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品階低的官員就只能找遠的的地方停車,有不少人都停在了離皇宮一里開外、兩裏開外的地方;然後走着前來皇宮。
西涼王、錦衣衛指揮使這樣的身份自然是可以直達皇宮門前了;蘇戰今天乘坐的馬車標記的是蘇府而不是西涼王府,路上遇到的官員們皆蹙眉,不知道是哪個蘇府竟然敢乘坐馬車直達宮門口;心中雖然不悅還是紛紛避讓開來,他們只是對馬車周圍的那些甲冑在身的甲士們有些畏懼。
再看到後面跟着錦衣衛指揮使的馬車心中都不禁好奇起來,暗暗猜測那蘇府馬車裏坐的到底是誰,不僅有甲士護衛,還敢讓錦衣衛指揮使大人在他後喫塵土,這天下沒幾人敢這樣;有腦袋靈光的人心中已經猜測到是誰了,畢竟這幾天玉京城裏最出風頭的就是某個蘇府。
此時宮門還未開啓,數千名官員都在皇宮門前的廣場等候着,有相熟的就互相寒暄,有想要巴結上司的就熱情的跑過去打招呼,然後拍着馬屁。
當西涼王佝僂着身子下馬車;周圍數百雙眼睛都好奇的看向他,有猜到蘇府馬車的人都想看看這位只活在他們傳聞中的人物長啥樣,有不知道情況的人都想看看來人是誰;當看到他身上穿蟒袍也都瞭然了,這大乾王朝能蟒袍的藩王只有一個人;圍觀的那些官員們紛紛向後面退避開來,跟躲瘟疫似的,生怕離這位年邁的藩王近一些,明天就會遭到百官彈劾。
蘇戰提着西涼刀就向宮門口走去,擋在他前面路上的官員們紛紛避讓,不少人都踩到後面同僚的腳了,頓時引起不小的騷動,然後這騷動向着遠處波及,離得遠的人也都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都在小聲詢問前邊同僚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大一會兒功夫西涼王蘇戰的名字就在官員低聲議論中傳開了。
“老卜啊,最近這些天日子好過多了吧?是不是應該請我喝個酒啊”西涼王對着卜倉州說道。
卜倉州毫不避嫌的跟在西涼王身邊走着,這朝中最不懼百官彈劾的西涼王算第一,這錦衣衛指揮使算第二;
錦衣衛身負監察百官之責,平日裏沒少得罪人,所以平日裏上奏章彈劾他的人也不少;這幾日因爲章穎達墜亡、蘇府棍棒打人事件,朝着彈劾的奏章就全部集火到西涼王身上了。
不同的是卜倉州的身後站着是大乾當今的皇帝陛下,蘇戰身後是西涼的三十萬鐵騎。
卜倉州嘆了一口氣“有你在京都我就沒好日子過,我倒情願他們繼續彈劾我。”
“老卜你這就不會做人了。”
“我就是陛下身邊的一條老狗,最不需要的就是做人”
“嗯,不錯,老卜你對自己的認識還是不錯的。”
兩人邊走邊聊着,眼前通往宮門的路都清空了,所有的官員都退避開了,唯有兩位身着圓領紫衣,上面還有紅色仙鶴補子的官員沒動,那便是離宮門最近,百官之首,統領內閣的張顯宗、顧居正兩位,連原先圍繞在他二人身邊的六部尚書們都躲開了,秦致遠、明誠這兩位到京升任侍郎的也都不願意撞見這位老上司。
不過卻換來兩人的冷漠以對,連瞧也沒瞧他一樣,蘇戰也不氣惱,繼續開口說道“張大學士聽說那章穎達跟你是同鄉啊?你幫我跟章府說一聲,實在抱歉前些天我罵得有些狠了,你說章大儒也真是的,臉皮明明那麼薄,卻還學潑婦罵街,他怎麼就沒有跟張大學士學學你的厚臉皮呢?哎,真是可惜了一代大儒了。”
張顯宗在一旁聽了,氣得狠狠瞪了一眼西涼王“簡直是粗鄙之言。”
說完一拂袖,走到一旁去了。
“你看看,又是一個不會做人,跟你一樣”西涼王對着身邊的卜倉州說道“我誇他臉皮厚呢,他卻罵我說話粗鄙。”
卜倉州訕笑了一下“他跟章大儒是好友,人家好友因爲你死的,能給你好臉色嗎?”
“那這幾天來我府門前鬧事的那些士子們是不是他在背後慫恿啊?”
“不知道”
“你們錦衣衛怎麼會不知道,我懂,這種事情得保密”
卜倉州看了看西涼王,最後乾脆轉過頭去不看他了;蘇戰左右看了看,走向了雙手攏在袖子里正眯着眼睛的顧居正“顧大學士聽說你前年又納了一房小妾,還是你身體好啊,我們年紀差不多,你看我現在就不行了..........”
顧居正聽了瞅了西涼王一眼,也走到一旁去了,連話都懶得說了。
“唉,怎麼走了?沒禮貌,真沒禮貌;你們京城裏的人都這麼沒禮貌嗎?”西涼王最後一句是對卜倉州說的。
“見到你的時候纔會這麼沒禮貌,”卜倉州說一句實話“你好不容易回一次京,你就非得氣他們啊”
“你都說了好不容易回一次,不氣氣他們怎麼行”兩人的周遭現在全清空了,着實惹眼,離他們最近的也就是一丈開外,一排站在宮門前的小黃門。
“見過西涼王,卜指揮使”領頭那位黃門郎終於逮着機會向兩人行禮。
西涼王聽了連連點頭“嗯,不錯,比剛纔那兩老頭有禮貌多了,不愧是宮裏的人,有禮貌。”
“王爺過譽了,奴才惶恐。”
就在此時一聲鞭響,禮樂起鳴;那緊閉的宮門緩緩的打來;現在正好是寅時三刻,宮門開啓的時間。
宮門寬敞,蘇戰、卜倉州、張顯宗、顧居正四人一起走了進去,只不過張顯宗、顧居正兩人離西涼王遠遠的;其餘官員跟在四人身後。
“對了,老梁怎麼沒來?”西涼王口中的老梁指的是樞密院樞密使梁封羽;朝中有三個黨派,這第三個爲首的便是這梁封羽了。
“聽說這幾天告假了”卜倉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