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胡靈祁越 >第73章 胡靈,你哭吧
    陳珊珊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瞳孔裏散發着毒蛇一樣陰冷的光。

    “他師傅將他關在漆黑掛滿了銀針的屋子裏,那些銀針的光每每被他碰到晃動一次,他就會發出野獸一樣的嚎叫,那聲音啊,嘖嘖嘖。。。。。。”陳珊珊說着搖頭,“連我都想揭開他的人皮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麼。”

    “你們這樣做一定會受到報應的!”我咬牙,心彷彿被她說的那些銀針戳出無數個窟窿,汩汩的流着鮮血。

    “報應?那是什麼東西?我爸爸有的是錢,會找最好的風水師將所有的惡報轉到別人身上!”陳珊珊得意的笑着說。

    難怪袁小丹爲她受盡屈辱而死,她還要將袁小丹的魂魄困住,原來不是怕袁小丹報復,也不僅僅是爲她助學運,更是爲了讓袁小丹承受陳珊珊的果報,陳家真是好算計啊,

    袁小丹被我放出來,真相大白後,果報重新回到陳珊珊的身上,她身爲事主,就一定會受到反噬。

    難怪她會那麼恨我。

    “噓,別打岔!”陳珊珊再次湊近我,伸出一根中指抵在自己脣間,幽幽的道:“你跟顧西文不是好朋友嗎,我還沒說完呢。”

    我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顧西文在掛滿銀針的密室裏堅持了七天,沒喝一滴水,更沒喫一口飯,直到最後,終於體力和意志力雙雙不支,像一灘爛泥一樣倒了下去,被晏先生拖出密室時,眼神已經完全呆滯得像一個剛從瘋人院出來的傻子。

    這一次,陳國建找來的催眠師終於派上了用場,終於問出了事情的經過。

    晏先生第一反應就是遷怒於我,想要殺了我以泄損失兩隻即將成爲鬼王的小鬼的仇。

    誰知晏先生剛要出門找我,顧西文就醒了過來,竟拼盡全力拉住他,不管晏先生放出多少小鬼齧咬他,他都絲毫不鬆開手。

    就在晏先生狠下心,想要斷掉顧西文手腳的經脈時,一陣尖銳的鳥鳴聲傳來,竟是之前晏先生得罪過的那隻棺材鳥找來了,晏先生失了領頭的小鬼王,顧西文又奄奄一息,晏先生再次在那隻棺材鳥手下吃了大虧,險險保住性命,但丟了一隻眼睛和一隻手臂。

    陳國建從不做虧本的買賣,這樣如同廢物的師徒倆,當然被他掃地出門,顧西文帶着重傷的晏先生回了湘西。

    我稍稍鬆了一口氣,還好顧西文還活着,否則我這輩子心裏都不回安寧,晏先生重傷,顧西文還能念着師徒情分帶他走,晏先生再狠毒應該也不會再折磨他了吧。

    “呵呵!”陳珊珊望着我突然發出冷笑,“你已爲他沒被師傅斷掉經脈就沒事了嗎?知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這些嗎?你不是很聖女嗎?你不是很善良嗎?我要你直到死的那一刻都覺得歉疚!”

    說着,她收起笑,如毒蛇般冰冷的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顧西文的手腳是用魂蟲接起來的,從那天起,他每日子時都會受到萬蟲噬心的痛苦,他的生命,只有五年,五年後,他將會被魂蟲完全吞噬而死,成爲惡靈!”

    “你撒謊!魂蟲接骨是痛苦無比不假,但只要每日正午在陽光下靜坐一個時辰,七七四十九天之後,魂蟲接骨帶來的痛苦就會自行消失。”我的聲音變得尖銳有些起來,可即使知道顧西文的魂蟲噬心之苦可以解,我的心依舊痛得緊緊縮成一團。

    沒想到,因爲我執意要幫聞校長,他爲了幫我,護我,竟會受到這樣折磨。

    有一點陳珊珊說對了,即使死了,我也放不下心裏的內疚。

    “呵,真是天真!”陳珊珊突然冷笑一聲,接着說道:“他師傅從前可是整個湘西數一數二的黑先生,你難道真的以爲他師傅親手煉製的魂蟲能隨隨便便用那麼簡單的方法就可以被人破解噬心之痛嗎?”

    “不,你說的不是真的,陳珊珊,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我目眥欲裂的望着陳珊珊。

    她的話讓我瞬間冷汗淋漓,眼底的灼熱感越發強烈了,如果我的面前有一面鏡子,我相信,我的眼睛已經變得通紅。

    “當然是真的!”陳珊珊笑望着我道:“胡靈,我發現你總是裝成一副善良聖女的樣子,其實真的是絕情啊,顧西文爲你變成這個樣子,你連眼淚都不願爲他流下一滴,若是他知道你這麼無情,不知道心裏會怎麼想?”

    接着一臉玩味的望着我道:“胡靈,要不你哭吧,或者你哭了,我就會心軟,讓你多活幾天呢。”

    她這個話一出口,我只覺得眼底越發灼熱乾澀起來,冷冷的盯着她道:“你想怎麼對付我,放馬過來吧,陳珊珊,我永遠不會求你的!”

    顧西文受到的痛苦也許跟她沒有什麼關係,但當她輕蔑的將這件事當一件好玩的事說出來的時候,我就越發覺得她像一個被惡靈附身的魔鬼,我毫不懷疑,如果她有這個能力,會用出相同甚至是更可怖的方法去折磨一個人。

    “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能逞強到什麼時候,我等着你跪在地上求我的那一刻!”陳珊珊望着我露出毒蛇一樣冰冷的笑意。

    說話間,麪包車已經到了山頂,不遠處,一棟小樓掩映在層層紅葉之中,只露出灰白冰冷的一角。

    車在小樓前停下,斑駁着鏽跡的暗紅色大鐵門出現在眼前,擡眼望去,我發現這棟小樓竟只在最頂部有一扇小小的換氣窗。

    三個奇形怪狀的人面無表情的站在鐵門前,望向麪包車。

    之所以用奇形怪狀這個詞,是因爲這三個人的衣着和形象。

    站在最中間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身材矮小,頭髮很長,披散着幾乎到了腳踝,全身包裹着黑色衣服,只露出一張慘白而毫無生氣的臉,五官緊緊擠在一起,鼻頭突出,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剛剛捏出來的包子。

    女人的左邊,站着一個黑瘦的駝背老人,看上去就像揹着一口大鍋,偏偏穿着五色道袍,道袍豔麗的顏色越發顯得他背上的羅鍋高高聳起,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像枯柴一樣乾巴黑瘦,花白的頭髮挽成一個髮髻,用一隻流光溢彩的琉璃簪子固定在頭頂,整個人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