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鬱丞蹙眉,他之前也只是看過基本資料,這樣的情況明顯在自己的預想之外,讓他的心裏莫名其妙騰出了一股火氣。
他才十八歲,從小就寄養在那樣的家裏。
伸手將人的衣服掀起來,自己就記得男孩皮膚白皙,摸起來極其細膩,檢查下來一番,袒露出光潔精瘦的上半身,明顯有些膽怯。
在並不顯眼的胳膊內側發現了很小的圓形傷疤,後背有一片已經快要好了的淤青痕跡,差不多有手掌那麼大,他人白,又瘦,這麼大的傷痕自己竟然全然都沒有發現。
整體來看,好像不會威脅到江溫言的任何事情都不足以讓他發出聲音。
霍鬱丞皺着眉,心裏有點疼,有種莫名其妙的心疼這個小孩,“怎麼不告訴我?”
“以前也這樣,我說疼,舅舅會不開心的。”
視線打了個轉,又看到江溫言發紅的耳朵,他有一種形容不上來的感覺,彷彿在潛意識當中,有意無意的在帶入自己這個合法丈夫的身份。
他這個年紀,如果不和這個剛剛成年的小孩來對比,那就是年輕有爲,妥妥的王老五,從小到大在上流社會中摸爬滾打,見慣了那種優秀到無可挑剔的完美Omega。
身邊圍繞的鶯鶯燕燕都是用稀有,般配,門當戶對,進退有度的Omega,商場上哪裏有那麼多的情情愛愛,無非就是商業聯姻,利益至上。
早就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了,不過或許這一刻,他不知道這一見算不算有些晚。
江溫言有點嬌滴滴,人又軟,可是骨子裏又是一個帶着有點倔的小孩,認知很淺薄,寄養在貪心不足的吸血鬼親戚身邊長大。
霍鬱丞甚至這一刻在想,如果現在得寸進尺的抱他回房利用不乖就送他回舅舅家的這種謊話,應該足夠威脅他,頂開他的生殖腔。
他有點晃神的搖了搖頭,收回視線,皺眉看他身上的傷痕,指尖輕輕掃過。
明明也不是什麼特別好的身材,甚至有點瘦的過分,就是人白,彷彿膚色裏還透着一點淡淡的粉色。
“這是什麼。”他指着手臂內側已經快要淡掉的圓圈疤痕問道。
江溫言猶豫的開口,彷彿要哭了,“香菸。”
“你舅舅燙的?”霍鬱丞有些磨後槽牙,莫名奇妙心裏有一股火氣,“還疼嗎?”
江溫言噙着眼淚,搖搖頭,忍了好一會覺得丟臉,又把腦袋垂的很低,吧嗒一聲眼淚掉在手背上,砸了八瓣。
啜泣了一聲,“先生,您能抱抱我嗎?”
霍鬱丞用粗糲的指腹蹭去了他的眼淚,“哭什麼。”還是順着把坐在腿上的男孩摟的近一些。
江溫言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的直覺就是認爲這個男人不會傷害自己,把腦袋埋在了男人的頸肩處,聞到了一股讓人安心的淡淡菸草味道。
“除了爸爸……沒有人問我疼……疼不疼……”
自從爸爸死了以後,他那裏還是江家的小少爺,變成了梁家吸乾了的沒用廢物,梁超恨不得再在他的身上榨乾出一些錢來。
小孩難受的在自己身上沒聲的哭起來,霍鬱丞不由得有些心軟,“你的拖鞋不合腳,也沒有告訴我,江溫言,現在我是你的ALpha,在我這你可以不需要那麼小心翼翼。”
注意到他腳上的拖鞋都是大了至少兩個碼,畢竟家裏一直都是自己住,除了他就是老管家,也沒有別人,準備的拖鞋除了一次性的,就幾乎都是他的鞋碼。
江溫言意識到自己一個大男孩這麼哭丟臉,及時把自己的腦袋縮了回去,揉揉眼睛點頭,“知道。”
“喜歡什麼顏色的拖鞋?”
“都可以……”
“…………”
知道個屁,還是一點主見沒有,這可能是個時間比較長的事情,霍鬱丞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事情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