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宋修文衝動一些，他們半路上被抓了，宋修文直接將他們都以軍法處置了，那就好玩了。
趙大有憨憨的撓着後腦勺笑着：“小的們也是想過的，但是想着宋將軍肯定不會讓我們去的，但是當時我們聽到了風聲，說前線也發生了疫病。小的們就想着說不定是秀水城的那個總兵乾的，要是能查清楚這件事，那也算是將功補過了。不過小的們沒有查清楚疫病的事情，只是找到了這個小丫鬟，她可以還小的們清白。”
衛曉曉無可奈何，看向了宋修文。
軍隊中的事情她並不是太清楚，這段時間她在軍隊中是積累了一些威信，但在管理上她並不擅長。
趙大有察覺了衛曉曉的爲難，跪在了她的面前，認真道：“王妃不必覺得爲難，小的們私自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此行不管是什麼後果小的們都無怨無悔。至少能死得清清白白，也總比窩窩囊囊的活着好。”
其餘的九個士兵也齊聲說道：“小的們願接受軍法處置！”
宋修文神色沉着，似乎是在思考怎麼處置他們。
見狀，衛曉曉也說道：“我又不是你們的將軍，你們和我說有什麼用？要是按我說，私自離隊是大忌，你們這樣是覺得宋將軍不會還你們一個清白嗎？”
“小的不敢！”士兵們齊聲道。
宋修文這時候才說道：“你們私自離隊，若按照軍法處置，五十軍棍是逃不掉的。不過如今滄州總兵用李虞青的事情爲藉口派兵攻打我們，你們弄清楚這件事，也算是證明了李彥師出無名，功過相抵，不罰你們，但是也沒有賞。而且你們下次若是再犯，這五十軍棍一起打。”
其實這也算是網開一面了。
這時衛曉曉纔看向了趙大有帶回來的那個丫鬟，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丫鬟的傷並沒有好完全，此時還很是虛弱，小聲說道：“當時這幾位大哥將奴婢和姑娘送到了秀水城外就離開了。姑娘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了地痞，姑娘是被地痞強佔的。老爺爲了掩蓋這件事，就要打死奴婢。”
原來是這樣。
衛曉曉也不知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
她以爲這是李彥胡說八道，沒有想到還真的發生了這種事，只不過慘的只有李虞青。
這件事充分的說明，世道亂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亂跑。
她嘆了一口氣，忽然，她的腦袋裏閃過了一個念頭，問那個丫頭道：“秀水城現在是什麼情況？”
“秀水城的百姓們都對老爺發兵不滿，有不少的百姓已經拖家帶口的逃出了秀水城。奴婢只是聽說，州府大人是不同意發兵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老爺還是發兵了。在姑娘出城的時候，秀水城就已經有些亂了，所以姑娘纔會發生了那樣的事。”
小丫鬟說的有些混亂，但是衛曉曉還是分析清楚了。
她讓青衣先將小丫頭帶下去安置，才與宋修文道：“看來滄州的百姓對李彥支持朝廷的決定並不支持。”
宋修文揺揺頭：“我覺得，你說的並不十分準確。郴州以一州之力面對朝廷，能撐到現在，百姓們反而是豐衣足食。這種事情一傳出去，該跟着誰，他們自己會衡量。所以我覺得，滄州的百姓不僅僅是不支持李彥，對李彥的行爲更是恨之入骨了。州府肯定要徵兵徵糧的，滄州的百姓過的是什麼日子，可以想見。”
衛曉曉眸子亮了起來，一拍掌，心中不由激動起來：“滄州的情況如果真像表哥說的，那麼我們現在就可以將滄州引以爲援。有了滄州，我們的勝算就更大了。”
“不僅僅是滄州。”宋修文也露出了笑容，“其實以之前倭寇來進攻就可以看得出來，趙曜是知道怎麼對付我們的，但是他知道也做不到。因爲你對百姓的行爲和之前景王殿下積攢下來的名聲加在一起，足以讓人好好想一想該怎麼選擇了。”
“對呀，就一個小小的滄州，四面一起攻打，這麼長的戰線要是拉開，即便我們的糧草供應足夠，兵力也肯定是喫緊的，趙曜沒有理由不這樣做，而現在這種情況唯一的解釋是，趙曜做不到！”
衛談越說越激動，現在他們看上去雖然擁有的只是一個小小的郴州，但只要事情傳播的夠快，他們擁有的其實是所有的民心。
所以目前她能夠做到的，就是將他們郴州的事蹟散播出去，到時候說不定可以做到一呼百應。
不過......
她真的有能力改變整個國家的情況嗎？
想到這一點，她有些不確定了。
即便是可以，也應該一步一步的來，這樣做進度太快，很有可能會好心辦壞事。
聞言宋修文笑了起來：“我看你就是想見王爺了吧，還找什麼藉口。”
衛曉曉瞪了他一眼，道：“纔不是！”
雖然也有這個目的吧，但她也是真的想要和趙陌笙商議這件事的。
不過她還沒有決定去，她重新返回京城的偵察機傳回了一個消息，楚琉霜懷孕了。
得到這個消息，她有些犯了難。
這是她在離開京城之前留下的炸彈。
那時她想着等楚琉霜懷孕了，再讓楚琉霜嘗一嘗毀容卻被逼着不能治療的痛楚。
而且楚琉霜懷孕，楚天闊的心思肯定就活絡起來了。
但是現在楚天闊的心思要是活絡了，她不知道這對他們是好是壞。
看來她真的要儘快去一趟前線找趙陌笙，遲則有變。
晚上她看着郴州的地形圖，研究製作冬衣的地方設在哪裏比較好。
傅雲染端着一盅羹湯走了進來，柔聲說道，：“時間很晚了，差不多就休息吧。”
見到傅雲染，衛曉曉想到了另一個消息，正猶豫着要不要將事情告訴傅雲染傅雲染如今看上去彷彿真的將前事淡忘了，從裏到外都像是一個不一樣的人，可真的是這樣嗎？
她不敢確定。
“怎麼這樣看着我？”傅雲染見她定定的盯着自己，不由笑着問道。
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想的太投入，看着傅雲染都入迷了。
略想了想，她還是問道：“雲染，京城有的事情，你還想知道嗎？”
這麼一問，傅雲染就知道衛曉曉所謂的，京城的事情，具體指的是誰的消息，與此同時，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見狀衛曉曉忐忑起來。
她真想打自己一巴掌，就不應該多此一舉說這句話的。
“其實我一直都想知道我離開之後京城發生了什麼，不，應該說我想要看到趙曜和楚琉霜過的不好。可是這樣糾結往事，我就看不到未來。所以這段是我拼命的忙，忙的沒有空隙，就不會去想了。”傅雲染苦笑道。
這話讓衛曉曉聽着心酸。
她握住了傅雲染的手，歉疚道：“對不起，這段時間我太忙了，都沒有去關心過你是怎麼想的。”
傅雲染也握住了她的手，笑着揺揺頭：“我怎麼會怪你呢，這是我自己的心魔，只能我自己來解決。”
說完，她嘆了一口氣，道：“不過剛纔那一刻，我也想明白了，這個心魔要解決的唯一辦法，就是讓他們都受到該有的懲罰。所以京城的消息我是想知道的，無論好壞，這樣至少我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衛曉曉牽了牽嘴角，說道：“不知道爲什麼，唐清儀復位成貴妃了，我猜想可能是唐文華用了手段。而楚琉霜懷孕了，我想是因爲我離京之前給她下的藥起作用了。那時候我想着讓她懷孕，然後你受的苦讓她也嘗一遍。但是現在我們遠在郴州，只怕真的是要便宜她了。”
聽到這些消息，傅雲染表現出來的神情卻並不傷心，只有苦笑：“我此時應該慶幸脫離了那個牢籠，趙曜就是沒有心的，那時候我還想着，只要我愛他，只要我對他好，他就會對我好的。曉曉，真的要謝謝你，否則這輩子我就這樣毀了。”
衛曉曉笑了起來，拍着胸膛道：“哎，我們之間何必說這樣的話呢。”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第二天，衛曉曉原本是打算前往榆林城，但是夜星牧派來送雪中蓮的人到了，她只能再推遲了一天。
原來夜郎國的情況也不好。
夜郎國與天祁的關係原本是很好的，正因爲如此，蕭旭帶領的巫族纔有所忌憚。
但是現在趙曜和趙陌笙在天祁鬧了起來，自顧不暇，當然是不可能管夜郎國了，所以巫族就趁機在夜郎國也鬧起來的了。
夜星牧在國中也是水深火熱。
知道了這些，衛曉曉找到了衛雲久。
“先生，莫不如你先回夜郎國幫夜星牧，那巫族的事情你比較瞭解。”衛曉曉道。
衛雲久卻笑了：“你放心，我離開夜郎國之前，已經安排好了人頂替我在二皇子身邊的位置，我現在回去也沒有多大的作用。只有你和景王殿下好好的，才能幫到二皇子。”
這話也有道理，可與夜星牧相識一場，人家還跟着她謀反了，她總歸是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