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嫂，我不願意！”他也沒有多餘的話，只是跪在了衛曉曉的面前，一字一字的沉聲說道。
華瑤也說道：“皇后娘娘，之前何靈依就不擇手段的想要嫁給宋大人，後來宋大人被誤會丟失了官職的時候，何靈依又改口說不願意了。她分明就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這種女人怎麼能做五殿下的側妃呢？”
“華瑤，你不要血口噴人！”何靈依瞪着華瑤道：“之前人人都以爲宋將軍是做了對不起朝廷的事情，我自然是不願意嫁給不忠心的人，後來看到雲染公主與宋將軍情比金堅，我是自願退出的。”
衛曉曉沒有理會何靈依，將趙翊攙扶起來，肅聲道：“我知道這件事你心中委屈，但是身爲一個男子，必須要有所擔當。更何況你還是皇上的弟弟，更應該做出表率，明白嗎？”
趙翊看着她的眼神，心中頓了頓，雖然還是不確定衛曉曉是怎麼打算的，可還是站了起來，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得到他的回答，衛曉曉微微一笑，說道：“好了，今天就到此爲止，何姑娘對這個結果還滿意嗎？”
何靈依只是埋首在陳氏的懷中，沒有說話。
從蕭煙的府中出來，衛曉曉交代了青衣兩句話，才上了馬車。
趙翊也着實忍不住了，在路上就問道：“四嫂真的要我娶何靈依做側妃嗎？”
衛曉曉沒有解釋其中的緣由，不過還是給了他一個相對安心的承諾：“放心吧，不
會讓你真的娶她的。”
趙翊還想再問，卻被成珏制止了：“人多口雜，還是回宮之後再說吧。”
如此，趙翊只能暫時按捺住。
宮中的趙陌笙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不過他沒有馬上出宮。
並非是他想甩手不管，將事情全都交給衛曉曉，而是他若是火急火燎的趕過去，
可能反而會讓衛曉曉陷於被動。
如今他作爲皇帝，對有些事情即便是關注了，也不能顯現出來，否則有些人就更
加得意了。
“事情如何了？”等見到衛曉曉回來，他走出了御書房，問道。
“還是進去說吧。”衛曉曉知道他着急，但事情還是要慢慢說。
華瑤，華嚴和成珏都跟進了宮中，衛曉曉並未阻止他們，就是同意了他們跟着。等坐下之後，趙翊再度忍不住問道：“四嫂，難道我真的非娶何靈依不可了嗎？”衛曉曉微微一笑：“事情暫且定下來，又不是馬上就成婚，這其中還有一段時間，
你着急什麼呢？”
聞言趙翊的眼中出現了希望：“這麼說，四嫂是有辦法了？”
衛曉曉沒有回答，而是對趙陌笙道：“朝廷已經穩定下來，五弟也不能一直都做五殿
下，即便他沒有一個正式的官職，但是許多事情都需要他去做，不如先封王，如此以
後讓他掌權，也名正言順一些。”
趙陌笙頓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說，用成婚爲由，趁機讓五弟封王？”
“是嘛，都要成親的人了，總不可能一直住在宮中，也應該自立門戶了。”衛曉曉點頭。
趙陌笙沉吟片刻，才說道：“這的確可行，但是何靈依怎麼辦？”
說起何靈依，衛曉曉的笑容陡然變冷，目光從華瑤等人的臉上掃過，說道：“說起這次的事情，你們應該也看出來了，蕭煙這個人的心思不正。”
成珏面含恨色：“我與他也算是傾心相交，沒有想到他有這麼深沉的心思。娘娘說的不錯，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和蕭煙沒有關係，但是要說都是下人的疏忽造成了現在的局面，怎麼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情？”
趙翊也很是後悔：“早知道我應該多防備一些，從見到何靈依也在，我就不應該掉以輕心的。”
“好了，哪裏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喫一塹長一智，以後小心就是了。”趙陌笙安慰他道。
事情已經發生，也暫時只能這樣了。
見趙翊已經鎮定了許多，衛曉曉才繼續往下說：“何靈依的事情我心中已經有數，那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蕭煙。我們不知道蕭煙爲什麼要這麼做，他以後還會做什麼，他的目的又是什麼，這些我們都不知道。”
這也是她讓華瑤和華嚴一同進宮的真正原因。
總要讓華瑤和華嚴心中也清楚，否則這兩個人要是都遭了蕭煙的暗算，那也是挺棘手的。
這時趙陌笙卻輕哼一聲：“還能是爲了什麼呢，當然是爲了江山。”
聽聞此言，衛曉曉微微一怔，問道：“你不是說過蕭煙的父親與你父皇的關係很好嗎？怎麼會是爲了江山呢？”
“或許是淮陽王覺得你的處境也很艱難，不想要麻煩你呢？”衛曉曉道。
只憑着這一個理由就說淮陽王心懷鬼胎，這似乎證據不足。
“就連趙曜都能一直猜忌我，千方百計的想要把我除掉，淮陽王是不會認爲我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的。而且難道你忘了嗎，當初你進京兆府大牢的時候，你向他透露過自己的身份，試問一個被折磨的沒有人形的人，還會去思考那麼多嗎？並且按照蕭煙的說法，蕭煙是趙曜篡位成功之前就進了京，那一個被囚禁的人，如何會知道外面的情形？按照他當時的表現來看，就是不想讓我知道他在京城的。”
衛曉曉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趙陌笙說的有道理，淮陽王的行爲可以解釋爲不想給趙陌笙添麻煩。
但是透過現在蕭煙的行爲，這個解釋就不是那麼能站住腳了。
衛曉曉眼眸深沉，那更加合理的解釋應該是：“那就是說，很有可能蕭煙只是淮陽王放在京城的眼線？”
“與其說是眼線，不如說是一個信號，一個能夠讓淮陽王判斷應該站在哪邊的信號。要是趙曜用蕭煙威脅去求助淮陽王，那就說明我的勢力這樣的絕對的優勢，因爲淮陽王相當於趙曜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趙曜是不會使用的。從蕭煙離開京城來到這裏而不是回淮陽，更加說明這一點了不是嗎？”趙陌笙說。
聽着他們夫妻二人解釋着，成珏也明白了：“的確，蕭煙被從京城解救了，正常情況應該是回到淮陽，但是他跟到了這裏，應該就是想要刺探消息的。”
幾人一起終於將蕭煙的動機分析出條理，衛曉曉的心中也有了數。
最恐怖的事情不是敵人太過強大，而且根本不知道敵人是誰。
如今知道淮陽王可能也有問題，衛曉曉倒也不是那麼擔心。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華瑤問道。
知道了這些，也不能把蕭煙抓起來。
“眼前還是要解決五弟的事情，今日告訴你們這些，只是讓你們心中有數，走出了御書房的這道門，你們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趙陌笙肅聲道。
華瑤等人齊聲應下。
接下來要說趙翊的事情，衛曉曉讓華瑤和華嚴先離開了。
等御書房的門重新被關上，趙翊才跪在了趙陌笙的面前，沉聲道：“四哥，我已經想通了，何靈依縱然言行有虧，縱然是有人算計，但是我與她之間有了肌膚之親是事實，若是沒有辦法，我娶了她就是！”
趙陌笙和衛曉曉對視一眼，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你四嫂不是說了，這只是權宜之策嗎？”趙陌笙皺眉道。
趙翊低着頭：“話是這樣說，可之前我只想着自己冤枉，沒有認識到不管怎麼說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四嫂和四哥既然要給我封王，那我就應該有自己的擔當。我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去決定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
聽到趙翊的話，趙陌笙看向了衛曉曉。
說實話，趙翊說的是有些道理的，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該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要是不讓趙翊娶何靈依，只怕是說不過去。
衛曉曉撇撇嘴，有時候人太有原則也是一種弱點。
在這個時代，雖然女子的地位比不上現代，但是清白對這裏的女子的確是一把雙刃劍。
有的女子爲了清白不得自由，但是對何靈依這種不要臉的，清白就變成了武器。
正因爲人們下意識的認爲清白對女子很重要，所以纔會覺得不會有女子用自己的清白開玩笑。
即便趙翊是受害者，最後還要因爲何靈依失了清白而對何靈依負責。
何靈依就是想要利用趙翊的這種心理。
但是很可惜，她不是這麼迂腐的人，也不是會輕易妥協的人。
她走到了趙翊的面前，將趙翊扶了起來，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整個民風建設的事。如果何靈依是被其他人暗算了才和你發生關係，那即便是你不願意娶她，我也不會答應。然後你們仔細想一想，之前是這樣嗎？明顯不是的呀。何靈依是自己也願意，我們就這樣妥協的話，以後但凡有何靈依這樣的人想
要攀龍附鳳，那就耍手段，和人家睡一覺不就可以了。這樣的話，對那些真正善良的
人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