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胡靈祁越 >第618章 陳渡的死因
    麪包車跟着陳渡衝上人行道。

    “快跑呀!”鄭美芹急得高聲大喊。

    我也差點驚叫起來。

    凝神朝麪包車的駕駛室望去,透過貼了車膜的車窗,我看到那是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穿着一聲寬大的黑色夾克,頭上套着一個黑色方便袋,只露出一雙狠戾的眼睛。

    那雙眼睛的形狀十分熟悉,我心中悚然一驚,果然沒猜錯!

    陳渡聽到車聲,並沒有回頭去看,腳下轉了個方向,又朝馬路上跑去。

    麪包車轟隆着往後倒回馬路上,又朝馬路上奔跑的陳渡追去。

    這個情形已經十分清楚明瞭,並不是司機喝醉酒,也不是意外,而是一場發生在大街上赤裸裸的謀殺。

    我擡頭前後望了望,這段路上並沒有任何監控攝像頭。

    除了我和鄭美芹,路邊清冷得竟連一個行人都沒有。

    遠遠的有車燈晃了過來。

    雖然明知道陳渡早已經死了,我心中依舊忍不住一喜。

    麪包車加快了速度,飛快的撞向正從馬路中間重新飛奔向路邊的陳渡。

    那裏有一座橫貫馬路的天橋,只要上了天橋,他就安全了。

    然而麪包車的速度很快,就在陳渡想要縱身躍上天橋的時候,麪包車已經“嘭”的一聲撞了上去。

    陳渡的身體被夾在麪包車和天橋樓梯的扶手中間,猛然張大了嘴,連尖叫聲都沒有發出來,便噴出一口粘膩的鮮血。

    肉裂骨碎的聲音傳來,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血腥氣。

    麪包車朝後退出幾米,陳渡的身體歪在天橋水泥扶手上快要倒下去的瞬間,麪包車再次發出轟隆的油門聲,猛的撞了下去。

    更多的鮮血從陳渡身上涌了出來,陳渡睜大着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麪包車裏的人影,嘴中往外涌着一團團血水。

    麪包車又倒了回去,陳渡的身體終於橫倒到天橋下的馬路上,大睜着眼睛,身體一下下的抽搐着。

    油門的轟鳴聲再次響起,麪包車稍稍調轉了方向,朝前駛去,經過陳渡的時候,車身猛的顛簸了一下,車輪從陳渡的頭上碾了過去。

    鮮紅的血水流了一滿地,朝馬路中間淌去。

    前後不過一分鐘左右,等後面那輛駛過來的時候,麪包車已經跑得沒有了蹤影,

    只剩下躺在天橋底下只剩下一半頭顱的陳渡的屍體。

    那輛車停了下來,司機下車,遠遠的看了一眼後,表情驚恐的開始打電話,應該是在報警。

    “啊!”我耳邊發出一聲恐懼的驚叫聲,我回過頭去,只見鄭美芹滿臉淚痕,雙手抱着自己的頭尖叫着。

    尖叫聲一聲高過一聲。

    “鄭美芹!鄭美芹!”我摟住她的肩膀,喊着她的名字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鄭美芹卻一把甩開我,朝馬路上撲了過去發,跑到陳渡的屍體旁邊,雙眼驚懼的瞪着地上殘破的屍體,一臉不可置信。

    “嗚嗚嗚——”

    鄭美芹跌坐在地上,發出野獸一般低咽的聲音,將手伸向陳渡的屍體,想要去捧那張殘破得只剩下一半的臉。

    世界再次開始變幻,我和鄭美芹重新置身於她家的儲藏室裏。

    鄭美芹懷中捧着那件綠色鑲着金邊的舞衣。

    陳渡的魂魄不知什麼時候出來的,靜靜的站在鄭美芹面前,很凝實,並不是虛影,樣子看起來跟人沒什麼區別,一臉憂傷的望着哭得聲嘶力竭的鄭美芹。

    應該是怕鄭美芹太過傷心,他纔會以這種比較正常的樣子出現吧。

    我走過去,輕輕摟住鄭美芹的肩膀,輕聲道;“別哭了,都已經過去了,你想見的人現在在你面前。”

    鄭美芹疑惑的慢慢擡起頭,目光落在陳渡身上,怔住了神。

    她盯着陳渡,嘴脣翕動着,卻半天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美芹!”陳渡先開口了:“我並不想傷害你,我只是擔心你會有事,所以纔會跟着你的!”

    鄭美芹依舊傻傻的瞪着陳渡,滿眼的難以置信和驚疑不定。

    她像是完全沒有聽到陳渡的話一般,喉嚨裏終於發出聲音:“陳渡,你沒死?”

    陳渡愣了愣,下意識望向我。

    “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丟下你的,如果我跟你一起你就不會出車禍了,陳渡,對不起,我以爲你死了,所以纔會跟繆磊在一起,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不要那麼多錢了,我也不要什麼念芹舞蹈工作室了,我只要你,陳渡,我只要你,我離開繆磊,你娶我好不好?”

    鄭美芹語無倫次的說着,肩頭的兩盞陽火竟然越來越弱。

    陳渡飛快的向後飄開幾米遠,跟鄭美芹拉開距離,擡頭求助的望向我。

    “是不是我身上的陰氣傷到了她?”陳渡望向我問道。

    “你剛剛的遮眼讓她驚懼過度,這間屋子裏的陰氣也太重,加上你殘留在這件舞衣裏的陰氣太多,所以她一時承受不住有些魂魄不穩。”

    我一邊回答着陳渡的問話,一邊飛快的伸手想將鄭美芹懷中的那件舞衣扯出來。

    誰知道鄭美芹將舞衣抱得很緊,擡眼瞪向我道:“這是陳渡的舞衣,你別動,陳渡會生氣的,他生氣就會離開我,你別動他的舞衣!”

    陳渡遠遠站在那裏,一臉憂傷的望着鄭美芹,眼中竟凝結了一絲水氣。

    我拉扯不出那件舞衣,想了想,只好將手覆在鄭美芹的背上,輸了少許烝氣進她的體內,儘量穩住她肩頭的陽火。

    但即使這樣,鄭美芹的眼神也越來越空洞,她甚至沒再去看遠遠退開的陳渡,只是死死抱着懷中的那件舞衣。

    我只好擡眼望向陳渡,有些抱歉的道:“陰氣太重了,再這樣下去,她即使不死也會變成傻子,現在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陳渡的眼神越發憂傷,眼中落下一滴淚來,淚珠沾上地板,滴溜溜的滾動了起來,發出清脆的聲音。

    鬼一般不會流淚,如果流淚,便落地成珠,是有價無市的最好治療虛病的寶貴藥材。

    “只要可以救美芹,我沒事的,只要能確定她沒事,我也該下去了。”陳渡知道我要做什麼,滿臉憂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