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他淡定的轉頭看向衆人,等待着下一步的只是指示。
安正慶:……
他是什麼時候竄過去的???
“別出聲,先躲起來,看看來的到底是什麼。”司泊彥迅速走到一個拐角的位置,正好可以遮住身形,又可以透過玻璃看到門外。
沈澤洵想了想,直接側過身,躲在門和牆之間形成的死角,從外面看,那裏是一個視覺盲區。
新人兄妹躲進了衛生間。
安正慶想了想,他現在是病人,淡定的躺在牀上,蓋上了被子,午飯之前睡一覺,也不是不可以的。
熙熙攘攘的聲音越來越近……
突然,不知道外面的哪一個病房,竟傳來了開門的聲音,隨即是一聲尖叫和巨大的關門聲,之後就回歸了平靜。
不料,這一串聲音彷彿加速了怪物的爬行。
於絲絲緊張的嚥了一口口水,趴在地上,透過廁所的門縫朝着外面悄悄看過去。
爲了怕自己也會忍不住尖叫,她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有任何發出聲音的機會。
熙攘聲如約而至,密密麻麻的人形怪物從門上、天花板上爬過。
突然,一隻怪物停止在了安正慶病房的門前,沈澤洵躲在門後,屏住了呼吸,也看清了怪物那雙只有黑色瞳孔的眼睛。
緊接着,第二隻怪物停在了門前,然後是第三隻、第四隻……
他們透過門上的玻璃來回朝着病房巡視,確定了只有病牀上的病人後,才緩緩的離開。
沈澤洵稍稍緩了一口氣,不料,這口氣還沒緩完,剛剛那幾只怪物又折返了回來,再次確定病房裏沒有其他人後,才放心離開。
司泊彥的位置正好可以統籌整個病房和門外,他對着衆人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先不要出來。
果然,不斷有怪物從門前經過,每一次都要來回折返好幾次,確定病房情況。
也許怪物的數量並沒有那麼多,但是,他們卻會在走廊裏來回走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其中的幾隻怪物,司泊彥看着竟有些眼熟,沒等他細想,就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思緒……
“你幹什麼——”還是剛剛的那個病房,這次,通過音色,司泊彥聽出了,那是跟班兄沒駱艾辰和駱艾晚驚慌失色的聲音。
兩人僅僅只發出了這一聲,就沒了動靜,生死未卜。
怪物還在走廊的天花板和牆壁上來回走動,病房裏的人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鈴聲突然響起,緊接着是護工們兇狠的聲音:“自由活動結束,回來喫飯……”
這彷彿是一個訊號,怪物們爬行的動作突然一頓,緊接着迅速的撤離了走廊,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安正慶翻了個身,看了看放在牀頭的鐘表,現在正是中午十二點,傲嬌說的午飯時間。
於絲絲從廁所裏爬了出來,因爲一直保持着同一個姿勢,她的腿和手臂都已經麻了。
“出去看看——”司泊彥和沈澤洵對視一眼,後者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打開病房的門,摘下腰間的雙節棍走在了前面。
安正慶猶豫了一下,緊隨其後,最後面纔是新人兄妹。
他們初來乍到,還什麼都不懂,只能跟在這些老逃生者的身後學習經驗。
與此同時,其他幾個病房的門也先後打開,巖山、胡嫵媚、秦建宇和秦竹柳他們也都探出頭來觀望着。
唯有跟班兄妹駱艾辰、駱艾晚和孔其珍的病房門大敞着。
沈澤洵率先走了進去,只看到躺在地上,渾身是血,勉強看得清面容的三具屍體。
他猶豫了一下,用腳踢了踢離他最近的,駱艾辰的屍體,發現他渾身軟綿綿的,就像是一個水做的假人,渾身的骨頭全部都碎了。
他又踢了踢其他兩具屍體,也是同樣的結果。
“午飯時間到了,請實習生們帶着病人一起去食堂喫飯——”廣播裏傳來孤傲略有些冷淡的聲音。
沈澤洵又將目光看向了司泊彥。
有了他帶頭,安正慶順着沈澤洵的目光,也看向了司泊彥。
新人兄妹更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滿懷期待的看過去。
剩餘的逃生者們不明所以,齊齊看了過去。
司泊彥:……
“看我幹什麼,不是說去喫飯嗎?”
看他就能看飽了?
莫名其妙。
沈澤洵心虛的咳嗽一聲,威脅的看了巖山和胡嫵媚一眼,走在了最前面。
二樓這一邊走廊的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沉重的鎖鏈落在地上,竟然沒有一個人聽到聲響。
奇怪的是,緊挨着的另外三個病房,門都是敞着的,就像是整理出來,給新的病人入住一樣。
“請所有實習生帶着病人儘快去食堂喫飯……”廣播裏再次傳來催促聲,這是風橫的聲音,隱隱帶着幾分不耐煩。“有個別實習生,不要東張西望,保護好你們照顧的病人,若是他出了什麼意外,你們也是要付出代價或者受道懲罰的。”
司泊彥遺憾的收回了目光,完全不覺得廣播裏說的個別實習生就是自己。
像他這麼優秀的人,向來都是被誇獎的存在,怎麼可能被點名批評。
從二樓到一樓,司泊彥選擇了坐電梯。
秦建宇本想走樓梯,但想到之前胡嫵媚拿着他們擋血水,擋活屍的經歷,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司泊彥幾人一起做了電梯,
胡嫵媚冷哼一聲,拉着巖山直奔樓梯口。
漆黑的通道,看不清一點光亮。
巖山率先走在了最前面。
倒不是他不害怕,而是他以爲,自己現在和餘涼幾個惡魔也算是合作關係,對方應該不會傷害到他。
誰知道,剛走沒幾步,巖山就被東西絆住,直接從二樓的樓梯往下滾,期間還被無數莫名其妙出現的腳,像踢皮球一樣,直接踢到了一樓,徒留下一個人站在黑暗樓梯上目瞪口呆的胡嫵媚。
……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走在她面前的那麼大一個巖山是怎麼不見的?
此刻她站在一樓和二樓的樓梯上,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巖山,你聽得見嗎——”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
“我就知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胡嫵媚氣的跺了跺腳,做足了心理建設後,才鼓足勇氣繼續往下走。
沒走幾步,隱隱察覺到,前面好像站着一個人……
“巖山,是不是你?”她心中一喜,加快速度走了過去。
隨着越來越近,胡嫵媚察覺到了不對勁,臉上的笑容也緩緩消失……
牆角的那個人太過瘦小,巖山是個傻大個,不可能是他。
看身形和衣服着裝,倒像是個小姑娘,還有些眼熟……
像是——餘凉!
胡嫵媚心中一喜,正愁找不到她,想不到竟自己送上門來。
想要徹底脫離懲罰世界的意志,完全壓制住了心中的恐懼,胡嫵媚緩緩朝着‘餘凉’的背影走過去。
只要她用力一推,將這個小惡魔的腦袋狠狠砸在牆上,就可以永遠離開這裏了。
越想越激動,胡嫵媚不自覺的露出了猙獰的笑意。
就在她的雙手將要落在‘餘凉’肩上時,一直背對着她的人突然轉過身……
一張七竅流血,臉上散發着點點熒光的面孔出現在胡嫵媚眼前,她的半張臉都是腐爛的,嘴角卻掛着詭異的笑容。
最重要的是,另外半張完好的臉,和胡嫵媚長得一模一樣。
胡嫵媚被嚇得,下意識的推過去,和自己有着一樣面孔的人形,直直朝着牆上撞過去。
“啊——”
劇烈的疼痛感席捲而來,胡嫵媚徹底失去了意識——
眼前變黑的前一秒,副人格衝破束縛,佔據了身體。
只見她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倒下,最大的減緩了落下來的力道,在樓梯上滾了一圈後,直直的抓住一旁的扶手穩住身形。
她摸了摸滿是鮮血的後腦勺,又看了看牆角和自己有着同樣傷口的人形,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隨即當機立斷,直接操縱身體往一樓跑。
心裏還不斷暗罵着主人格的愚蠢,每次都弄出一堆爛攤子,一次比一次離譜,饒是她也感覺到力不從心。
“五姐,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也受傷了……”巖山見到‘胡嫵媚’,連忙迎了上去,將對方手腳靈活,眼神犀利,完全沒有嫵媚的姿態,立即改口:“五哥,原來是你出來了。”
“嗯——”‘胡嫵媚’顯然也認識巖山,沒好氣的坐在地上。“還不快過來給我處理一下傷口……”
巖山知道自己打不過化身爲五哥的‘胡嫵媚’,順從的走過去。“沒有紗布,不好給你包紮。”
“你不會去找啊,這裏是療養院,怎麼會缺這些東西……”
另一邊,已經安然無恙走出一樓大廳的司泊彥突然停了下來,看向身後的安正慶:“我記得你說過,連你自己一共有六個病人,除去剛剛死了的孔其珍,應該還有五個纔對,現在我們只有三個,少了誰……”
安正慶臉色一變。
“那對兄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