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的倒是津津有味,唱完了一段,她叫停了一下,說道:“新年伊始,我也有一件好事要說。”
衛曉曉看了過去,不知道太后要說什麼,事先太后也沒有和她透過風。
“雲染跟在我的身邊也不少日子了,對我照顧的十分周全。我想收她爲義女。”太后笑吟吟的看了過來。
聞言衛曉曉也看向了傅雲染,等到趙陌笙稱帝,太后的位份也依舊名正言順,那到時候傅雲染也有了公主之名。
這的確是一件好事。
她眼神晶亮的看向了傅雲染,等着傅雲染的意思。
只見傅雲染也是面露喜色,給太后跪了下來,揚聲道:“小女見過母后。”
聽到她的稱呼,太后笑得合不攏嘴。
之後衛曉曉也不知是不是她看錯了,太后似乎是瞟了宋修文一眼。
這只是個插曲,之後戲臺上再度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今晚是除夕,衆人自是要—同守歲的。
但是衛曉曉鬆懈下來向來是個不能熬夜的人,她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已經不知道了,只知道是被趙陌笙叫醒的。
此時,漆黑的天空之上,綻放着五彩繽紛的煙花。
以漆黑的夜空爲背影,使煙花的顏色更加絢爛。
看到這番景象,她是真切的希望天下太平。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趙陌笙握住,她回過頭,見到了趙陌笙比煙花還絢爛的笑容。
這一刻,她感覺穿越過來真的不算是一件糟糕的事。
外面街道上鞭炮的聲音和歡呼的人聲也傳了進來,衛曉曉的眼神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
衆人的注意力都在外面的煙花上,但無一例外都洋溢着喜悅。
她想,這就是她想要守護的。
在目前的大局勢之下,和平只會是暫時的。
初三過後,趙陌笙登基的事情已經開始打點,三天的時間,趙陌笙正月二十登基的消息就傳遍了滄州,郴州,寧州與木合州。
同時也傳遍了整個天祁。
還不到正月二十,在元宵之前,趙曜痛斥趙陌笙亂成賊子,狼子野心的詔書也傳到了趙陌笙的手中。
同時果然派出了楚天闊前來征討,並且要求沿途的州府提供糧草,否則就視作謀反,讓楚天闊征討趙陌笙之前,先將不提供糧草的州牧罷官,以謀反之罪滿門抄斬。
在這樣的高壓之下,綏州的州牧在過完年就給任何遞交了降書。
衢州的州牧不欲歸降趙陌笙,但是苦於沒有那麼多的糧草給楚天闊,便讓官兵強行讓老百姓徵糧。
但衢州的官兵聯合起來,殺了總兵和州牧,以此向趙陌笙投誠。
有了這兩個州府做榜樣,剩下的州府紛紛上書趙曜,糧倉中沒有糧食,趙曜若是再逼迫,就投降趙陌笙。
這樣的威脅也是十分有用的,趙曜不敢再強逼。
熱熱鬧鬧的過了年,正月十五,元宵,因爲楚天闊的大軍逼近,百姓們的元宵收斂了許多。
大街上也沒有過年那般熱鬧,百姓們更多的是在家裏吃了元宵便算是過節了。
正月二十,楚天闊的大軍止於衢州之外。
趙陌笙的登基大典與衛曉曉的封后大典於榆林城舉行。
這一次的封后大典與傳統意義上的不一樣,這不僅僅是皇室的狂歡,而更像是向百姓們宣告,誰纔是真正的天子。
趙陌笙與衛曉曉着禮服,從州牧的官衙出發,坐於馬車上,在百姓的歡呼聲中,駛向城樓。
又在城樓之上,接受百姓和官員的叩拜。
那道遺詔,則暫時公示於城牆之下,由冷煞暫時帶兵守着。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城樓之下,百姓齊齊叩拜,整齊而洪亮的聲音,穿過了層層山川,傳到了遠方。
看着城下黑壓壓的人羣,衛曉曉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動。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真的會爬到如此高的位置上。
如今她的位置,就是這個世界所認爲的,一個女人能擁有的最高,最尊貴的位置。
一個能夠俯視衆生的位置。
但最重要的不是這些,而是她身旁的男人,是她身邊真心待她的人。
她看向了宋修文,傅雲染,成珏,衛雲久.....
最後目光才落到了趙陌笙的臉上。
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什麼都有了,即便是最後沒有找到陌上雪,她的生命將在不久之後消亡,她感覺自己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與衛曉曉一樣,趙陌笙也覺得自己甚是滿足。
其實對他來說,皇位與衛曉曉是根本沒有辦法相比的,但是想要護得衛曉曉周全,想要衛曉曉無拘無束的活着,沒有比成爲皇帝更好的選擇了。
按照完整的規矩,登基的典禮能從早忙到晚,但是對趙陌笙和衛曉曉來說,這不過是走個過場,告訴衆人他們的身份變了。
因而僅僅是一個上午的時間就結束了。
緊接着,便是一道封賞的聖旨,依舊尊太后爲東宮太后,趙平清和傅雲染依舊是公主。
官員的安排上,在文官的選用上,趙陌笙下旨由衛曉曉定,而武將則是趙陌笙自己定。
郴州的官員都見過了衛曉曉的本事,對讓衛曉曉安排文官的決定,大多數人都沒有異議。
在禮節上雖然已經儘量簡化,但該有還是要有,如此,接見和安排官員又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
到了晚上的宴會,衛曉曉已經累的是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再加上頭上那沉重的鳳冠,她更是覺得脖子都要斷了。
晚宴上她不顧傅雲染的反對,堅持將鳳冠摘了,這纔好過了那麼一點點。
新朝要有新氣象,在歌舞的加持下,衆人暫時忘卻了戰爭,享受這一刻的歡愉與喜悅。
不過這種喜悅,並非是末世下的麻痹,而是對希望的慶祝。
“陛下,皇后娘娘,微臣有事要奏。”等一舞作罷,宋修文忽然出列說道。
趙陌笙嘴角含笑,沒有絲毫的喫驚,似乎已經知道了宋修文要說的是什麼,溫聲道:“愛卿有什麼事?”
“微臣想要娶雲染公主爲妻,請陛下賜婚。”宋修文沉聲道。
衛曉曉睜大了眼睛,在這一瞬間,之前種種的錯覺都浮現在腦海中,原來傅雲染和宋修文的那些小動作並非是她的錯覺。
這兩個人,這麼大的事情都瞞着她。
她看向了傅雲染,傅雲染低着頭,是什麼表情她也看不到。
不過看上去不像是反對這門親事的樣子。
聯想到太后忽然收傅雲染爲義女,她感覺彷彿全世界都知道宋修文和傅雲染早有苗頭,就她不知道。
“此事還要問過雲染公主的意思。”趙陌笙說着,也看向了傅雲染。
趙平清輕輕推了推傅雲染,傅雲染只得起身。
這時衛曉曉看清楚了,傅雲染臉上的明明就是害羞。
“小女願意。”傅雲染的聲音雖然小,但是也足以讓衛曉曉聽清楚了。
“既是兩情相悅,那朕便給你二人賜婚。婚期你二人自己定。”趙陌笙大手一揮,同意了。
接下來,一衆賓客紛紛祝賀宋修文和傅雲染。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他們二人互相有意的?”趁着衆人的注意力都在傅雲染身上時,衛曉曉小聲問趙陌笙。
趙陌笙飲了一口酒,才笑着道:“就是你察覺得晚,當時傅雲染跟着宋修文一同去沐川城,難道你就沒有察覺到一絲絲的不對勁?”
衛曉曉的額頭劃下黑線,當時她就想着傅雲染去幫忙也是好的,誰有那麼多心思去想這種事啊。
而且她認爲與傅雲染的關係,在這種事情上,傅雲染應該是不會瞞着她的。
誰想到似乎全世界都知道了,就她一個人不知道。
想到這裏,她鼓起腮幫子看着傅雲染道:“真不夠朋友,這種事情都不和我說。以後我再有事情也不和她說了。”
短暫的宴會慶祝之後,戰爭的硝煙依舊瀰漫在衆人的心頭。
宴會散了,趙陌笙和衛曉曉要面對的,就是怎麼擊退楚天闊的八十萬大軍。其中三十萬爲楚天闊自己封地的大軍,五十萬則是從邊關抽調回來與新徵的士兵組成。
即便是能策反五十萬,就楚天闊自己的三十萬大軍也是幾乎沒有策反的可能。
只有面對面對的對抗了。
他們雖然有了六個州府,可是爲了民生,衛曉曉和趙陌笙決定精簡軍隊,只保留精銳和足夠周圍守衛邊界的軍隊就足夠了。
經過重新整編,他們如今的軍隊有五十萬,其中三十萬精銳,二十萬守衛邊界。
也就是說,他們要用三十萬對抗楚天闊的八十萬。
“我們是不是應該將之前卸甲歸田的戰士重新召集回來,楚天闊有八十萬大軍,守衛邊界的二十萬不能動,用三十萬對的八十萬,實力懸殊是否太大了。”宋修文道。
他們又不是沒有人,沒有必要冒這個險。
聞言趙陌笙看了衛曉曉一眼,就見衛曉曉似乎在很認真的思考宋修文提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