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的樣子,衛曉曉微微一笑,倒也沒有爲難。
不管現代是怎麼想的,在這裏男女性別還是大防,華瑤心有芥蒂也是正常。
故而她扭頭對成珏道:“你先出去吧。”
不想這時候華瑤卻認真起來,說道:“不用,讓他出去倒是顯得我在意了,我纔沒有這麼小心眼。王妃事忙,之後就讓他來給我醫治吧。”
這一根筋的姑娘,衛曉曉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還是成珏微微垂首,柔聲道:“是在下疏忽,唐突姑娘了,姑娘的傷勢嚴重,以目前在下的能力還處置不了,還是讓王妃給姑娘醫治吧。”
華瑤也是見坡就下,沒有堅持,點頭道:“既然這樣,那就麻煩王妃了。”
“好了,不要賭氣了,你這個傷在我手上七八天就能痊癒了,你先好好躺着,我去前面看看。”衛曉曉笑道。
外面趙陌笙肯定還在想刺客的事情,其實在她看來,目前最重要不是那些刺客是從哪裏來的。
無非就是兩個地方,要麼就是趙曜派來的,要麼就是楚天闊派來的。
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應該是楚天闊派來的。
還是那句話,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想要杜絕今天的事情,唯一的辦法就是打掉楚天闊。
但是也很明顯,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想着,她來到了前院,趙陌笙和其他人都在,看樣子的確是在討論這次刺殺的事。
見到她進來,衆人停止了說話,一雙雙的眼睛都盯在她的身上。
走到了趙陌笙的身邊坐下,她單刀直入,說道:“我認爲這一次的刺殺雖然突然,但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都已經知道楚琉霜做了皇后,楚天闊必然會有所動作。我們只要在往日防範的基礎上,再抓緊一些就可以了。”
“所以你認爲這次的刺殺,背後指使的人是楚天闊嗎?”趙陌笙問。
衛曉曉有些不理解:“不是楚天闊也是趙曜,但是現在這兩者有明顯的區別嗎?”
趙陌笙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知道衛曉曉說的有道理,也的確是楚天闊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但是不知爲何,他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也只是他的感覺,在這裏他不能用感覺來說事。
不過他也明白衛曉曉的苦心。
“我知道了,你說的也有道理,若不是什麼大事,就一切等到年後再說吧。”他最後也只是將猜想放到了心裏。
聞言衛曉曉放下心來。
“我覺得有一件事不得不說了。”宋修文這時候開口說道,神情嚴肅,看起來他要說的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衆人都看向了他。
他走到了趙陌笙的面前,因爲身着鎧甲,故而只是單膝跪下:“景王殿下有先皇的遺詔,是名正言順的天子。但是現在有許多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微臣覺得景王殿下有必要提醒一下天下人。”
趙翊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問道:“怎麼提醒?”
“只有景王殿下登基稱帝,才能讓天下人知道,如今坐在京城之中的是僞帝,景王殿下才是正統。”
宋修文說的擲地有聲。
衛曉曉眨巴眨巴眼睛,被宋修文的話震得腦袋一片空白。
她下意識的認爲趙陌笙要攻進京城之後稱帝纔是名正言順,不過今天宋修文一說,她茅塞頓開。
對呀,只要有遺詔,不管趙陌笙在哪裏稱帝,何時稱帝,那都是理所當然的。
而且這樣還可以杜絕攻進京城之後說不定在稱帝的這件事上還有其他七七八八的事情。
不如趁着這裏的都是自己人,就將這件事辦了。
“末將覺得此事可行,景王殿下的名位還是儘早正了爲好。若今日景王殿下已經稱帝,景王妃便是皇后,刺殺皇后,查出來是誰做的,討伐便是師出有名。”其他的將領也說道。
趙陌笙對現在是不是稱帝,什麼時候稱帝這件事原本是覺得沒有這麼重要的,但是聽到後半句,他心動了。
景王妃和皇后之間的差距,在被刺殺之後就體現出來了。
他看了還呆愣愣的衛曉曉一眼,看向了宋修文,沉聲道:“好,這件事便過完年辦!”
等衆人都散了,衛曉曉才反應過來,但是眼神還處於震驚之中,不敢相信這麼大事情就這麼兩句話就定下來了。
“怎麼這樣看着我,是這個皇后你不想做了嗎?”趙陌笙見她還呆滯的大眼睛,笑着說。
她機械的揺揺頭:“我還以爲稱帝是一件很複雜的事,要很久以後才能慢慢商議決定的,就這麼簡單就決定了?”
不然呢?
她盯着趙陌笙,就剛纔的那兩句話,還不夠簡單?
“從你來到這裏,做了多少事,費了多少的心血,若不是你,這裏的百姓如何能有現在的日子?若不是你,倭寇怎麼能夠退卻,若不是你,我們怎麼能這麼容易就不費一兵一卒得到了兩個州,這些都是你的功勞。”
衛曉曉就是個平日裏極少往回看的人,特別是這段日子,她思索最多的就是怎麼過好這個年,過完年之後又怎麼對付楚天闊。
誰有事沒事一直往回看。
而且她所做的這些,她認爲自己已經得到了回報。
看着百姓們安居樂業,這就是給她的最好回報。
而今眼看着她的皇后夢就要實現了,還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她幽幽的說道:“真像是一場夢啊。”
趙陌笙微微一笑,在她的臉頰上捏了一下,笑道:“即便是做夢,我都沒有想過會娶到出身這麼神奇的夫人。”
依偎在趙陌笙的懷中,聽着趙陌笙的心跳,衛曉曉才感覺到這一刻是如此的真實。
最終這一場刺殺並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波,幾個州的百姓熱熱鬧鬧的準備過年,士兵們也穿上了暖和的冬衣。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特別是鎮守在邊界的士兵,他們喫着烤肉喝着酒,糧倉裏有滿滿的糧食,身上是厚實的冬衣。
再看對面朝廷的士兵,凍得瑟瑟發抖,整座城也都是死氣沉沉,還不如他們安營紮寨的過得好。
見到這種情況,他們更加確定追隨趙陌笙和衛曉曉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了。
他們的景王殿下和景王妃,一人作戰之時總是身先士卒,一人則是不知道有多少奇奇怪怪的武器。
這般情況下,他們都覺得自己看到了勝利。
榆林城中,衛曉曉看到了宋修文,想到了何靈依的事情,她也沒有添油加醋,將何靈依的話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宋修文。
宋修文聽了衛曉曉的話,眉頭緊緊皺着,說道:“我不記得救過何靈依啊。”
一旁的傅雲染聽了,上前提醒道:“你忘了,那日在大街上,你從馬蹄下救的那個姑娘就是。”
經傅雲染這麼一說,宋修文纔有了印象,對衛曉曉道:“那個姑娘呀,但是也不是我救的他呀,是雲染把她拉開了,我是之後制住的馬。”
聽着宋修文的回答,衛曉曉看了青衣一眼,看來她在何靈依的眼中,的確是和傻子差不多。
就敢在她的面前扯謊,難道她就不會找宋修文覈實嗎?
那對母女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
看她的臉黑了一半,宋修文也不知道爲什麼,猶豫片刻,還是說道:“不管那何姑娘是什麼樣的人,我都對她沒有興趣。而且我的婚事,我心中有數。”
這回答衛曉曉也不覺得奇怪,這也宋修文的脾性。
大家都不是任由擺佈的人,否則的話也不會聚集在一起。
“那你自己看着辦吧,不過按我說,按照目前的局勢來看,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夫人的那個位置。要是趙陌笙成爲了皇帝,打下了天祁的江山,你日後必定是封侯拜相。即便是你有了夫人,按照何靈依的說法,即便是做你的妾,也多的是人願意。”衛曉曉說道。
也就是趙陌笙基本上大部分的時間都泡在軍營裏,而且李虞青的事情當時也有不少的人知道。
即便是用整個滄州來換,趙陌笙都沒有答應給李虞青一個名分。
其他的人自然是知難而退了。
所以除非宋修文自己表明態度,否則何靈依之類的事情肯定還會發生許多次。
宋修文的目光似乎從傅雲染的身上掃過,隨後說道:“景王殿下都有隻娶一人的決心,難道我便做不到嗎?什麼妾室,鶯鶯燕燕的,誰有功夫去應付。”
對這話衛曉曉莫名其妙,回道:“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又沒有用。反正何家的事情你自己去解決吧,我可不管。”
說完,她邁着步子往華瑤的屋子去了。
再過兩天就是除夕了,整個府中也是張燈結綵,太后只是看着那些紅彤彤的燈籠就笑得合不攏嘴。
過年就是要這樣纔有人氣。
那皇宮中到處都是金碧輝煌,來往的宮人也不少,可總是冷冰冰的,讓人感覺不到一點溫暖。
郴州臨海,年宴上有不少新鮮的海貨,雖然沒有宮中的歌舞,但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就是最大的熱鬧了。
用完了晚膳,趙陌笙安排的戲班登上了戲臺,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又添了幾分過年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