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掛斷後，沈洵狠狠摁下掛斷鍵，力道重得如同要把手機捏碎。
他二話不說，大步追了出去。
孟翔旦喊道：“哎洵哥你怎麼走了？”
司慕月按住他的肩膀，有意拍了拍：“孟少啊，這事兒你辦壞了。”
孟翔旦詫異地扭過頭看他：“老司你什麼意思？”
司慕月轉過臉來，諱莫如深地說：“那個女人是沈少的逆鱗。你只知沈少恨她，卻不知爲什麼恨她。”
他是在說繞口令嗎？孟翔旦一臉懵逼：“難道不是因爲她害得洵哥弟弟摔下樓了？”
虧得他還想着把沈洵喊過來，給他個驚喜，讓他出出氣，沈洵念他這份“人情”，以後就會更加罩着他了。
司慕月勾脣，給他一個謎一樣的笑，讓他自己猜，然後也跟上沈洵的步伐出去了。
孟翔旦只覺得他那笑彷彿是在說：愚蠢的人類。
通往地下車庫的電梯裏。
沒追到人，沈洵臉色異常陰暗，沉默許久後，只淡淡地說了六個字。
“給我一個結果。”
身旁司慕月幾乎是立即做出反應：“好。”
兩人心照不宣。
沈洵這人喜歡隱藏自己的內心，向來不愛把話講透徹了。而司慕月又是一個特別會揣摩人心的人，跟在沈洵身邊這麼久，早就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了，有些彆扭的情緒沈洵自己還沒想明白，但司慕月已經看得很明白了。
更難得是司慕月懂得保護沈洵的面子，會把話說得簡單隱晦，不挑明。
“沈少，你想知道的我會去調查。”
……
卓嘉年將俞笙帶離包廂後，她一路都在用清潔布擦拭頭髮，黏黏膩膩的，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卓嘉年知道她急需找個地方把臉上的奶油清理一下，就順道在客房部開了一間貴賓房，請她進去。
娛樂城裏的客房是給那些喝醉和不想走的客人準備的，他們多半不會一個人去住，而是會帶上自己看中的佳麗，這種事懂得都懂，在這種場所也就見怪不怪了。
俞笙對這裏本能牴觸，站在門口不肯進：“我去1樓洗手間弄乾淨就好了。”
卓嘉年也不勉強她，身子一轉，讓開道路：“如果你想被沈二少抓回去繼續戲弄的話，請便。”
而他卻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嘴角彎着好看的弧度。
這男人並不比沈洵安全到哪去，但如果只能在他和沈洵裏選一個，她還是寧可選卓嘉年。
最終，她妥協進了衛生間，用洗手檯上的香皂打出泡沫，將臉上的奶油和蛋糕屑洗掉。
衛生間外壁都是透明玻璃制的，所以門關了也等於沒關，從外面看還是一覽無遺。
俞笙洗完臉，用毛巾擦臉，從鏡子裏看到玻璃門外的卓嘉年，正津津有味地盯着她看。
他雙手插兜，斜靠客房門，氣質有絲絲慵懶：“爲什麼任他那麼對你卻不反抗？”
“我爲什麼要反抗？”
她歪頭用毛巾擦拭頭髮，僞裝出一臉平靜。
“沈先生說了，只要讓他滿意，就給我很多錢。”
“你很缺錢？”
“誰不愛錢呢？沒錢什麼都做不了。”
俞笙將毛巾放下，推開玻璃門走出來。
卓嘉年推了推金絲眼鏡說：“那我給你錢，你願意留下陪我一晚嗎？”
她的手僵在門把上，擡眼用一種警惕、又很複雜的眼神看他。
卓嘉年眼眸一眯，妖孽似的笑容漾開：“別那麼看我，只要你陪我聊天，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她有點生氣，冷漠道：“卓總，雖然我沒讀過什麼書，沒見過世面，可我不傻。”
說罷徑自開了房門想出去，卓嘉年長臂一伸，將女孩圈進了懷中。
俞笙始料不及，撞在他結實的胸膛，驚魂未定地擡起頭。
他俊朗的五官湊近過來，聲音變得溫柔曖昧：“讓我好好看看你。”
她的臉剛洗過，迎光看顯得更加白皙通透。其實她皮膚很好，如果不是被那些疤痕給毀了，可以說是一件很精美的藝術品了。
“你的臉……”
卓嘉年一手摟着她的腰身，另一隻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龐，掌心溫度炙熱，似乎要將她燙傷，她不自覺地躲避，卻逃不出他的手掌。
他的眼底生出憐惜：“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手指觸及這些觸目驚心的疤痕，很顯然不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