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能想到的話,兩人都說了。
可最終鍾愛民只是答應了兩人會好好考慮兩天,陳偉國和李志英也無計可施,便就各自回家去了。
回到家後,老母親一見到他,便心急地向他問起鍾愛民和黃樂的事情。
陳偉國告訴老母親,鍾愛民有希望回頭,但是希望不大。
老母親聽了,接連嘆氣,說道:“你說這鐘愛民,都過不惑之年了,還這麼糊塗。這明明都過上好日子了,怎麼不知道知足呢。”
“他說他覺得混得不如我跟李志英,心裏不服氣。”
“這世上混得比他好的人到處都是,人比人只會氣死人了吶,也不知道現在的人都在想些什麼,像我們年輕的那時候,只要能喫飽睡好就不錯了。”
陳偉國沒有話說,在這點上,老母親跟席青青的想法是一樣,也難怪老母親一直不捨席青青。
老母親去做飯後,陳偉國到房間裏找到小浩子。
小浩子正躺在被窩裏思考着事情,見他進來之後,說道:“爸爸,我未來嶽老子和岳母娘怎麼樣了?”
“你岳母娘想要離婚,”陳偉國道,“我今天跟你李志英叔叔一起去勸你嶽老子了,勸了整整一天,口都要說幹了。”
“沒用的,”小浩子道,“除非是妻離子散或家破人亡,否則根本就聽不進去,這就是喜樂這種公司的可怕和可恨之處。然而,你卻拿它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唉!”陳偉國看着天花板嘆氣,“你說人活着是爲了什麼呢?”
“按照馬斯洛需求理論,分爲生理需要、安全需要、歸宿和愛的需要、尊重需要和自我實現的需要。”小浩子道。
“等下,馬什麼洛?”陳偉國立馬問道,然後從自己的包裏拿出筆記本和筆。
“馬斯洛。”
“馬斯什麼?”陳偉國一邊寫着一邊問道。
小浩子白了他一眼,不悅道:“馬冬梅!”
“馬冬梅?”陳偉國擡眼看向小浩子,“不是馬斯洛嘛?怎麼變成馬冬梅了,馬冬梅是誰啊?”
小浩子有些無奈,道:“別管馬冬梅是誰,你接着做筆記。”
隨後,當陳偉國做完筆記之後,小浩子問道:“爸爸,你覺得你屬於哪個階段?”
“第三個吧。”
小浩子發出一聲譏笑,鄙夷道:“真沒出息!對了,關姐姐回來了嗎?”
“昨天就回來了,而且昨晚我還在她家過夜了。”
聽到這,小浩子驀然從被窩裏坐起身,有些難以置信道:“爸爸,我該不會是要有妹妹了吧?”
“呃,你有一個禽獸都不如的爸爸,暫時不會有妹妹。”
隨後,陳偉國便向小浩子說了一下昨天的經過。
“崽啊,你覺得你關姐姐到時候真的會放棄事業嘛?”
“這就跟我問你鍾叔叔會不會放棄做喜樂一樣。”
“那她答應我是什麼意思?”
“就跟當初我乾爹答應我乾媽能夠接受丁克一樣,”小浩子道,“都覺得以後可以慢慢改變對方,只能說她很自信,覺得可以拿捏着你。”
“這麼說得遠離她?”
小浩子搖了搖頭,說道:“爸爸,希望你以後考慮事情,能站在你是一個擁有着上千億資產、掌管着十幾家大企業的格局和高度上。首先,你要考慮的問題是,這麼大的一個商業帝國,僅靠你一人是不行的。”
“其次,做決策要擺脫情緒的控制,恩怨可以暫且不談,以自身的利益爲主。”
“最後,你要慢慢退到幕後,將自己立於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上,當一個看不見的幕後操盤者。這點很重要,說不定哪天形勢一變,你就掛在路燈上了。身在棋盤之中的,永遠都只是顆棋子。”
聽了小浩子的話後,陳偉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回到關姐姐的問題上,”小浩子接着說道,“別的不說,過幾年我們肯定發展外賣的,而且還是非常關鍵的一環。如果到時候關姐姐成了關媽嗎,那我們就不用從零開始做外賣了。”
“她既然喜歡工作,你就讓她替你去忙就是,只要你保證大權在握就行了。不過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好了對策。”
“再說說我們家的情況,你覺得我、奶奶和你三個人裏面,最需要被關愛的那個弱雞是誰呀?”
聽到小浩子這個問題,陳偉國假裝沒聽見。
“接下來我們將有一場硬仗要打,萬一我們輸了,關姐姐這邊不就成爲了我們的後路。”
“那也無所謂,反正我們很快就會東山再起,那就當作對她的一次檢驗,這波只能說是沒有賺到,但是你也不虧啊。說句心裏話,拋開她們家和以前的恩怨不說,在我看來她還是挺適合現在的你。”
......
2月14,情人節。
中午在家喫完飯後,陳偉國才從建寧趕去星城。
由於馬上就要過年了,不少場所都已經關門了,所以他能選擇去的地方也不多,便約了關心穎下午去看一場電影,然後晚上再一起喫個飯。
關心穎欣然接受了這個安排,因爲她還得準備明天公司年終總結會議的稿件,所以也是希望一切從簡。
接到關心穎後,知道她還沒喫飯,於是他先陪關心穎到電影院樓下的快餐店吃了漢堡。
在喫漢堡的時候,讓陳偉國沒想到的是,張若初居然給他打電話過來了。
看到他手機上備註的名字後,關心穎皺了一下眉頭。
“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是想約你去過節吧。”
“不一定。”
“你快接呀,別讓人家等太久了。”
“你快喫啊,電影院可不會等你來了再放映。”
說罷,陳偉國當着關心穎的面接通了電話。
“陳偉國,聽高主任說,你們公司已經放假了。”張若初一如既往地找了一個聯繫他的理由。
“是呀,放兩天了,你們也放了吧。”
“放了,今天才放。”
隨後,兩人便陷入了沉默。
“呃,你找我有事嗎?”依然是陳偉國打破了沉默。
“沒什麼事了,就是可能過年的時候會到建寧走下親戚。”
“那我斗膽代表建寧歡迎你。”
“你不想招待一下我嘛?”張若初問,“到時候我爸媽也會一起去。”
“什麼!”陳偉國被嚇壞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抱歉,我一直騙我爸媽說,跟你進展挺好,沒想到他們着急要見你,你能不能幫下我這個忙?”
“不是我不想幫,只是這個忙我實在幫不來。我能理解你的壓力和煩惱,因爲我以前也面臨過相同的問題。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爸媽之所以這麼着急,並非是急着讓你再婚,而是擔心沒從上段走出來。”陳偉國道。
“與其讓我幫你騙他們,真的還不如向他們表明,你已經決定走出來了。”
一陣後,張若初纔回應:“好吧,打擾了,其實我已經打算走出來了,祝你情人節快樂。”
說罷,張若初把電話掛了。
陳偉國長舒了一口氣,喃喃說了一句:“莫名其妙!”
他看向關心穎,此時的她已經將漢堡放下,一邊喝着可樂一邊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喫飽了嗎?”陳偉國問。
關心穎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
隨後,當走出快餐店後,關心穎突然緊緊挽住了他的手。
“突然有點擔心你會被別人拐走。”她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你這擔心並不多餘。”陳偉國迴應,毫無準備下居然拉扯贏了一回。
果然,在乎的人永遠是輸家。
晚上。
喫完飯後,陳偉國送關心穎到了她家樓下。
陳偉國這時候纔將放在後備箱裏的玫瑰拿出來交給關心穎。
“雖然我覺得有點浪費錢,但是還是不能少。”
關心穎露出驚喜的笑,雙手從陳偉國手上接過了花。
捧着花打量了一會後,她看向陳偉國,勾着手指頭道:“湊近點?”
“幹嘛呀?”陳偉國問道,“不會是想佔我便宜吧?”
他話音一落,關心穎便在他臉上留下了一個紅印。
瞬間,陳偉國覺得很輕,很軟,還有點溫熱。
“你這人怎麼能這樣啊,說好了今天只是將就一下。”
“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我呀!好啦,拜拜,陳總,謝謝你的花。”
說罷,關心穎便捧着花轉身走向電梯。
“你不邀請我到你家聊天啊?”
“等下還要準備明天會議的內容,沒空招待你。”
“那還視頻聊天嘛?”
“當然,否則誰知道你會不會接着出去搞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