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哈馬德國際機場的公路上,睡在商務車後排的劉銘悠悠轉醒。
他擡眼一看,見車窗外一片漆黑,問道:“姐,還沒到機場嗎?能趕上麼?”
亞田賽結束後,疲倦感迅猛襲來。
劉銘明明感覺渾身都跟散了架似的,但精神亢奮之下居然睡不着覺。
最後也是沒辦法,只得再度消耗了4個自由技能點,將【體力之王】從三級升到了五級。
技能升級後,體力的利用效率+2,恢復效率+4,傷愈效率+1。
效果異常顯着!
至少劉銘在極短時間內就進入了深度睡眠。
而代價就是自他睡着後,任憑許思怎麼叫都叫不醒!
多哈直飛洛杉磯的航班是凌晨1點起飛,叫醒劉銘的時候已經過11點了,於是兩個人收拾齊整立刻往機場趕。
“呃,還沒到呢,”坐在他前排的許思看了看手機,道:“快了,飛機是凌晨1點1刻起飛,這師傅開得挺快,應該來得及。”
劉銘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呵欠,道:“哦,那我再睡一會兒。”
“哎,你先別睡,”許思精緻的臉蛋從座椅靠背上探過來,道,“乖,堅持一下,一會兒就到了。”
“萬一你又睡過去了,我可擡不動你。”
“另外,有個急事兒,我得趕緊跟你念叨一下。”
說着,她翻開了自己的筆記本,用筆尖點着上面的內容道:“就你剛纔睡的這一會兒,聯盟又有5家球隊聯繫了我,問你想不想換隊打球。”
劉銘一愣,問道:“啊?爲啥?”
許思解釋道:“有幾支球隊是看重你在球場所展現出的外線天賦,有幾支是看中了你的名氣與粉絲體量。”
“亞田賽之後,你現在算是星光璀璨。”
“簽下你,就等於簽下了亞洲火熱的粉絲市場。”
說話間,許思的嘴角微微翹起,得意洋洋地道:“銘兒,你現在無論在國內、還是在聯盟都是香餑餑你知道嗎?”
“等媒體報道再發酵一段時間,恐怕你在亞洲的知名度很快就是全民級了!”
劉銘眨了眨眼,心情既高興又莫名地有些複雜。
亞田賽場王者歸來!
再次火出圈了?
跟兩年前一樣,因爲跑步所以吸引到聯盟球隊的關注了?
這幫天殺的資本家,嗅覺還真是敏銳啊。
許思不理會他的反應,看着筆記本上的內容,自顧自繼續道:“嗯,我給你說說幾支球隊給你開出的籌碼啊。”
“鵜鶘和黃蜂就不說了,一個球隊表現不佳,典型的帶不動;一個星光略顯不足,長年沒有核心。”
“最理想的是快船,全額保障合同4年2800萬美刀,目前快船排名西部第二,倫納德、泡椒領銜是奪冠的大熱門。”
“最壕的是尼克斯,全額保障合同4年3500萬美刀而且可以再商量,但這支球隊的表現向來比較糊,不過紐約倒是個好地方。”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是去跟尼克斯接觸一下,看看他們最後能給出來的價碼怎樣。”
“二是,拿這些球隊挖你的事去跟快船談條件,看看他們能不能把你的合約往上提一提。”
許思咬了咬筆帽,皺着眉頭道:“嗯……各有利弊吧。尼克斯的缺陷是過於均衡,並沒有任何一個強點,所以他們需要一個真正的球星,你去了那邊磨合一兩年興許就能成爲絕對核心打出來。”
“快船這邊雙核倒是正當年,顯然管理層對球隊的未來寄予厚望,但明星太多,恐怕提也不會給你提多少。”
“……”
許思絮絮叨叨地分析了半天,而後扭頭問道:“你傾向於快船還是尼克斯?”
“這個事稍微有點急,我這一回去可能就得開始運作了。”
劉銘有些迷惑地看了許思一眼。
許思聞言一噎,耐着性子跟他解釋道:“現在跟之前情況不一樣了啊。”
“原來你是明珠潛藏,只有湖人肯給你機會。”
“現在你兩場比賽已經證明了自己,又藉着亞洲第一飛人這股東風,肯定能火一把,當然得根據現在的情況重新選擇了。”
劉銘沉默了半晌,撐着身子慢慢從後座上坐了起來,道:“但是,我已經答應老大了,跟佩林卡也講好了。”
許思無奈地撇了撇嘴,繼續勸道:“你不用有顧忌,良禽擇木而棲,這都是人之常情,佩林卡是個商人,商人重利而……”
“姐,”劉銘罕見地打斷了許思的話頭,道,“我已經答應湖人了。”
“你是口頭答應了,但是合約還沒有籤,而且湖人給你開的合約還是一份部分保障合同,違約金還定了那麼高。”許思極其無語地撓了撓頭,道,“你不用考慮這些事,這些事我都可以替你擺平,保證不會得罪湖人那邊。”
“我不是怕得罪他們,”劉銘坐直了身體,正色道,“我答應人家了,就要去。”
“這是我的原則。”
“你不用再給我分析其他隊伍了,我拒絕。”
許思看着眼前這個神情嚴肅的年輕人,愣了一下。
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這兩年,兩人朝夕相處,雖然一直沒有挑明情侶關係。
可是許思對劉銘的衣服尺碼、作息習慣、喫飯口味等等都摸得一清二楚。
然而如今細想起來……
貌似,自己從來都不知道劉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之前只知道,劉銘從小父母雙亡被他的恩師錢老從孤兒院接走,後來專心訓練短跑。
面上很好說話,骨子裏卻又有些倔強執拗。
但是直到今天,許思才感覺自己像是真正認識了他。
——因爲答應了湖人,所以就一定要去?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纔會毫不猶豫地做出這樣的決定?
“……嗯,你說得對,”半晌,許思低下頭,將手裏的筆帽蓋上,道,“既然先答應了湖人,那就去湖人吧。”
說着,她“嘶啦”一聲將剛剛記錄那幾家球隊的紙撕了下來,擡頭望向劉銘,笑道:“對不起,是姐錯了。”
許思不想再跟劉銘講什麼“成年人的處世準則”了。
這個大男孩的內心太乾淨。
乾淨得像山巔上的一片茫茫積雪,白得耀眼、白得發光,許思不捨得在上面踩下腳印。
這樣乾淨的心性日後或許會給他帶來無數的麻煩。
但是,許思卻寧可他就這麼一輩子幹淨下去。
比起那些永遠喂不熟的白眼狼,自己究竟是何其幸運,竟能遇到一個這樣的合作伙伴,這樣一個靈魂伴侶?
“呃,你別介啊。”劉銘見到許思這麼鄭重其事地道歉,也有些不好意思,立即收斂起方纔的強硬態度,道,“我本人是更看好湖人奪冠的。”
“而且,湖人雖然只給了一份部分保障合同,但球隊給了我最大的自由,當國際上有田徑比賽或者國家隊有集訓的時候,我可以隨時離隊。”
“至於去哪兒賺得更多,說實話,我對錢不錢的興趣不大……”
說這話時,連劉銘自己都有點臉紅。
他對錢沒興趣,但對技能點的渴求還是很強烈的。
但這話,沒法跟許思明說啊。
許思那邊風情萬種的看了他一眼,“讚許地”點了點頭,道:“是這樣沒錯。”
“作爲一個東國田徑運動員,確實是不能以‘個人利益’作爲去哪支球隊的出發點。”
這番話說完,劉銘臉上瞬間就有點掛不住,“姐,你知道什麼叫人艱不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