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池上方有一個機控鋼板,想要進入消防池,必須到消防控制室,挪開上面的鋼板。
直接去消防控制室,肯定行不通,控制室也是保安休息室,一直有人進出。
凌晨兩點,停車場只剩兩個夜班保安,都在出口收費亭。
安休甫這才撬開消防控制室的門,進去將消防池上方的鋼板挪開。
消防池入口處,寬兩米,長三米,貼着牆壁,一個梯子沒入那黝黑的水中。
他恐水,站在五米開外,很長時間,都沒有勇氣看水池第二眼。
“噠噠噠”一陣高跟鞋的腳步聲從他後方傳來。
安休甫在驚嚇之後,握了握拳。這個腳步聲提醒他,他是一個沒有呼吸和心跳的活死人。
將手機上的手電筒打開裝塑料袋裏,朝着消防池走了過去。
離得池邊一米,他又無法挪動腳步了。
這恐高和恐水,是心理引起身體的連鎖反應,真不是靠着大道理說克服就能克服。
安休甫盯着水池,越看身體越僵硬,仿若那水有着某種未知的力量要將他吞進去。
他後退半步。
“吧嗒”一滴水掉在背上
安休甫此時神經緊繃,本能的轉身,接着與一個腫大的腦袋臉貼臉。
“啊-----”
安休甫驚叫一聲,朝後退兩步,一腳踏空,裝手機的塑料袋摔飛,仰面栽入水池中。
“噗通”
他手腳並用,慌亂的朝着水面撲騰,同時尋找池邊沿的扶梯。
但沒等看清楚周圍情況,雙腳就被一雙手拉着朝着水底沉了下去。
掙扎了一分多鐘,安休甫冷靜下來。
他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甚至他的雙目完全可以看清楚水下一切。
沒有看腳下扯着他雙腳的人,因爲他知道是那個豬頭一樣的鬼。
環視水底半圈,很快發現一雙穿着肉絲襪的腿,接着看清楚這個人上半身套着一個黑色塑料袋,塑料袋上綁着一根尼龍繩,尼龍繩另一端拴在水底的一根鋼筋上。
安休甫感覺到了自己的心口絞痛,疼的很厲害。
他討厭安秀妍,是從聽到孤兒院護工說安秀妍三個月換了四個男友開始。
他憎恨所有不守婦道,水性楊花的女人。
討厭歸討厭,但沒有想過讓安妍秀死。
他也曾經無數次幻想過,等有錢了,給安秀妍幾百萬,算是還了她的救命之恩。
老天爺不給機會,再次相遇,兩人都走到了人生終點。
安秀妍沒有喫過安休甫的一塊糖,安休甫也沒有機會把這七萬留給安秀妍。
安休甫不姓安,是隨安秀妍姓安,安休甫的戶口就上在安秀妍的戶口本上。
安秀妍比安休甫大七歲。
至於爲何給他取名安休甫,這要問安秀妍。
安秀妍的死,會不會與陸啓輝有關係?
可能性還真的不大,安休甫騷擾陸啓輝不是一次兩次,他是故意的。
陸啓輝將安秀妍帶上一條不歸路,但兩人的關係維持的時間很短......
安休甫呆呆了看了許久,拉着安休甫雙腿的死肥豬可能覺安休甫已經死了,鬆開了他的雙腿。
安休甫動了,他打開了塑料袋,裏面一團長髮被水流捲起。
接着安休甫看到了這張臉。
腦袋雖然腫脹,安休甫還是認出了這就是安秀妍。
安秀妍耳垂下方也有一顆痣。
他的手擡起,摸摸安秀妍的臉,這是一個虛榮心非常強的女人。
安休甫第一次見安秀妍時候,安秀妍就是因爲偷化妝品被人追,躲到安休甫禦寒的天橋下的。
他的手再次挪到安秀妍的眼睛上,他想幫安秀妍把眼睛閉上,這樣安秀妍就不會看着這麼猙獰恐怖了。
但是眼珠突出的太厲害,幾次嘗試都沒有成功。
而身後的死肥豬卻不知死活的又把腦袋湊到安休甫的肩膀上。
安休甫不再試着給安秀妍閉眼了,他的眼睛突然變成了黑色,獠牙突然長了出來,就如那晚孫二吊見到時候一樣。
安秀妍死不瞑目,而且是溺死,肯定是他身後的這個死肥豬乾的。
這個死肥豬,不是也殺了自己嗎?
他轉身猛然朝着這死肥豬撲去。
死肥豬朝後躲,安休甫在水中奮力追趕。
兩人追逐不到五米,安休甫抱住了死肥豬。
接着安休甫使出全身的力氣,他要把這顆腦袋撕扯的稀巴爛。
但這個死肥豬的腦袋太堅硬了,他的指甲斷了,他的牙都晃動了,但這懷裏的死肥豬依舊瞪着那一雙金魚眼,似笑非笑看着他。
安休甫放棄撕咬,抱着這顆腦袋,朝着水池牆壁上猛烈撞擊。
不知道多少次之後。
他沒了力氣,鬆開了死肥豬的腦袋。
死肥豬不笑了。
在安休甫羞惱的眼神中,死肥豬變成了一個水泵。
安休甫再次衝過去,抱着水管一通撕咬。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你神經了?跟個水泵過不去?人既然找到了,是不是該去給我幫忙了?”
聲音也不大,但每一個字都清晰的傳入了安休甫的耳中。
安休甫想把安秀妍身上的繩子解開,但他耗光了所有力氣,全靠着水的浮力站在水中。
馬蟬在井口,
“別想着把那具屍體帶出來,她還沒到被人發現的時候。”
“撈上來!”
一個保安噗通跳了下去,抓住安休甫的衣領後,抓着扶梯,將安休甫從消防池中託了出去。
.........
半個小時後,一輛商務車停在沐竹村北街精品男裝店門口。
馬蟬停車熄火,安休甫跟着下車,一起進了服裝店裏。
“把他們的衣服都穿好,順便幫我把地也擦擦!”馬蟬說道。
不知道爲何,本來感覺四肢無力的安休甫,在進入店內之後,感覺精神好了不少。
他環視四周時候,眼珠瞬間瞪的滾圓。
地上躺着十幾個男人,這些人都一絲不掛,年齡有老有少。
“愣着幹嘛?麻溜點幹活啊,我一會還要做生意!”馬蟬催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