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練的人排列整齊的站着,手上動作歸一念咒,聚氣幻化出各種動物,法器跟靈符……
蕭寒煙沒有過去刷臉,只是淡淡的看了一下就轉身。
“宗主來了!大家先停一會兒!”
不知道是哪個眼尖的弟子看見了蕭寒煙,欣喜若狂地朝蕭寒煙的方向看着。
其他人順着那名弟子的視線瞧過去,發現那邊沒有人,都白了他一眼,這人是想見宗主尊容想瘋了吧,宗主那麼尊貴的人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種中門弟子修煉的地方。
蕭寒煙隱身在原地,看着他們眼神埋怨方纔發現她的弟子,搖搖頭笑了笑。
一道急匆匆的身影撞進蕭寒煙的視線,本要去空霧峯打坐的她調轉了方向。
蕭寒煙不緊不慢跟着,最後在一處庭院前駐足,門牌上寫着“百草園”三個古樸的草書字。
她來了興致,隱着身跨過門檻步入大門。
“雲深師兄,這些龍膽草需要澆水嗎?”園子裏,幾個穿着外門弟子服飾的少年拿着一桶水對着在牆角下埋頭挖土的人問着。
李雲深擡起頭,看了一下那種在罐子裏的藥草,點點頭。
那幾個弟子好像也習慣了他不言語的樣子,得了允許才用瓜瓢舀水淋上去。
蕭寒煙走到他面子站着,見他細心的把種子埋在土中又撒了一層養料在上面。
看他動作那麼熟稔,蕭寒煙看了一院子生長地十分茂盛的各種藥草,雖然這片區域只是百草園的一個角落,但這些藥草並不好種植,能長成這樣估計平時是沒少花功夫搭理。
蹲在地上的少年忽然擡起頭看着蕭寒煙的方向,眼神逐漸變得冰冷。
蕭寒煙疑惑,那麼他看得見自己?她側開一站,李雲深起身經過她往前走幾步停下。
“弟子李雲深見過鞏義掌教!還有劉志師兄……”李雲深念到後面人名字的時候顯得有些不情願。
蕭寒煙負手而立站在原地,想知道接下他們要做什麼。
喚作鞏義的掌教留着八字鬍,黑色的發間有幾縷白髮,神色匆匆。
此時看李雲深向自己行禮,非但沒讓其起身,反而是眼神中盡是責備。
“聽聞百草園有不聽話的弟子以下犯上,雲深啊,你來我這也有半年了,知道犯了錯該如何處置嗎?”
聞言,李雲深自己站直,捏緊拳頭不服氣到:“鞏義掌教,明明是劉志師兄偷了園中的草藥去販賣又嫁禍於弟子,葉萌萌師妹可以作證!”
鞏義掌教聽了卻更加生氣:“住口!到現在你還在執迷不悟,葉萌萌剛纔已經親口說了是你濫用私權偷了草藥,她是殿前弟子,不可能會騙人!”
“什麼?師姐她……”李雲深臉上是不可置信的模樣。
怪不得,他見劉志這麼胸有成竹,原來是找人做了僞供!
他想爭辯卻無從下口,那天晚上就只有他們三人在場,本以爲葉師姐會主持公道,可沒想到連她也不願意幫他……
劉志在鞏義掌教身後衝他冷笑,跟他鬥,你小子真是不知死活,他可不是第一次偷草藥去賣了,這麼久了裏裏外外都有人,誰敢動他試試。
李雲深雙眼燃起怒火,掄起拳頭就要衝過去,鞏義掌教見他要攻擊人,以爲被說中了惱羞成怒,就伸手一掌將他打退。
李雲深整個人喫力後退,就要撞到後方的尖銳籬笆上時,蕭寒煙看不下去了,現身一晃,一手攬住他的腰把人救了下來。
沒有疼痛感傳來,李雲深緩過神來,詫異地看着身旁清冷絕色的少女,心跳漏了一拍。
“多謝這位高人前輩……”李雲深緩過神,作爲中門弟子,最多隻見過青松和青志長老,其餘各峯的掌教可沒見過。
蕭寒煙銀冠下兩側白色暮雲紗髮帶隨風飄起,輪廓線完美的側臉毫無表情。
“你是什麼人,敢阻攔掌教師叔教訓弟子?”
劉志見討厭的李雲深沒有被傷到,把怒火轉移到了蕭寒煙身上。
鞏義盯着對方的臉也端詳了一下,然後一巴掌打在劉志臉上,“混賬東西,還不快給宗主跪下道歉!”
“什麼?”
“什麼?”
兩道聲音驚呼,一個是劉志,一個人李雲深。
李雲深此刻是十分不敢相信是宗主救了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對方的真容,整個都彷彿在雲裏霧裏不像真實……
呆住的李雲深站得離她很近,隱隱約約的冷梅香和桃花香混在一起聞進鼻子竟然有些好聞。
“傻了?孩子。”蕭寒煙雖然是一副二八少女的樣子,實際上年齡已經是六百零四歲,喊一個十六歲少年爲孩子也不爲過。
李雲深青澀的臉上漲紅,立刻站直了身體,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禮:“中門弟子李雲深見過宗主,剛纔弟子有眼不識泰山請……”
“行了!無需多禮。”蕭寒煙討厭動不動就拜,感覺像在給她上香一樣。
被制止住的李雲深紅着臉一張臉,低着頭彷徨極了。
劉志沒見過什麼宗主,此刻看到蕭寒煙雖然有些驚豔,但想到是她救了李雲深,狠狠地揉揉發痛的臉頰:“師傅你怕什麼,宗主是什麼身份會爲這麼一個人出頭?這個臭女人一看就絕對是假冒的!”
一直以來他在中門裏橫行霸道慣了,殿前也有人罩着,說這些話也是十分的有底氣。
“撲通!”鞏義抓着劉志跪在地上,臉色驚慌。
“宗主,我這小師侄年紀小不懂事,您就放過他吧……”
他知道蕭寒煙這個人身居高位,向來冷酷不近人情,對於犯了錯的人絕對不會收下留情,現在他是儘量能把結果的傷害性降到最低。
蕭寒煙雪眸眯起,凌厲的視線落在跪在地上的兩人身上:“本座今日不過是閒着無聊出來走走,不曾想到卻看了一場熱鬧!”
姣好的五官沒有做出多餘的表情,垂感十足裁剪得體的雲紗輕衫水墨裙穿在她纖細的身軀,顯得清貴如瑤池水中蓮,渾身上下都透着一種聖潔不可褻瀆的氣息。
李雲深匆匆地擡頭一眼就是看到這樣的蕭寒煙,這一眼就永久的深深烙印在他心裏久久揮之不去……
蕭寒煙釋放了氣場,三人被壓的喘不過氣,聞聲飛趕而來的青松長老也頂着壓力,摸了一下虛汗有些懇求道:“宗主請先息怒,有什麼事風您先移駕到主堂坐下再說……”
水墨色的衣襬隨着步伐擺動,蕭寒煙冷着一張臉率先走,算是默認。
青松長老這話全是說到她心坎裏了。
既然選擇插手了,那就貫徹到底,管一管閒事也無妨。
“你,跟上本座!”蕭寒煙腳步一頓,側目對着在牆邊彷徨傻站着的李雲深說道。
李雲深被她這麼一叫,手忙腳亂地跑過去。
“你們兩個,給本長老起來一道過去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一併道出,如有欺瞞,定斬不饒!”
青松長老看着儒雅隨和,實際上卻特別喜歡舞刀動槍,雄厚的練氣九重立刻凝聚出一把四十米大砍刀在鞏義和劉志面前揮舞着。
叔侄二人連跪帶爬地往主堂跑。
前面走的蕭寒煙和李雲深感覺有一陣風吹過他們,蕭寒煙皺了眉頭,李雲深理了理被風弄亂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