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最是怕被對比,這一對比,落差感就更大。

    前世也才活到16歲的吉雪,心態還不成熟,被打擊的頹喪了好幾天,直到遇到出去浪了十幾天的米廣浩,得知他也是個學渣後,許是找到了組織,小姑娘總算緩和了過來。

    後來她也想明白了,這個世界本就如此,每當你覺得自己很可以的時候,就會遇到那個人外之人,優秀的人從來都不缺,她只要努力成爲更好的自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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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車上的時間比吉祥以爲的要好過。

    下午三點,推遲了半小時的火車終於出發了,吉祥躺在上鋪,聽着哐喫哐喫的火車聲,吹着越來越涼爽的夏風,看着哥哥給帶的武俠小說,突然就愜意的不行,時間也就走的飛快,等反應過來時,外頭已是黃昏。

    晚飯時,吉祥又跟在哥哥的身後,一起去買了4份飯。

    本來吉祥打算自己帶喫食的,但是哥哥說天氣熱,車上根本放不住,不如在車上買。

    飯菜不大好喫,但是嬌生慣養的四人去誰也沒嫌棄,這種時候,填飽肚子最重要。

    喫完飯,幾人又輪流去了廁所,做了簡單的清潔,便將就着睡下了。

    洗澡什麼的根本不用想,這樣的環境,哪怕是夏天,也只能憋着,這也是爲什麼硬座車廂裏的味道格外感人的原因。

    慶幸的是他們幾人的目的地不算很遠,有些人在車上折騰四五天,甚至有一個星期的,那滋味,那是真酸爽啊。

    第二天下午4點左右,火車抵達了J市火車站,神奇的是,居然沒有晚點。

    因爲等下要直接去見,素未謀面的爺爺奶奶,基於禮貌,哪怕沒有怎麼出汗的吉祥,也去了廁所換了一身乾淨的裙子,又給自己的頭髮編好,盤在了頭頂,看着小鏡子裏水噹噹的自己,小姑娘表示十分滿意,依舊是個小美人兒。

    吉祥與付圭這次過來,並沒有與付鯤還有沈佩蘭兩位老人說,畢竟老太太很有可能會風風火火的跑來接人。

    沈佩蘭不比吉翠芳小几歲,哪怕身體硬朗,到底也六十出頭了,兩少年不想麻煩老人家。

    所以他們早就做好了打算,出了火車站,直接打車去大院。

    但是老爺子一聽他們這話,哪裏放心得下,立馬唬着臉說要送他們,並且表示車站外有人來接。

    師傅也是一番好意,吉祥與付圭沒考慮幾秒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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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接人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儒雅大叔,米慶與來人寒暄了幾句後,纔對着小姑娘招手。

    待吉祥乖巧的站在師傅身旁時,老爺子才略帶驕傲道:“這是你師妹,叫吉祥,是老頭子的關門弟子。”

    說完這話,老爺子又笑着對着吉祥介紹:“這是你二師兄,叫孟秋,他是J市本地人,現在在美院教大學生美術,也跟朋友合開了一間畫廊,你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找師兄,你四個師兄呢,隨便找。”

    老爺子這般又是關門弟子,又是慈愛滿面的,比對於他們這幾個師兄弟,那可真真是溫和多了,孟秋哪裏還看不出老爺子對於這個小師妹的看中。

    不過,他也能理解,前幾日得知小師妹以15歲的年齡,與一幫二十幾,甚至差不多三十歲的人比賽,居然還拿了全國第二名,的確是驚人的天賦。

    而稍微懂畫的人都能看出,小姑娘之所以輸給了第一名,並不是因爲她的作品遜色第一名多少。

    兩人水平其實算是旗鼓相當,只是時也命也。

    在當今的社會,相較於清雅內斂的國畫,大多的資本主義追捧的都是色彩濃重的油畫,在這個年代,不管什麼東西,只要沾上了國外兩個字,似乎都能高貴幾分。

    當然,同爲藝術人才,油畫的確也是另一種美的表現,只是作爲國畫的推崇者,對於現在蕭條的畫壇,難免有些唏噓罷了。

    不過,這也只是一時的。

    所有人都相信,這樣的趨勢會改變,總有一天,在比拼畫作水平的時候,不會再出現因爲是油畫,所以同樣出彩的國畫,就理所當然的要避其鋒芒,退讓一步的偏頗。

    但是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時間與人力去推動。

    孟秋就是致力於推動傳統藝術的其中一員,當時收到老師的電話後,第二天一早,他就趕去了展覽的地方,親眼看到了小姑娘得了第二名的畫作。

    說實在的,那幅畫作,的確叫孟秋驚豔了。

    尤其他比旁人知道的更多一些,比如,他清楚這個叫吉祥的畫家,是一名才15歲的初中生。

    再將她與嫺熟出衆的畫技,與稚嫩的年齡聯繫到一起後,這優秀的程度更是直線上升。

    太年幼了,這個年紀,這樣的水平,要不是顧忌着點臉面,孟秋都恨不得仰頭大笑三聲。

    然後告訴所有人...

    瞧!

    這是我的小師妹!她優秀極了!

    沒見面之前,就有了太多的好感,如今普一見面,見小姑娘乖乖巧巧,精緻的跟個水晶娃娃一般,又比自己的女兒還小七八歲,孟秋表示,濾鏡瞬間拉到千米厚。

    一邊掏着提前準備好,給小師妹的見面禮,一邊笑容敦厚的喊幾人上車。

    而此時,在某軍區家屬院裏的沈佩蘭同志,正在學習打毛衣,給還未出世的孫子/孫女準備的冬衣。

    一輩子不會做衣服,衣服破了都有丈夫縫補的沈佩蘭表示,織毛衣什麼的太難了,此刻已經是滿腦子亂麻的她,還不知道,遠在S市的孫子孫女即將在一個小時後,到達家屬院,給她老人家送來驚喜/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