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胡靈祁越 >第619章 陰陽兩隔
    見陳渡知道我想做什麼,我也沒有多說,從身上摸出一張定魂符塞進鄭美芹的手裏,將那張開眼符換了出來。

    鄭美芹暈死過去,臉色灰敗,軟軟的倒在我懷裏。

    陳渡擡手一揮,那件綠色鑲着金邊的舞衣從鄭美芹的懷中慢慢飄了起來,懸在半空中。

    “會傷到你多少?”我擡眼望向陳渡,輕輕放下鄭美芹,只能先委屈她躺在地板上了。

    “不會傷到我多少的,最多讓我變成普通的鬼魂。”陳渡搖了搖頭,示意我安心。

    我點了點頭,開口道:“那就對不住了!”

    陳渡沒再說話,只是癡癡的望着鄭美芹,滿臉憂傷。

    我從身上摸出一張符紙,擡手掐訣,將符紙朝那件飄在半空中的舞衣拋去。

    符紙無火自燃,火星沾上那件舞衣,便瞬間點燃,呼呼燃燒了起來。

    紅色的火焰讓冰冷的儲藏室瞬間變得溫暖起來。

    隨着舞衣熊熊燃燒,陳渡弓下了身子,蜷縮成一團,儲藏室的角落裏瑟瑟發抖,渾身朝我散溢出黑色的煞氣,微微冒着幽綠色的光,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沒錯,我要做的就是將鄭美芹一直抱在懷中的舞衣燒掉。

    這件舞衣上有大古怪,陳渡因爲這件舞衣而在極短的時間裏變成了還有靈識的極陰煞,所以纔會附着在這件舞衣上,一直跟着鄭美芹。

    而鄭美芹也因爲這件舞衣而突然魂魄不穩,甚至有性命危險。

    舞衣的火光映在鄭美芹的臉上,使她蒼白灰敗的臉色看上去有了些許血色。

    陳渡卻原本凝實的身體卻隨着舞衣的燃燒變得越來越虛幻,喉嚨裏也發出似哭似笑的嗚嗚聲。

    終於,那件舞衣燃燒殆盡,變成一堆灰色的灰燼,陳渡縮在角落裏,身上透出幽幽的綠色光芒,徹底變成了一個普通的魂魄,好在並沒有潰散的跡象。

    我走到窗邊,拉開窗戶,冰涼卻新鮮的空氣涌進屋裏,將儲藏室裏的陰氣衝得很淡,黑色的煞氣也都隨着風飄出窗外。

    好在現在是夜間,陰氣雖然淡去,但對陳渡的魂魄再沒有多大影響。

    走回鄭美芹身邊的時候,我彎腰在地上撿起了那顆鬼眼淚,好在有這個東西,她現在的狀態雖然不是很好,但只要將這個東西服下去後,也很快就能清醒過來。

    身上沾了鬼眼淚的靈煞之氣,鄭美芹以後基本再不會被任何陰靈纏住。

    因爲地上的一堆灰燼,儲藏室裏顯得有些狼藉,我望了縮在屋角,因痛苦而瑟瑟發抖的陳渡一眼,嘆了口氣,彎腰將鄭美芹抱了起來。

    今夜註定是不能早些回去了。

    “等你好些了再出來,我先將鄭美芹弄醒。”

    我對陳渡說着,拉開了儲藏室的門,抱着鄭美芹回到客廳,將她平躺着放在沙發上。

    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後,我又將客廳裏的燈全部都關掉,從揹包裏拿出一跟生犀蠟燭,點燃放在茶几上。

    生犀不可燃,燃之有異香,人可與鬼通。

    這東西雖然挺金貴的,但現在也只能忍痛用它了,不管是對現在虛弱的鄭美芹,還是對陳渡的魂魄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不會傷到他們倆任何一方。

    我坐回沙發上,扶着鄭美芹坐了起來,將陳渡的那顆鬼眼淚塞進鄭美芹的嘴裏,又拿起水杯,喂她喝了幾口水。

    鬼眼淚的效果很強大,很快,鄭美芹慘白的臉色開始紅潤起來,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她輕哼了一聲,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胡靈。”鄭美芹望着我輕聲開口了,眼角還噙着淚花,“我剛剛好像夢見陳渡了,他死得好慘。”

    我輕聲嘆了口氣道:“你不是做夢,是真看見了!”

    鄭美芹愣了愣,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撐着胳膊肘坐了起來,問我道:“胡靈,我怎麼了?”

    “你被陰氣衝到,昏過去了。”我說。

    “所以,我看到的都是真的,對嗎?”鄭美芹輕聲問我。

    我點了點頭:“是真的。”

    想到我看到的那個麪包車司機,我又問鄭美芹:“除了陳渡的死因,你還看到什麼了?”

    鄭美芹跟那個人更熟悉,如果她看到,即使頭上套着黑色方便袋,也一定能認出來。

    “我……”鄭美芹的臉色再次變得蒼白,表情也變得疑惑,頓了頓我問:“胡靈,我還能再看到陳渡嗎?我能不能跟他說幾句話?”

    “可以看到,你還怕嗎?”我問鄭美芹。

    “我不怕了!”鄭美芹的眼睛落在茶几上燃燒着的生犀蠟燭上,臉色變得有幾分痛苦和難以置信:“我想問問他,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好!”我點了點頭,扭頭望向儲藏室門口。

    生犀蠟燭的燭光搖曳,滿屋瀰漫着奇異的香氣。

    一個人影慢慢從儲藏室門口慢慢走了出來,身形頎長,五官清朗,如果不是臉色慘白還泛着青綠色的幽光讓他的形象看起來有些詭異,會是個很帥氣陽光的大男孩。

    “陳渡!”鄭美芹猛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擡腳就朝陳渡的跑了過去。

    跑到陳渡面前後,鄭美芹停住腳,凝視和陳渡的臉,顫抖着嘴脣開口道:“陳渡,都是我不好,你還在怪我嗎?”

    “不怪你,我只是怕你被人欺負,所以纔會一直跟着你。”陳渡微微搖頭說。

    “陳渡!”鄭美芹輕喚了一聲,伸出雙手想要去抱陳渡的鬼魂。

    腳下一個踉蹌,鄭美芹抱了個空。

    陳渡的身影迅速後移,避免讓鄭美芹碰觸到自己。

    他並非不知道鄭美芹碰觸不到他,應該只是擔心鄭美芹太過接近他會再次被他身上的陰氣衝到。

    “美芹!”陳渡心疼的朝鄭美芹伸出手,又十分無奈的縮回了手。

    “陳渡?”鄭美芹一臉疑惑的望着陳渡,滿臉不相信:“陳渡,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對不對?”

    我心中輕嘆,也站起身走到鄭美芹身邊,拉着她回到沙發上坐下,輕聲開口道:“陳渡是怕自己身上的陰氣傷到你,所以纔不肯接近。”

    陰陽有序,鄭美芹身上的陽氣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了,太過接近陳渡,同樣也會傷到陳渡。

    他現在只不過是一隻普通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