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開局嫁給傻王爺 >第64章 險峻之地
    第二日。

    清晨的陽光穿越山林、星星點點,山林之中,帶有一種腐爛樹葉的氣味,又混合着一種獨特的清香。

    這就是大山的味道。

    錢掌櫃有老鷹峽的地圖,對老鷹峽的山路還是十分清楚的。

    老鷹峽,這是邊城山脈深處的一個險峻之地。

    兩側的山峯,萬仞高崖,猶如被刀劈開一樣,形成了一道峽谷。

    即便是正午時分,峽谷內也是幽深冰冷。

    右側的山崖,最頂端,看起來猶如是鷹嘴一樣。

    這就是老鷹峽的由來。

    只是要去老鷹峽還要經過不少險山。

    多年來,去老鷹峽尋藥的人多不勝數,可是幾乎所有人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返。

    但,更多的是有去無返。

    山路不好走,士兵們紛紛下馬,牽着馬前行。

    這些,對於常年行軍的將士們來說,早已經是習以爲常的事情了。

    但蘇陶畢竟是千金小姐,未曾喫過這樣的苦,腳步一慢,難免耽誤了行軍速度。

    行軍速度緩慢,一千餘人,在小路上排成長長的一列。

    一路上山風輕拂,蟲鳥鳴叫,隱隱從遠處層層山巒之中傳來聲聲野獸嘶吼。

    走了不足四十里,天色已經漸暗,副將告訴蘇陶,說前方道路崎嶇難行,不利夜間行軍。

    前方探哨回報,說前方五里處,有一處臨山的較爲開闊地,可以安營休整。

    蘇陶聽取副將的建議,大軍行五里,依山紮營。

    並不是長途行軍,也就沒有配置行軍裝備。

    唯有區區三頂營帳以供錢掌櫃、蘇陶以及副將休息,其餘士兵只能圍繞篝火露天而眠。

    這一片空地,一邊臨着一座不高的山丘,一邊靠着一條湍急的溪流。溪流之中佈滿了嶙峋的黑色巨石,黑石質地堅硬,在經年的溪水沖刷之下,依然棱角分明。

    在嶙峋的巨石之間,許多兩掌餘長的褐色魚兒悠然自得。

    這裏終年不見人煙,褐色魚兒也不甚怕人,蠢鈍肥美,叫聲巨大如同犬吠一般,甚是容易捕捉。

    有士兵趁取水之際,順手捕捉幾條,以火烤炙,香味四溢,鮮美可口。

    餘下士兵見狀,紛紛卸甲下水捕捉,片刻功夫便收穫頗豐。

    副將見狀,知道將士們饞得緊,沒有阻止。

    錢掌櫃有行山採藥的經驗,看見將士們在水中嬉鬧,低聲提醒副將要小心,以免有危險。

    於是副將鐵青着臉,嚴令士兵們上岸,不得下水。

    士兵們攝於副將威嚴,不得不依依不捨地上岸。

    有幾名士兵捕魚之時,一時興起,不覺間小腿碰撞在黑色巨石之上,被鋒利的石頭棱角割的鮮血淋淋。

    鮮血浸染在黑石上,呈現出暗紅之色。

    溪流之中,一絲絲血跡在清涼的溪水中,瞬間變淡不可見。

    副將環視下水的士兵,目光所過之處,士兵皆是低頭不敢平視。

    下水的士兵將手中魚兒拋給同伴,迅速地整頓盔甲。

    副將見並未生出事端,也沒有對士兵嚴加苛責。

    士兵們低聲歡呼,在火堆之上分別將魚兒炙烤,頓時香味四溢,引人食指大動。

    烤魚的味道遠遠勝於行軍乾糧的焦枯無味。

    有靈巧士兵,選取烤得鮮嫩的魚兒,謹獻給蘇陶、錢掌櫃和副將。

    只是錢掌櫃生來便不喫魚,只得作罷。

    蘇陶沒有作聲,只是冷着臉讓士兵拿走。

    眼下,蘇陶哪有這個心思。

    那士兵討了個沒趣,在同伴的喫喫笑聲中,自顧自喫完了手中那兩條最爲鮮嫩肥美的烤魚。

    餘下的士兵這才大呼上當,紛紛與烤魚大戰,頃刻之間,烤魚便被消滅殆盡。

    抓上來的魚本就不多,只有幾十名士兵分而食之,意欲未盡。大部分士兵只是以行軍乾糧聊以果腹。

    副將敦促士兵喫完,安排各甲輪流值守。

    鳳臨帝國軍制,十人爲一隊,五隊爲一伍,兩伍爲一甲,各級設一正,士兵統兵一百,隊正只統十人。

    大軍以一甲百人巡守防衛,派遣一伍人馬在林中搭好柵欄安置看守戰馬,其餘各甲圍着篝火休息。

    濃濃夜色之中,溪水潺潺之聲,夜鳥驚鳴,野獸嘶吼,交錯在一起,伴着士兵昏沉入睡。

    篝火冉冉,火苗漸漸低沉,大多隻剩下一堆通紅的火炭,漸漸的黯淡下去。

    帳外,不知不覺之中,夜色已深。

    溪水之上飄起淡淡的薄霧,將那一絲絲的黯淡星月光芒遮掩,不是絕對的黑暗,而是一種令人窒息的昏沉。

    溪水中的嶙峋黑色巨石如同怪獸一般,猙獰可怖。

    溪流之中,一團模糊的黑影從溪底的亂石中爬出,在溪水中伸展,蠕動着爬上一塊嶙峋的巨石。

    巨石之上,士兵留下一塊暗紅血跡上沾染了水汽,凝成幾滴露珠,露珠之中流動着絲絲血跡。

    那團黑影蠕動着,攀上黑色巨石。黑色巨石石面陡峭直立,終年在溪水之中,石面光滑如鏡。

    而這團黑影竟能在陡峭滑膩的石面之上吸附攀爬,身形拉長成一線,旋而收縮向前。

    黑影所過之處,留下一條淡淡的粘液痕跡,溪水沖刷而不去。黑影蠕動,將一粒粒血珠吸納入腹中。

    但凡沾染了血跡的黑色巨石之上,都攀附着十餘條黑影,更有不盡的一團團黑影從溪底的亂石之中爬出,在溪水中伸展,向岸上游去。

    轉眼之間,數百條黑影已經蠕動着爬上岸邊,仍有不盡的團團黑影從溪底石塊下浮出。

    也不知在溪水之中,還隱藏多少這樣的黑影。

    黑影伸縮蠕動,緩慢地爬向離溪邊最近的一個士兵。

    這名士兵年紀不過十七八歲,生性活潑好動,是第一個跳入溪水之中捕魚的。

    小腿之上被鋒利的的巨石割開一條一尺餘長的傷口,只是胡亂的包紮,仍有絲絲血跡滲出。

    如此小傷根本不在士兵的眼中,這名士兵絲毫不以爲意。

    加上一日的行軍睏乏,飽餐之後,便抱着大刀依靠着半人高的一塊青石沉沉睡去。

    那條黑影拖着一條淡淡乳白粘液痕跡,蠕動到士兵腳下。

    在它身後,是十餘條同樣被血腥味道吸引的黑影。

    爲首的黑影緩緩攀上士兵的傷腿,小心翼翼地將滲出傷口的鮮血吸入口腹之中。

    睡夢之中,這名士兵似乎感覺到小腿上的冰涼滑膩之感,微微抖動了一下小腿。

    這團黑影不經意間掉落在腿邊的石面之上。

    黑影柔弱無骨,極爲輕盈,跌落石面之上,竟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黑影跌落在石面之上,身體收縮成一團,前半部分猛然激射而出。

    身軀後端卻牢牢吸附在石面上,縮爲一團的身軀拉長成一條狹長扁平的線。

    黑影的一端緊緊吸附在年輕士兵的小腿之上,一團血花從他的小腿上慢慢綻放開來。青年士兵睡夢中隱約覺得小腿一陣疼痛,旋即一種麻癢之感隨之蔓延。

    恍惚間睜開眼睛,只見到一條古怪的黑影正吸附在自己腿上,一團團的血肉離開自己的身體,涌入這東西的體內。

    就在這瞬息之間,自己整個的一條腿已經失去了知覺。

    年輕士兵驚慌不已,發出一聲短促淒厲的慘叫。

    與此同時,地上十餘團黑影紛紛彈射而起,叮在青年士兵身上。

    青年士兵頓時渾身麻痹,連呼喊都已經發不出聲音來,只覺得一團團血肉緩緩從身體裏抽離,被這些不知名的怪物吞噬。

    短促淒厲的慘叫聲在空曠的荒野之中格外清晰。

    聲音未落,副將手持長刀,破開營帳,身形一個起落已經出現在溪邊。

    蘇陶聽到驚呼之聲,衝出營帳,只見在溪邊,一伍大軍拔刀而出,如臨大敵。

    蘇陶放眼望去,哪裏有敵襲的影子?

    蘇陶皺了皺眉頭,舉步前行。

    剛剛朦朧睡去,卻被這一聲慘叫驚醒,心情自是不會太好。

    見到蘇陶走來,副將一邊緩緩退後,一邊低聲說道:“保護蘇小姐,退後。”

    蘇陶身邊的大軍聞言,手欲扶住蘇陶的手臂向後退去。

    蘇陶冷冷地看了那士兵一眼,那士兵一驚,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卻不敢落下。

    錢掌櫃走出帳營,上前一步,透過士兵之間望去,只見一名年輕的士兵依靠在巨石旁,扭曲的臉上盡是極度的驚恐。

    細看之下,錢掌櫃心中一驚,這士兵手腳、身軀上的血肉乾枯,只有薄薄的一層皮貼在骨骼之上。

    十餘條成人手臂般長短的怪蟲,仍然死死吸附在士兵已然乾枯的身體之上。

    每隻怪蟲的身軀腫脹如同碗口般,身上薄薄的一層皮幾近透明,隱隱可以見到大團大團的東西在其中浮動,顯然盡是這士兵的血肉。

    而在大軍防線之間不足十餘步,黑壓壓的怪蟲蠕動着,慢慢地逼近。

    錢掌櫃心中不由得一陣惡寒。

    士兵也是如此,饒是戰場上英勇不懼死的勇士,也不希望自己被怪蟲吸成僅餘一副骨架的空殼。

    副將低喝道:“點火!火把。”

    大軍雖然心中驚恐,但並未出現過分的慌亂,副將平素的嚴訓總算沒有枉費。

    後面的士兵迅速生火,將點燃的火把交到前面的同胞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