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海恍然大悟,覺得自己錯怪衛曉曉了,只能眯了眸子:"哪有那麼容易,顧瀚是當今皇帝,身邊高手無數,而且自從那一次被射了一箭,他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的堤防着,根本無從下手。”
說着話,一臉失敗的嘆息了一聲。
衛曉曉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吩咐着:"把他的衣服穿好,然後熬點清淡的粥給他喂下去。"
"主子什麼時候會醒來?”屈海滿臉期待的問着。
"不好說!"衛曉曉有些心虛的說着:"這就看他的意志力了。”
屈海沒有多想,轉身去火房熬粥了。
將銀針消了毒,一一擦好,衛曉曉的動作很認真。
"衛曉曉,你這麼無恥,趙曜知道嗎?"牀上的顧維卻猛的睜開眸子,狠狠瞪着她。
他當然知道,是衛曉曉動了手腳,他才無法醒來。
"當然知道啊!"衛曉曉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掩了情緒:"那又如何,他喜歡我啊,不管是缺點還是優點,都喜歡的緊!"
"不要臉!”顧維磨牙。
"喫不着葡萄嫌葡萄酸!你想不要臉,有不要臉的資本嗎?"衛曉曉將銀針捆好收進了袖子裏,氣人不償命的站在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顧維。
顧維覺得身體不那麼痛了,呼吸也很順暢。
知道是衛曉曉施針起了作用。
心下也很佩服。
他活了二十年,日日煎熬,那種痛楚,無人能體會。
可他卻想活着,即使痛苦,也要活着,活着報仇雪恨。
"你知道嗎,我娘臨死前,給我們定了娃娃親!"顧維突然開口:"所以,你就是我的資本。"
”什麼年代了,還娃娃親!"衛曉曉一臉不屑的看着他,完全不爲所動。
讓顧維不知道如何說下去了。
這個年代的娃娃親是作數的,特別是皇室。
可衛曉曉那表情,卻是在說,她不在意。
"我完全可以讓你與鎮南王和離,嫁給我。"顧維又咳嗽了,這一次卻不是那麼撕心裂肺。
"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衛曉曉不贊同的揺了搖頭:"趙曜要殺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敢用這種事威脅趙曜,那絕對是不想活了。
顧維又生氣了:"哼!一個趙曜而已,敢來,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好大的口氣!”衛曉曉搖了搖頭:"死到臨頭,還自不量力。”
"走着瞧!”顧維狠狠瞪她,他多麼希望眼神能殺死這個女人。
這種無力感,他真的受夠了。
他想站起來,直接掐死衛曉曉。
他雖然活的痛苦,卻從不卑微。
他有尚方寶劍,他有自己的勢力。
他手眼通天,權勢滔天。
除了顧瀚的命,他一時半刻拿不到,這大梁,他想要誰的命,就要誰的命。
可就是栽在了衛曉曉手裏。
他的內力被封了,掙扎了幾下,根本動不了。
氣的心肝肺一起疼。
衛曉曉看到他如困獸般掙扎的樣子,笑了笑:"我從來不會像你這樣幼稚的放狠話,我會直接動手!"
說的雲淡風輕。
卻把顧維氣到發瘋。
屈海端了粥過來,就看到主子紅着眼睛,在瞪着衛曉曉。
心下也是一陣無奈。
不過,主子能醒來,還是很好的。
"衛姑娘,天色不早了,隔壁房間是你的,先去休息吧。"屈海猶豫了一下,看着衛曉曉很認真的說着:"已經打掃過了。”
他覺得,顧維一定不想見到衛曉曉。
"不急不急,我還不困!"衛曉曉卻擺了擺手。
其實顧維提到什麼娃娃親,什麼表妹表哥的,他還是很惱火的。
這個時候,她想知道,原主的母親到底是什麼人?
"衛姑娘,還是早些休息吧,主子身體不好,夜裏經常會咳嗽不止的。"屈海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一邊將溫度適宜的粥盛了一勺遞到了顧維脣邊。
衛曉曉卻冷笑了一下:"沒關係,我睡眠質量好,一覺到天亮,一直咳嗽也不影響我的。‘
讓屈海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心下忍不住吐槽:你是醫生,不用照顧一下病人嗎?
這真是請來了一個祖宗。
顧維半倚在牀頭,涼涼的看了一眼衛曉曉,然後纔對着屈海開口:"既然如此,今天夜裏,等她睡着之後,就帶着去開龍脈吧!"
反正衛曉曉這種人活着也是浪費時間和空氣。
哪有這樣不負責任的醫者?
"你敢!"衛曉曉冷哼一聲:"你是想長眠不起了嗎?”
聽到這話,衛曉曉覺得自己得做點什麼了。
要麼放倒這主僕二人,要麼一夜不睡。
她又忍不住透過窗子看了看外面的桃花林。
她灑了大量的銀粉,憑着趙曜的能力,應該快闖進來了。
顧維沒有接話,他悶頭將一碗粥全部喝了下去,才覺得精神好了許多。
也順着衛曉曉的視線向外面看了一眼:"剛剛,我已經讓屈海將陣法改了。”
聽到這話,衛曉曉猛的擡眸看向他,臉色一沉:"找死!"
看來對方也在防備着趙曜一行人闖進來。
"哼!我勸你還是早些去睡吧,明天才能有精力給鎮南王收屍!"顧維沒有再咳嗽,人也平靜了許多。
氣色明顯好了許多。
他知道,是因爲衛曉曉給自己施過針的原因。
果然有些能力。
還不能死!
至少得醫好他顧維再死。
衛曉曉瞬間眯了眸子,本來是悠哉悠哉的坐到一旁看熱鬧的。
聽到顧維的話,直接想弄死他了。
怪不得趙曜遲遲沒有出現,竟然換了陣法。
看來她之前灑下的銀粉無用了。
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她看顧維就更不順眼了。
"你知道嗎?我能救你,也能殺你!”衛曉曉急了,她怕趙曜會有危險,困到這個陣裏,進不得退不出,要怎麼辦?
想着,衛曉曉來到了顧維牀邊,手裏的銀針剌向他的胸口。
不料,顧維反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不大,卻讓她掙不開。
顧維沉着眸子,瞪着一臉冷漠的衛曉曉:"本王的耐心有限,別以爲你剛剛醫好了本王,本王就會讓你爲所欲爲!惹怒了本王,一樣讓你生不如死。”
一邊說着一邊冷冷瞪着衛曉曉。
他也覺得夠了。
這個女人一來這裏,就開始氣他。
他一向小氣,睚眥必報。
此時當然不會放過衛曉曉,當然不會讓她好過。
衛曉曉被他捏住了手腕,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將他沒來得及搶走的銀針,甩到了他的胸口處。
力道差了些,沒能全部沒進去,卻也剌中了胸口旁的一處大穴。
然後衛曉曉就笑了一下:"逸王殿下最好不要輕舉妄動,輕則吐血不止,重則吐血身亡。"
顧維和屈海也看到刺在胸口處,針尾嗡嗡顫動的銀針。
都懵住了。
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妖怪?
這樣也能?
顧維本是握着衛曉曉的手腕,此時用力將她推出去。
氣得額頭的青筋根根凸起,一邊擡手準備去拔胸口的銀針。
"想死,就拔掉。"衛曉曉涼涼的說了一句。
然後對着屈海說道:"去,把鎮南王接進來!"
屈海不動。
只是瞪着衛曉曉。
而顧維也沒有動,他的手指有些顫抖,已經停在了胸口那根顫動的銀針上方。
卻對衛曉曉的話半信半疑。
"不信可以試試。"衛曉曉面色陰沉。
嘴角處帶了一抹冰冷的笑。
不用多說什麼,屈海信,他忙喊住顧維:"主子,千萬不要衝動,不要衝動!我去將鎮南王帶出來。”
"不必了!"這時趙曜卻擡步走了進來。
一身墨色長衫上,落了幾瓣桃花。
沒有半點狼狽。
反而十分輕鬆愜意的樣子。
"趙曜!”衛曉曉眼睛一亮,快走幾步撲了過去,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愉悅。
趙曜順手接了她,眉眼含笑的望着她:"媳婦生氣了吧!"
他知道自己來的有些晚。
顧維這陣法的確有些真東西。
一個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
"咳!"顧維冷冷看着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咬牙切齒:"二位能要點臉嗎?”
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趙曜正握着衛曉曉的腰肢,將她緊緊按在懷裏,他也嚇壞了。
生怕衛曉曉在這裏會出什麼事。
衛曉曉雖然看着彪悍,氣死人不償命,可此時見到了趙曜,還是下意識的覺得委屈。
小臉倚在趙曜的胸前,輕輕眯了眸子。
兩個人都不說話,卻十分的幸福。
"臉是什麼東西?有媳婦重要嗎?”趙曜看向顧維,他一直都在這房子附近徘徊,幾個人的對話,也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衛曉曉沒有喫虧。
否則他現在就能燒了桃花林。
毀掉這裏的一切。
顧維狠狠瞪着趙曜。
此時更是覺得衛曉曉和趙曜是絕配。
都很不要臉。
當着他的面摟抱,還說出這種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