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髮蛇纏死的人會死得很痛苦,他的意識還在,人也會一直保持清醒,但無法掙脫髮蛇的纏繞,除了無盡的恐懼和絕望,幾乎感受不到痛苦。
最後幾乎是被活活渴死餓死的,但靈魂不會死去,會一直被困在發蛇所在的地方,眼睜睜的望着自己的身體因爲衰竭而死去後,發蛇鑽進自己腐爛的身體裏,將身體完全分解得乾乾淨淨。
而現在,緊緊將錢志奇的下半身纏起來的就是那些讓人恐怖絕望的發蛇。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過來,這個地方爲什麼會有這麼濃郁且會一直朝我們漫延過來的白霧了。
我舉起手裏的龍鱗匕首,朝錢志傑的下半身劃去。
“不要,求求你,讓我死個痛快吧!不要將我的腿切斷!”錢志奇見我舉起龍鱗匕首,眼裏露出絕望的驚恐。
“你不會死的,我也不會將你的腿切斷。”我一邊迴應着他,一邊飛快的用龍鱗朝那些發蛇切去。
黏膩濃稠的黑紅色液體從那些發蛇的身上涌出來,我甚至聽到了發蛇嘶嘶的尖叫聲,一些發蛇纏得更緊了,還有一些飛快的朝濃霧裏縮了回去。
甚至還有一些發蛇朝我的身上纏繞過來。
我皺了皺眉,匍匐着朝裏進了幾步,身體幾乎跟錢志奇一正一反的保持了平衡,除了一雙腳,整個身子已經全在濃霧裏了。
“胡靈,你這樣會被那些東西纏上的!”錢志奇有些難以置信的望着我的動作,伸手想要將我往回拉。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我說着揚起手裏的匕首,貼着錢志奇的腳劃出一條橫線,那些發蛇瘋狂的扭曲往後退縮着,更多黑紅色的粘稠物涌了出來。
成片的發蛇竟高高豎起,朝我撲來。
我冷笑一聲,手持龍鱗匕首,飛快的舞動,數不清的發蛇斷成一截截的如理髮師剪刀下的髮絲一樣飄飄揚揚落到地上。
“快試試能不能站起來!”我飛快的朝錢志奇說道,自己也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將他往起拉。
在我的幫助和他自己的努力下,錢志奇也跟着我站起身,卻發現邁不開腿。
我重新蹲下身,用龍鱗匕首在他兩腿中間劃拉了一刀。
這時候,我的腿上和腰上也纏了不少細長髮發蛇。
“快走!”龍鱗匕首幽藍色的寒光閃閃耀,刀鋒飛舞,我揚手飛快的切斷纏繞在身上的那些發蛇,拉着錢志奇的手飛快的朝張教授他們跑走的方向追去。
我發現這把百辟龍鱗在我的手裏用得越來越能隨心所欲了,彷彿跟我有了一種默契,成爲了我身體的一部分。
有時候它甚至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能做出很多高難度的旋轉方式和角度。
很快我們就跑出了濃霧的範圍圈,那些發蛇還想朝我們身上纏繞,卻又像是有些害怕我手中的龍鱗匕首一般,躍躍欲試着不敢上前。
我笑了笑,擺擺手沒說話,拉着他繼續朝前走。
“文穎說你人很好,我還不信,覺得你不過是人小心思精明,想要巴結張教授才接近文穎的,還讓她也不要跟你走得太近,我覺得你一定有什麼可以辟邪的好辦法,不願告訴大家,所以在河邊的時候那些彼岸花不往你身上粘,只吸我們身上的血!”錢志奇不好意思的望了我一眼接着說。
“我天生就跟別人的體質不太一樣,所以我能看到你們都看不到的東西!”白七爺爺和蕭寒都說過,讓我不要將脖子上的那塊墨玉隨便拿出來示人,所以我編了個比較接近的理由解釋道。
也算不上撒謊吧!從小我的體質本就跟別人不太一樣。
“對不起!”錢志奇真誠的望着我說。
“沒事,我並不在意這些事的,而且我的年齡也太小,被懷疑也是正常的!”我笑着說。
“你很優秀,我現在纔算是明白爲什麼張教授跟蕭天師都那麼肯定你了!還有付傑和文穎,他們好像都很崇拜你的樣子。”錢志奇道。
他的話讓我心裏一動,“所以除了你,曾義塵也懷疑我吧?”
錢志奇愣了愣,半晌才道:“他一向話不多,但我跟你不對付時他總是安慰我不要跟你一個小屁孩計較太多,讓我不理會你就好了!”
我心下頓時瞭然,緩緩開口道:“付傑告訴我,他滾下斷崖的時候並不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而是有人推他!”
“什麼?”付傑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看上去並不像是作假。
隨即他又苦笑道:“你們該不會是懷疑我吧?因爲我顯得最不合羣,我的命都是他救回來的,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如果懷疑你,我就不會將這件事告訴你了!”我笑着說:“還有那些小紙條,你覺得會是誰幹的?”
“張教授說他的身體裏還有另一個人,會不會是那個人乾的?而且,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錢志奇猶豫着問我。
“我跟那個靈魂溝通過,並不是他做的!至於目的,很簡單,如果我們都沒有將紙條拿出來,而是信了,就會發生內部分化,互相猜疑,如果拿出來了,每個人都會是嫌疑人,而導致人心惶惶,最終永遠也走不出去!”我望着他嚴肅的說。
“肯定不會是文穎,她是一個善良的好女孩,而且她也沒有理由這麼做!她最期待的就是能早點出去,跟她的媽媽團圓。”錢志奇飛快的接口。
我望着他沉默不語。
“會不會是付傑?他的戰友死了一個,另外兩個如今下落不明。。。。。。”說到這裏,錢志奇搖搖頭自言自語的推翻了自己的猜測,“這個好像更不可能了,那時候誰也不知道斷崖下面有多高,他這麼做不完全是送死嗎!”
接下來,錢志奇也不再說話,陷入了沉默。
我們同時想到了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