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儀式辦的很順利。

    其實通過這陣子的接觸,米老爺子對於小徒弟那是滿意的不行,只是礙於自己之前的拿喬,一直沒拉下臉來主動提起,因爲這事,他在背後被自己老婆子嘲笑了好多從。

    所以,當水靈靈的小姑娘,軟乎乎的問自己,可不可以正式拜師時,老爺子好容易壓住了自己不斷上翹的嘴角,一臉的勉爲其難。

    只是應完之後,老爺子甚至來不及選個啥黃道吉日的,直接說第二天,也就是出發去J市的前一天,就開始正式拜師。

    連其餘四位師兄都沒來得及叫回來,也是夠急迫的了。

    本來就滿意的不得了的關門弟子,如今比賽又得了這般好的名次,老爺子自然要嘚瑟一番,介紹的時候,關門弟子什麼的聽着可比學生親密多了。

    哼!氣死那幫老夥計!

    只是叫他意外的是,孩子的母親也親自上門,還遵循古禮,奉上了六禮束脩,並且小丫頭還實實在在的跪拜了。

    這般莊重,老爺子都給唬住了,同時也忍不住的升起了更大的責任心,希望這孩子能在自己的教導下,越發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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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完師傅的第二天,就到了出發去J市的日子。

    這次去的人不止是師傅與哥哥,就連暑假期間比較清閒的米廣浩也加入了幾人的隊伍之中,一個是他不放心自家老爹年紀大了,另一個,自然是也想參觀一家畫展。

    今天大約是個分別的日子。

    同時要離開的人裏面還有吉翠芳夫婦,最終多停留了半個多月,卻還是沒有能見到二孫子。

    因爲吉皓剛到這邊部隊報道,叫還沒站穩,就趕上了緊急任務,行李也沒來得及放,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本來調旁的部隊精英過來,就是救急的,誰成想,調令操作中間耽誤了太久,等人來的時候,根本來不及修整,所有臨時借調的軍官全部被帶了出去。

    就連付立誠也忙的飛起,拜師儀式,與送老丈人丈母孃回家這樣重要的事情,都只能託付給了妻子與侄兒。

    開往J市的火車是下午兩點半出發,兩邊約定好了提前一個小時在火車站集合。

    老太太他們則在一點左右就離開了,所以等幾人一一揮別了吉翠芳與李八柱他們三人後沒過多久,米慶就領着兒子過來的時候,吉雪與吉祥還沒從離別中緩過來,淚眼汪汪的。

    米廣告依舊如從前那般,花襯衫、喇叭牛仔褲、大油頭,總之很有這個時代的潮流特色,看着也更不像是好人了。

    尤其是他眼睛晶亮的盯着吉雪看的時候,就像一個色狼一般,至少付圭已經冷下了臉,並上前一步,錯身將小嬸護在身後,然後眼神冰冷,眉含戾氣的盯着在作死邊緣的米廣浩,要不是顧忌這人沒什麼惡意,少年早就一拳揮過去了。

    不過,付圭不好動手,有人卻是可以的。

    就在米廣浩被少年瞪的頭皮發麻,剛要解釋兩句,後腦勺就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米廣浩抱着腦袋就嗷嗷叫,邊叫還邊吸氣:“爸,您打我幹什麼?疼死了,您就我這麼一個兒子,打壞了誰給您養老?”

    米老爺子“呸”了兒子一句,才罵道:“老子用得着你個完蛋玩意兒養老?你不氣死我就不錯了,你剛纔那眼珠子幹嘛呢?不想要了?不想要了你跟我說,老子直接給你挖了!”

    “爸,您當您兒子是什麼了?昨天小師妹拜師的時候,我就跟吉雪女士說過了,想請她做我的新畫模特,她沒同意,我這不是想要再爭取爭取嘛,我是那麼不着調的人嗎?”米廣浩疼的齜牙咧嘴,表示自己冤枉死了。

    吉祥的媽媽是很美,但是在他眼裏真的就是一個絕佳的人物模特啊,人家都結婚了,他怎麼可能有想法嘛?

    他雖然看着不着調,但是道德底限守着還是很緊的。

    米老爺子張了張嘴,想再吐槽兒子幾句,只是剛纔到底是自己冤枉了他,便沒再說什麼。

    火車還有一個小時纔出發,不過這時候的綠皮火車進站的找,他們幾人在外頭沒等多久,開往J市的車子就到了。

    車站裏麪人擠人,吉雪懷着孕,誰都不願意讓她送進去。

    最後還是付圭與吉祥堅定了立場,兩人先將吉雪與陪同的小張送回吉普車上,看着他們離開,才安心的回到了車站,與老爺子他們再一起登上了火車。

    這時候的火車速度不快,窗戶也可以打開,雖然夏天有些熱,但是臥鋪間相較於外面的硬座實在好太多了。

    兩家人在這個時代都是不差錢的主,直接定了臥鋪,剛好四個人,一個包間,住着也自在。

    等明天下午四五點的時候,差不多就能到J市了。

    這是吉祥第一次坐火車,之前雖然來接過兩次人,但是進入車站,甚至坐上火車,對於小姑娘來說,都是極稀罕的事情。

    甚至哥哥去打熱水的時候,她實在好奇車上熱水是什麼樣子的,特地跟了過去。

    就連硬座車間,她也好奇的張望了下,然後很快就被難聞的氣味敗退了。

    這些個在旁人覺得有些丟人的舉動,付圭少年卻從頭到尾的都陪着她一起,一點不耐煩都沒有,甚至還會主動與小姑娘講解一些火車的原理,實實在在的滿足了古代土包子的好奇心。

    等吉祥心滿意足的回到車間的時候,老爺子已經坐在牀上看書了。

    叫吉祥咂舌的是,那是一本英文書。

    米慶不止是畫畫出衆,許是幾代富裕帶來的底蘊,老爺子對於古玩也頗有研究,就連別國的語言都會好幾種,其中說的最溜的就是英語跟俄語。

    坦白說,有一次聽老爺子用英文跟人通電話的時候,吉祥都懵了。

    她一直以爲自己進步很大了,但是在老爺子說話的時候,饒是她耳朵都豎起來了,也沒能聽懂幾個單詞,當時她整個人都不好了,被打擊的。

    看着老爺子花白的頭髮,與掛在鼻樑上的老花鏡,吉祥磕巴了半天,才問出老爺子是不是會英文。

    哪怕事情過了好一陣子了,如今吉祥還清晰的記得,老爺子當時說的話語與神態。

    那是一種極其輕描淡寫的回覆,老爺子表示,他精通四個國家的語言,當然,家上自己國家的,一共就是五國,會英文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吉祥當時真想哭着告訴老爺子,會英文很了不起,她被英文這個小傲嬌爲難死了。

    老實說,從一個人人追捧的大才女,變成如今的小學渣,雖然她已經在努力追趕,也有了明顯的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