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
衛曉曉的目光下意識地放在了陳氏的身上。
是啊，她早應該要想到的，上樑不正下樑歪，何靈依既然不是無辜的，那很可能陳氏也參與其中。
只要能證陳氏和何靈依用心不良，那趙翊就不會陷於被動。
“皇后娘娘，你就這樣查到什麼時候？難道就因爲我家靈依的身份比不上五殿下，知道受到如此侮辱嗎？你們若是不想負責，直說就是，用不着這麼拐彎抹角的。我們的身份是不高，但骨氣還是有的！”
陳氏看衛曉曉是打算將事情查個底朝天，心中還是有些慌亂。
如果真的讓衛曉曉查出來，那就大事不好了。
不想衛曉曉卻反問了一聲：“哦？是真的嗎？既然話都說開了，那本宮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明顯我家五殿下是不想娶何姑娘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五殿下做個壞人也總比賠上自己一輩子的好。那事情就到此爲止了，如何？”
聽到衛曉曉的話，衆人都面面相覷。
都沒有想到衛曉曉會直接釜底抽薪。
然而仔細想一想，衛曉曉的話也並非沒有道理，趙翊要是打死都不願意娶何靈依,那不娶就不娶了，大不了就背上一個不好的名聲。
趙翊終歸是皇子，即使名聲不好聽了，對趙翊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陳氏與何靈依都想明白了這一點，頓時說不出話。
“哼！”衛曉曉不屑的眼神從兩人的身上掃過：“少來要挾本宮，本宮不喫你們的那一套。之前本宮就說過了，本宮之所以要查，並非針對何姑娘，只是這其中明顯是有人算計五殿下，本宮想要的只是真相。何姑娘若是真的想要嫁給五殿下，這其中的道理還是明白一點吧。”
何靈依咬緊了脣，衛曉曉都把話說到了這種程度，還有她說話的餘地嗎？
確定何靈依和陳氏暫時安靜了，衛曉曉纔看向了何靈依身後的丫鬟，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丫鬟驚訝衛曉曉會忽然注意到自己，微微一愣之後，上前福身答道：“奴婢銀鈴。”
“你是何姑娘的貼身丫鬟，理應對你家姑娘寸步不離，爲何昨天晚上你家姑娘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什麼都不知道？”衛曉曉厲聲問。
銀鈴下意識的看了何靈依一眼，但何靈依低着頭，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沒有辦法，她只能硬着頭皮說道：“都是奴婢不好，因爲昨天也貪杯飲了一些酒，又想着不會出事，就偷懶睡着了。”
還嘴硬。
衛曉曉冷笑着，對陳氏道：“何夫人，按照貴府的規定，奴婢如此玩忽職守，應該如何處置？”
聞言銀鈴求救的看着陳氏。
陳氏知道她並沒有玩忽職守，而是按照他們的計劃，應該不會有人發現趙翊和何
靈依在一起是被人動了手腳的。
她的證詞也應該是看到了趙翊說了讓她不要管，所以她纔沒有打擾。
但現在事情產生了變化，衛曉曉查出了香有問題，趙翊又說自己是被冤枉的，那她就不能按照計劃中的那麼說了。
陳氏何嘗不知道，不過現在的局勢不是她能掌控的，她如果輕舉妄動，很有可能就會被衛曉曉抓到尾巴，大事辦不成那就白白設計了。
不能讓銀鈴影響了她的大局！
“按照何府的規矩，應該罰三個月的月銀。”她答道。
“但是如今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後果，就只罰三個月的月銀，何夫人，難道何姑娘失了清白，你就一點都不生氣，一點都不傷心嗎？”衛曉曉眉頭輕輕蹙起，眼神卻是嘲諷的。
成珏在一旁瞧着，已經知道了衛曉曉的目的。
即便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是何家的人算計了，可衛曉曉是在一步一步的引導，讓大家看到何靈依和陳氏的醜態。
從剛纔衛曉曉逼何靈依承認自己是想要嫁給趙翊的，到現在揭破陳氏對何靈依的失身並不在意，大家都能看清楚這一家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只要看到了這一點，那就很難讓人不懷疑事情爲什麼會發生了。
這般想着，衛曉曉不僅僅是能力異於常人，腦子也是很夠用的。
“皇后娘娘不要以己度人，臣婦只是不想要娘娘以爲我們想要用這件事要挾五殿下而已，出了這樣的事情，哪個父母的心裏會好受？”陳氏梗着脖子說道。
衛曉曉倒也不介意她的責備，順勢說道：“原是如此，但本宮還是覺得這個丫鬟實在是有些錯得離譜了，夫人覺得呢？”
就是沒有產生這麼嚴重的後果，銀鈴的錯也不小。
說到這裏，她又看向了陳氏：“何夫人，何姑娘作爲一個未嫁的姑娘，徹夜未歸，你們就不曾派人詢問嗎？”
聽到她所言，衆人的目光充滿懷疑在蕭煙和陳氏的臉上來回看着。
衛曉曉這話是要蕭煙和何家人自己捋清楚，這其中到底是誰做錯了，纔會造成現在的後果。
“皇后娘娘說的是，蕭公子，難道昨天晚上你就沒有發現不對勁嗎？”華瑤看向了蕭煙，說道：“而且我沒有記錯的話，離開之前我們曾經問過你爲何不見五殿下，你說五殿下飲多了酒，歇在你的府中了。那何姑娘呢？”
她對何靈依並不關心，故而當時並沒有問起。
蕭煙朝着衛曉曉拱手，道：“娘娘，當時下人回稟五殿下的確是睡下了，所以在下也沒有去查看，這的確是在下的疏忽。但是發生這樣的事，在下也是沒有想過的。”
事情真的比他料想的要麻煩。
要是換做一般人，這些細節真的不太可能被發現。
大家的注意力都應該在趙翊打算怎麼對何靈依負責這一件事上，但是他都不清楚，事情怎麼就自然而然的變成了在找是誰的責任。
成珏也說道：“當時我原本是不放心，想要去叫五殿下的，可是蕭公子說他不會慢待了五殿下，並且五殿下已經睡下了，我便沒有去打擾。”
主要是他相信蕭煙，他們三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在許多事情上的意見也是一致，所以他以爲他們已經算得上是知己。
如果不是被衛曉曉揭破到了這裏，他都不會懷疑這件事和蕭煙有關係。
但種種的疑點近在眼前，要說蕭煙和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是說不通的。
他想不通蕭煙爲什麼會這麼做。
趙翊出事對蕭煙又有什麼好處？
衛曉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蕭煙，等着蕭煙的回答。
蕭煙低着頭，眼神陰沉，但又不得不回答道：“當時在下真的讓下人去看過了，當時五殿下是一個人睡着了。在下喝了些酒，也就睡下了，是在下的錯，在下應該讓人好好照看五殿下的。”
“本宮一直都認爲在其位而謀其政，這句話不僅僅是針對官員，而是針對每一個人。在什麼位置上就應該做什麼樣的事，既然身爲下人，照顧好主子就是他們的責任，即便是不讓主人吩咐，他們也該知道怎麼做纔是。”衛曉曉冷聲道。
說了道理，她才問蕭煙：“昨晚在這個院子裏照顧的人都有哪些？”
蕭煙掃了其中的三個小廝一眼，三個小廝走上前，小聲說道：“是小的們。”
“那昨晚出了事，你們不知道嗎？”衛曉曉又問。
“小的們是聽到了五殿下的房間內有聲響，但小的們以爲是哪個丫鬟，故而沒有我去查看。”其中一人答道。
衛曉曉的脣角微微彎着，以爲這麼說，她就沒有辦法了嗎？
“那一開始的時候，五殿下是一個人在房間裏的嗎？”她又問。
聽到這裏，小廝已經知道話是圓不回來了，只能硬着頭皮點頭：“是的......”
果然，衛曉曉下一句就問：“那你們就沒有發現何姑娘是什麼時候進去的，香爐又是被誰動了手腳嗎？”
“因爲前面收拾宴席人手不夠，小的們就去搭了一把手，可能就是那時候出的事。”小廝回答。
聞言衛曉曉的眸子沉了下來，推的倒是一乾二淨。
蕭煙也鬆了一口氣，算是這些下人還有點腦子。
不過他的氣松的太早了。
“蕭公子，現在雖然還沒有查出來到底是誰動的手腳，但是這是在你的府中，你也有責任，你認嗎？”衛曉曉道。
他心中一滯，但是也只能點頭。
“那就好，你府中的事情就暫且說到這裏，我接着說銀鈴的事情。何夫人，和想好銀鈴你應該如何處置了？”衛曉曉話頭一轉，毫無預警又轉到了銀鈴的身上。
那三個小廝說是有正當的事情要做，銀鈴可不是。
陳氏一個激靈，只能說道：“銀鈴犯的錯的確是造成了嚴重的後果，不如就逐出的何府，娘娘覺得如何？”
聽到她這麼說，衛曉曉心中升起一計，點頭道：“如此也好。看來這背後的人做事很是周全，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查清楚的。但是不論如何，事情已經發生了，五殿下也並非是沒有責任感的人，以何姑娘的身份，做一個側妃也合適，何姑娘，你的意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