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開局嫁給傻王爺 >第87章 不攻自破
    眼下只盼蘇陶趕緊尋藥歸來。

    但是高燁景沒有料到的是,蘇陶一行人也陷入了困境之中。

    茫茫夜色之中,並沒有見到這些蜚蛭成蟲,唯有沉悶的嗡嗡之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忽遠忽近。

    副將側耳凝聽片刻,臉色分外凝重,拔出長刀,斜指天空,大喝道:“御。”

    大軍立即以伍爲戰,結成環形圓陣,大刀或指天,或斜舉,如同刺蝟一般。

    蜚蛭成蟲如若從天而降,必會被這十餘個圓陣刺得七零八落。

    仍有一甲的大軍並未結陣,兩三人一組互相警戒,看護着圍成一週的火把。

    若是火把有失,不用蜚蛭成蟲動手,這不計其數的幼蟲,便會將千餘人吞噬殆盡。

    半空之中嗡嗡之聲不絕於耳,也不知多少蜚蛭成蟲在遠遠圍繞着大軍飛行。

    隨着嗡嗡之聲,層層堆積的蜚蛭幼蟲開始拼命地蠕動。

    從後面爬來的幼蟲層層堆積而上,大團大團的黑色粘滑的幼蟲在翻滾糾纏,滋滋之聲不絕於耳。

    片刻之間,蟲牆的高度已經超過了火把。

    從另外幾邊也傳來大軍士的驚呼之聲,蜚蛭幼蟲的數量也在不斷地增多。

    副將面對着溪水一邊,蜚蛭幼蟲的數量最多,層層疊疊已經超出了火把的高度。

    仍有幼蟲不斷地爬上,只是後來的幼蟲身體已經遠遠小於第一批出現的蜚蛭。

    顏色也是接近於墨綠色,背上只能隱約的看見淡淡的一兩條縱紋。

    副將的左右兩側,幼蟲的數量略少於正面,但蟲牆堆砌的高度也接近火把的高度。

    副將命令士兵在火把之上不斷地加以松明脂,熊熊火光抵禦不斷增加的蜚蛭幼蟲。

    至於副將的背後,因爲臨山,距溪水較遠,反而是蜚蛭幼蟲最少的地方。

    即便如此,火把之前也有將近一掌厚幼蟲在翻滾不休。

    士兵看護着火把,心中忐忑不安,只盼錢掌櫃和副將能夠有殺敵或是退卻之法。

    在大軍心中,最盼的是能夠快快天亮,只待太陽一出,這些噁心可怖的蜚蛭便會退回溪水之中。

    只是,現在距離天亮還至少有兩個時辰。

    錢掌櫃看着眼前層層翻滾粘連堆積的蜚蛭,忽然想到了什麼,低喝道:

    “不能讓這些蜚蛭繼續堆積下去,否則一旦傾塌,將會壓毀火把防線。”

    副將聞言一驚,眼前蟲牆已經是搖搖欲墜,如若傾塌,必將如決堤之水一般,將單薄的火把防線沖毀。

    如是一來,就算有數以千計的幼蟲會被火焰灼傷而死,但對於蜚蛭總數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餘下的幼蟲,足以將衆人輕易吞噬。

    副將將手中火把緩緩舉起,加上松明脂,火焰瞬間燃起,火光衝向三尺之外的蟲牆。

    蟲牆被火焰正中,數百條蜚蛭被燒至,墨綠汁液四下飛濺,數百蜚蛭竄上半空,伸縮舒展。

    數十條蜚蛭濺落向錢掌櫃和大軍方向,副將早有準備,另一隻手橫揮,火光將蜚蛭盡數拍出火把範圍之外。

    錢掌櫃望着副將火把擊中之處,眉頭皺得愈加緊了。

    副將擊中之處,蟲牆之上出現一個碩大的坑洞,坑洞底部,源源不斷的蜚蛭糾纏着涌上。

    十數個呼吸的功夫,被副將擊中的坑洞便已經恢復如初。

    副將無功而返,雖然之前心中已經有所計較,但見到蜚蛭蟲羣竟能如此迅速的恢復,臉色還是變了數變。

    眼見蟲牆堆積的越發高,低聲說道:“蘇小姐,屬下率大軍護衛你和錢掌櫃退入山中。”

    蘇陶看了看副將,又看了看身邊的士兵。

    副將一臉決然,士兵眼中雖有驚惶之色,但不乏決然赴死之意。

    縱是從蜚蛭數量最少之處退入山林,恐怕這近百米的路程,千餘人大軍將十不存一二。

    也只有讓士兵從如潮般的蜚蛭之中硬生生地趟出一條路來,副將才有可能護住蘇陶和錢掌櫃退守林中。

    錢掌櫃看着副將和士兵,緩緩搖搖頭,說道:“你又怎知林中沒有蜚蛭,就算林中沒有——”

    錢掌櫃指了指天空:“損傷大半的大軍,又如何能夠防住他們?”

    副將牙關緊咬,半響說道:“但是,錢掌櫃,如不這般,實在別無他法保護蘇小姐和你的周全。”

    蘇陶輕輕一笑,說道:“我蘇陶生死是小,若是在此全軍覆沒,尋不到這青巖花,雲王的生死又該如何?”

    副將聽蘇陶如是說,當然不敢接下去。

    此次本就是爲了雲王出來尋藥的,若是此時羣軍覆沒,單憑蘇陶和錢掌櫃二人,如何走出這深山?

    錢掌櫃盯着眼前的火光,士兵正欲上前添加松明脂,錢掌櫃忽然上前一步,說道:“且慢。”

    從士兵手中接過拳頭大小的一塊松明脂。

    把玩着手中的松明脂,錢掌櫃心中一個念頭慢慢的浮現。

    松明脂是用針葉松的油脂提煉而成,呈現一種淡淡的琥珀色,幾近於半透明,散發着一種松油的味道。

    松明脂不僅極易燃燒,而且燃燒的時間很長,行軍火把和火箭一般都用此物。

    而且松明脂還有止血的功效,大部分士兵身上都會攜帶一些。

    一旦戰場之上受傷,立時撒上些松明脂粉末,或可撿回一條性命。

    錢掌櫃看着手中剔透的松明脂,若有所思。

    忽然雙手一合,將松明脂碾成粉末,再拿出行軍攜帶的硝石,混在一起,挾裹着松明脂粉末從火把之上掠過。

    粉末稍一接觸火焰,立時轟然燃燒,瞬間轉化成一道熊熊燃燒的火焰,燃到蟲牆之中。

    烈焰滾滾,焦臭不可聞,粉末依附在蜚蛭的身軀之上,燃燒不休。

    即便是蜚蛭身體爆裂飛濺而出的墨綠汁液,一時間也難以將火焰熄滅。

    這一道火焰,足足有上百餘條蜚蛭立時葬身於火焰之中,蟲牆一處已被削去一塊。

    乾枯殘破的蟲屍七零八落,有的依舊在緩緩燃燒,一陣陣焦糊腥臭的味道散發出來。

    上層的蟲屍燃燒,後面的蜚蛭畏懼火光不敢上前。

    這些燃燒的蟲屍之下的蜚蛭被炙烤,退則無路,進則是火把封鎖。

    只能扭轉翻滾着身軀,徒勞地分泌出大量的乳白黏液,將死亡的時間稍微地拖上一拖。

    松明脂和硝石燃燒的特性顯露出來,依附在蟲屍之上,頑強地燃燒,久久不肯熄滅。

    蟲屍附近的蜚蛭,被火焰炙烤,頃刻之間便乾枯斃命。

    若不是蜚蛭臨死之時爆裂出的大量墨綠汁液,粉末的殺傷將更爲可觀。

    副將見狀,從士兵手中拿過數塊松明脂,效仿錢掌櫃的樣子,碾成粉末,以硝石攜裹而出。

    火把如同兩條火龍縱橫飛舞,幾乎覆蓋面前半個蟲牆。

    火龍所過之處,蜚蛭紛紛乾枯焦斃,發出一陣噼噼索索的聲響。

    錢掌櫃透過焦臭的煙霧望去,半個蟲牆居然被副將削去薄薄一層。

    上層蜚蛭已死,下面的蜚蛭雖然未被火焰炙烤。

    但熱力透過蟲屍傳下,這部分蜚蛭頓時躁動不安,瘋狂地扭轉身軀。

    眼見半個蟲牆似乎活了過來一般扭轉翻騰,令人脊背一陣發麻。

    眼見錢掌櫃和副將的方法有效,大軍士氣大振,紛紛效仿。

    火光觸及之處,蜚蛭皆被燒焦。

    有機靈的士兵,將松明脂敲成小塊,點燃之後拋入蟲牆之中。

    一時間蟲牆之上千瘡百孔,火光熊熊,腥臭焦糊的味道瀰漫不散。

    星星的點點的火光在蟲屍之間燃燒,萬千蜚蛭掙扎蠕動,本能地向後退去。

    火浪滾滾,蟲屍簌簌,在火浪之中化爲飛灰的蜚蛭不可計數。

    副將踏上一步,一連揮出三道火把,火光狂猛,猶勝剛剛許多。

    轟然一聲,已經千瘡百孔的蟲牆在副將扔出的三道火焰之下崩潰,黑壓壓的蜚蛭拼命蠕動着身軀,向溪流之中行去。

    不知過了多久,四面的蜚蛭均已退卻。

    尚未等錢掌櫃等人鬆一口氣,半空之中忽然傳來一聲尖厲異常尖叫。

    這聲尖叫若有若無,本就是直接在衆人腦中響起。

    如同重錘迎面而擊,即便武藝高如副將也不由得身形微微一晃。

    這一聲尖厲的叫聲,正對着衆人環衛之下的副將。

    副將不覺間搖晃着退了一步,腦中嗡嗡作響,眼前事物模模糊糊,只感覺昏昏欲睡。

    臨近蘇陶的幾名大軍士兵,受到波及,東倒西歪,有的跌坐在地,耳中、鼻中有血線流下。

    幸好這聲音只是短促一下,即便是受波及最嚴重的士兵,片刻之後也就恢復正常。

    無非是耳中嗡鳴之聲不絕,只是護衛副將的陣勢,不攻自破。

    就在衆人腦中陣痛未復,精神並沒有集中之時。

    一條細長的陰影從夜色中悄無聲息的划來,四片巨大的翅膀陰影投射在地面之上。

    副將身形擰動,舉起長刀,在半空劃了一道。

    半空中灑落一陣腥臭的粘液,三隻細長的陰影散動翅膀逃去。

    副將卻沒有發覺,一道陰影悄無聲息地滑過。

    一名士兵勉強挺過腦中劇痛,忽而看見地面上投射的陰影,猛然擡頭望向天空。

    半空中一道如蠻古怪獸長舌的觸手閃電般垂下,尖端恰恰扣在這名士兵的臉上,將一聲驚呼擠回喉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