到處泥濘,甚至還有很多的房屋倒塌,所有的狼藉都訴說着它們曾經受到的災難。

    但瞧此刻的天空,月朗星稀,格外的寧靜祥和。

    付立誠斂下視線:“很多,比如將河道堆積的垃圾,淤泥這些個清理掉,要疏通河道,還要修補堤壩...這些都需要我們去做,並不是一兩日就能完成的。”

    “還要你們幫忙做後期的建設嗎?那不是要在這裏駐紮很久?”

    “一般不用,這些當地的政府會安排...”

    夜色寧靜。

    付立誠牽着妻子的手,配合着她的步伐,慢慢踱步,時不時的聊上幾句,氣氛倒也溫馨。

    偶爾遇到戰士們的時候,付立誠也會停下來介紹妻子。

    不遮不掩,格外驕傲,甚至在他自己沒發覺時,那腰桿子都挺的更加直了。

    待收的一衆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後,男人才滿足的牽着妻子繼續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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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走走停停,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大半個小時。

    消化的也差不多了,兩人又往回走,突然付立誠似是想起什麼般,從口袋裏掏出紙條,在妻子不解的眼神中,將其打開,挑眉詢問:“這是什麼意思?”

    丈夫不提,吉雪都差不多不忘了。

    昨天晚上,收到只有兩個字飛雀傳書,又聽說了他追求者的事情,當時腦子一熱,便學着男人,隨便撕了一小塊紙,在上面畫上一個句號,然後卷吧卷吧的又系回了糰子的爪子上。

    這回兒被男人問,頓覺得自己衝動的有些幼稚了。

    可是轉念又想,她是三十出頭了,那又怎麼了呢?就不能幼稚了嗎?誰規定的?在自己丈夫面前幼稚使小性子不是正常的嗎?

    這個男人她有好感,所以吉雪第一次想要嘗試在他面前敞開自己,這些看似不重要的小任性,像是她隱匿的試探。

    她縮在龜殼中,一點點的探出腦袋,去試探男人的包容性,試探這個男人是不是值得自己託付真心。

    其實這種行爲不好,吉雪知道,但是她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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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會適得其反的討人厭。

    想到這裏,吉雪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拽緊,面上不動聲色道:“回答你啊。”

    付立誠目光如炬,自然看出了妻子的不自然,卻什麼也沒問,只若無其事:“回答什麼?”

    吉雪:“你不是寫了‘平安’嗎?所以我回‘句號’啊,表示‘收到’的意思。”

    付立誠啼笑皆非:“你可以多寫幾個字,我都沒看明白...”

    話音還未落下,男人突的反應過來,妻子這是將自己呢,付立誠停下腳步,彎腰看着妻子,一雙深邃的黑眸定定的看進吉雪的眼底。

    “抱歉,是我的疏忽,對於談對象這種事,我還在學習階段,可能有些笨拙,也...可能有些時候沒有顧及到你的情緒,以後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跟我說,我會努力改進,爭取不再犯同樣的錯誤,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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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好,怎麼會不好呢?

    吉雪擡頭,怔怔的與男人對視。

    黑夜中,昏黃的燈光明明滅滅,映襯在男人輪廓分明的五官上,叫他本就好看的容貌更顯俊挺。

    他知道自己的試探,願意包容這自己的試探,這一刻吉雪無比確定。

    半晌,她眨了下蝶翼般的長睫,沙啞着嗓音道:“好。”

    迴應她的,是男人落在她頰邊的短促輕吻,與性感撩人的輕笑聲。

    再次被男人牽着往回走的時候,吉雪沒再說話,只是時不時的仰頭看向男人。

    不知怎的,這一刻,她突然想起來之前女兒問她的問題,她曾經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模樣,如今的她似乎窺見了一絲愛情的面貌。

    這個叫付立誠的男人,這個已經成爲自己丈夫的男人,或許真的會是自己的愛情。

    坐了幾個小時車,不管不顧趕過來的吉雪,突然退卻了心底深處的不安,有了些許踏實感。

    這種踏實,是叫付立誠的男人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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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裏,吉雪被男人牽着的手,慢慢掙扎了下。

    在付立誠鬆開,低頭看過來時,她主動將男人三隻修長的手指握緊。

    吉雪本想將男人整隻手包裹住,無奈她的手太小了,包裹住的話,她勉勵也只能握住三根。

    妻子的小動作委實可愛的緊,付立誠眸底滲出笑意,再次收攏掌心,就着這個彆扭的姿勢,牽着人往帳篷走去。

    直到兩人走遠。

    暗處才走出兩個人。

    林玲安慰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回去吧。”

    忒倒黴了,出來洗個臉,還能看到人兩口子膩膩歪歪的模樣,嘖...

    黃寶瑩快速的擦了滑落的淚水,咬牙哽咽:“付立誠那鐵疙瘩肯定看到我們了,你瞧瞧他那得意的嘴臉,大庭廣衆下,居然就親....親親,不要臉。”

    林玲不解:“人家怎麼不要臉了?除了我們看見了,哪裏還有別的人?再說了,人家是親兩口子,親親怎麼了?”

    黃寶瑩癟嘴,還是委屈:“他親就親唄,幹啥還當着咱倆面親。”

    林玲陳述事實:“不是咱倆,是當着你的面,是爲了讓你死心,可別扯上我。”

    黃寶瑩氣的跺腳:“咱倆還能不能好了?這時候你不應該安慰我嗎?”

    林玲拉着黃寶瑩就往宿舍走去,邊走邊忽悠:“這不是挺好的,你說說,付立誠娶的妻子是個大美人,對於你來說也是有面兒的事啊。”

    黃寶瑩抽抽噎噎:“什麼意思?”

    “你想啊,付立誠要是娶一個醜八怪,那外頭傳的多難聽,肯定會說你黃寶瑩得有多差勁,付立誠寧願娶一個醜八怪也不娶你,現在他妻子這麼好看,人家一看,肯定想着,怪不得不娶你黃寶瑩呢,兩廂相害取其輕嘛,是不是這個理?”林玲覺得自己格外有邏輯。

    “我怎麼覺得怪怪的?合着我還要感謝他?”

    “瑩瑩,其實這樣挺好的,你喜歡了五年的男人,娶了一個超級好的女人,並且過的挺好的,事情是不是很圓滿?”

    “可是我難受...原來他不是真的看不到女人,你看他剛纔小心翼翼的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爲他牽着的是水晶娃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