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吉祥與付圭都睡了懶覺。

    起牀的時候,直接趕上中午飯了。

    飯桌上,除了自家的三人,今天還多了一個,暫時休整的吉皓同志。

    做父母的總會覺得孩子出一趟遠門,就是虧了,就得補一補,這不,滿滿一桌子的都是好菜。

    吉雪眉眼溫柔的勸着他們多喫點,時不時的還拿公筷爲幾人夾菜。

    吉祥偷偷將母親夾到她碗裏的胡蘿蔔,偷渡到哥哥的碗裏,在少年看過來的時候,小手合十,擠眉弄眼的拜了拜。

    付圭鳳眸微斂,看着碗裏多出來的三塊胡蘿蔔,夾起兩塊快速喫掉。

    然後在小姑娘笑眯眯的表情中,將最後一塊夾起來遞到她脣邊,無聲道:‘喫!’

    吉祥小臉立馬垮了下來,卻也沒敢討價還價,苦着臉,嗷嗚一口就將胡蘿蔔囫圇的吃了下去。

    然後又快速的夾了一塊她最愛的紅燒排骨塞進嘴裏,遮蓋掉口腔中那股奇怪的胡蘿蔔味道。

    小少年間這樣的動作,其實是有些過於親密的,但是吉祥與付圭這幾個月已經習慣了,並沒有覺的有什麼不對。

    倒是吉皓有些訝異的挑了挑眉,爲兩人的親密,也爲兩個孩子的感情之好。

    “皓皓黑了不少,這兩年怎麼曬的這麼黑?比你小姑夫還黑?男人也不要太黑,不然對象都不好找。”吉雪看着又高又壯的侄兒,習慣性的就念叨了幾句。

    相較於吉元的溫潤,吉皓的性子要沉悶很多,聽小姑這般說自己,他回神後,眼都沒眨一下,理所當然回:“男人黑點正常。”

    吉雪瞪他一眼:“你這哪裏是正常?小二這樣的纔好看呢,你也太黑了。”

    吉皓掀起眼皮,瞄了眼坐在對面的俊美少年,想象了一下,這一身冷白的皮膚按在自己的身上,是個什麼樣子後,饒是有些刻板的吉皓,表情也裂了一瞬,這一刻,他表示什麼話都不想說。

    吉雪沒看出侄兒的抗拒,喝了口湯後,尤不死心建議道:“要不我給你做一瓶面霜吧,你天天擦,就不容易曬的這麼黑。”

    這話一出,不說吉皓了,就連付圭都差點一口噴出來。

    少年放下手中的湯碗,同情的看向吉皓,頭一回慶幸自己天生冷白皮,雖說在很多人眼中跟個小白臉似的,但是吧,這一刻總算起了點用處了,起碼不用抹什麼面霜吧?

    ...小嬸有點可怕。

    吉皓依舊不想回答,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下意識的加快了喫飯的速度,想着喫完趕緊跑。

    本來他也只是想親眼見見小姑過的怎麼樣。

    如今看她氣色紅潤,眉眼舒朗,看着比前兩年還開朗了不少,一看就知小姑夫將她照顧的很好。

    既然確定了小姑過的很好,吉皓這會兒只想趕緊喫完飯走人,他一個老爺們堅決不擦香,要是被戰友看到了,他還要不要混了。

    只是他企圖矇混過關的手法,似乎沒起到什麼作用,眼看小姑眼神緊緊盯着自己,非要得個答案。

    矇混是矇混不過去了,吉皓只得硬着頭皮道:“小姑,真不用,男人用不到這些,會被人笑話。”

    吉雪瞬間柳眉倒豎:“誰笑話?我就不懂你們是怎麼想的,冬天的時候,那臉皴的跟老樹皮似的,也不願意擦面霜,是不是傻?”

    吉皓與付圭表示不敢回話,埋頭拼命扒飯。

    吉雪看他們這般作態,好氣又好笑:“算了,一個個的,我不稀得管你們,愛皴不皴,以後看你們媳婦治得了治不了你們,哼,你小姑夫那麼厲害,不一樣開始擦了。”

    吉皓/付圭:“噗~”

    =

    飯後。

    吉皓逃也似的離開了小姑家,他擔心再待下去,他也要像小姑夫那般被洗腦,開始擦香了,也是在這一刻,本來對婚姻就沒有什麼想法的吉皓表示,婚姻什麼的太可怕了,他一個人挺好的。

    懷揣着這樣複雜的心情,趁着還有半天的假期,吉皓又出發去了三甲醫院,打算見見同樣兩三年未見的堂哥吉元。

    卻不想,到了醫院門口的公交站,剛下車,就目睹了一場車禍。

    一輛轎車失控,直接撞到了馬路旁的樹幹上,不僅將樹撞到了,就連車也被撞的變了形。

    好虧這裏就是三甲醫院的門口,救護車都不用出了,人羣裏有人往醫院跑,叫人出來搶救,也有一部分人往車子的方向跑去,準備救人。

    吉皓作爲一名軍人,看到這樣的情況,更是考慮都不用考慮的衝了上去。

    從車窗觀察,發現變形的車子裏,只有駕駛座位上有一個人,滿臉是血,已經昏迷了。

    吉皓伸手大力的拉拽了下架駛室的門,發現因爲車門的變形,根本拉不動。

    他也不是很意外,立馬放棄,打算拉開後門,將人從後邊拽出來。

    只是他半個身子剛探進車內,突然聽到了細微的流水聲音。

    吉皓心頭一沉,有了不好的預感,他迅速退開身子,俯身趴在地上,果然看到油箱已經漏油了。

    來不及考慮油箱什麼時候碰撞到的,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對着還在幫忙的十幾個路人高聲怒喊:“全部都離開,車子漏油了,有可能會着火。”

    等喊完這句話,吉皓也不去看跑開的人,此刻他不敢耽誤分毫,他正在與時間賽跑,一絲分心都是拖沓。

    隨着時間的流逝,汽油嘩啦啦的越流越多,吉皓額頭上的汗也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但是從頭至尾,哪怕已經退到不遠處的人喊他不要管了,他也沒有放棄,只因他要對的起身上的軍裝。

    所以,哪怕自己心中也緊張不已,他手上的動作依舊絲毫不亂。

    唯一幸運的是,昏迷在駕駛座上的人,是個身形瘦小的男人,吉皓並沒有費很多時間就將他給拖到了後座。

    來不及檢查傷員的情況,只能用他所知的,給傷員帶來最低傷害的辦法,直接將人打橫抱起,然後飛快的朝着已經等在不遠處的醫護人員跑去。

    或許真的是他們命不該絕,就在吉皓跑出十來步的時候,後面的車突然轟的一聲,整個都陷阱了火海之中。

    慶幸的是,那車並沒有爆炸,否則爆炸所帶來的衝擊力,就夠吉皓喝一壺了。

    這年代的醫院並不是很忙,小痛小病的,老百姓根本就捨不得上醫院看病,這也導致醫院重症病區那邊以外,相對清冷。

    所以,聽說門口出了車禍,只要有空閒的醫護人員都趕了出來,希望能幫到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