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Phantom of Themis[未定事件簿] >第63章 發熱
    坐在醫院輸液室,我看着頭頂的兩個大大的吊瓶,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重重地嘆了口氣。

    這件事還要從旅遊回來之後說起。

    旅遊回來之後,因爲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我的幹勁十足,找出未名市法援中心近十年的我所需要的案例出來研究倒騰論文。期間幫着左然做了一件案子,零星碎屑時間則被複習中律的資料給塞滿,還順帶拉着程澄一起好好學習,一個月不到,竟在忒彌斯樹立了個勞模的形象。

    因爲做得很開心,每天的日子都十分充實,我並沒有覺得很勞累,也就沒把這評價放心裏。

    今早起牀,忽然覺得天氣熱得有些異常。試着到陽臺感知外界溫度,又覺得微風吹過來時皮膚冷得生疼。

    未名市的天氣怎麼這麼詭異?難道是上個月確認的拉尼娜現象帶來的異常天氣?

    昨天熬了個大通宵,凌晨五點才睡的。只睡了倆小時的我精神頭很好,因爲我的論文初稿,終於完工了。

    我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左然,想要讓他看看我這幾個月辛苦之下呈現的成果。可能它放在學術界也只是一篇平平無奇的論文,也許會被編輯退稿或者無數遍修改,但於我而言,它太重要了。

    不管是哪半個我,都是第一次完成這樣的論文,也是第一次探討這樣有深度的話題。

    我早早出門,搭乘地鐵,早早來到律所,早早等着他的出現。

    結果他居然一大早就跑了趟法院,接近中午纔回來。

    許是一直沒看到他心裏不高興,我這一上午總覺得什麼都做不成,到最後連文字都讀不進去。

    看見他回來,才終於定下心。

    特地打的紙質稿已經攥手裏一早上了。他剛進辦公室,我就把論文夾在案卷裏,快步朝他辦公室走去。

    “請進。”

    我推門進去,他正好在松領帶。袖釦和領帶夾是我給他買的生日禮物,自從我把一直放在抽屜裏的禮物送給他後,他就一直戴着,從來沒換過。

    我把案卷放在他的桌面,笑吟吟地看着他。他瞥了一眼,又看我一眼,沒有多問,翻開案卷,一眼看見上頭的論文。拿起紙質稿仔細翻閱,他再次擡眸對上我時,我看見他眼裏閃過的星光。“很不錯,要發嗎?想好要發哪本期刊了嗎?我幫你做初稿審閱,期刊不同細節不同,你這還需要改改。”

    “謝謝左律師,也謝謝左然!你定好了,我也不知道發哪個好。”

    心頭大石終於落下,我拉開椅子,鬆鬆軟軟地把自己窩在裏頭,手放在後背不停地揉發疼的脊樑,“最近好像有點累,脊樑特別疼。天氣也反常,明明那麼熱,風吹過來又是冷的。”

    他狐疑地看我一眼,起身來到我身邊,伸手撫上我的額頭。片刻後,一把拿起桌面上的鑰匙,攙着我起身,“莎莎,你發燒了,我送你去醫院。”

    啊?噢……

    好像雙腿是有點使不上力氣哈。

    三十九點二攝氏度的高溫讓我有點發懵。抽血檢查,發現是細菌引起的發熱,必須老老實實在醫院掛水。

    我出來時順的平板和兜裏的手機都被他沒收了,理由是不許再想工作,也別想着複習。

    兩個大到絕望的吊瓶掛在我頭頂上方,最大速度輸液預估也得掛兩個小時,還什麼都不讓我幹,我快要無聊死了!

    閉目養神不知多久,身旁有人坐下,熟悉的雪松氣息頓時在我身側縈繞。他輕拍我的手,輕聲叫起:“莎莎,先喫點東西再睡。”

    我閉着眼,撒氣一般把頭用力往他肩上靠,“我沒睡着。我好無聊。打個商量?”

    “駁回。”

    “左~律~師~”

    “左律師不同意。”

    “左~然~”

    “左然不同意。”

    “那……”我壯着膽子睜開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一字一頓:“親·愛·的?”

    “……”

    耶!我贏了!

    左手手背掛着針,於是左然幫我託着碗,我捏着勺埋頭苦喫。買來的粥很燙,我想一口氣喫完都不行,只能一口一口慢慢來。喫飽喝足,他終於把手機還給了我。點亮屏幕才發現,一屏幕的信息通知蜂擁而至。逐條回覆,挨個兒交代我現在的情況,才發現上上週來的實習生居然也給我發了信息。

    “他是?”見我擡頭,左然移開視線,眼底有些許鬱悶:“呃,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手機。”

    “你是我男朋友,可以看。”我大大方方地把已經回覆好內容的界面送到他面前,“這位是兩週前來的實習生,叫秦如,本來分給水哥帶的。但水哥最近跟的案子挺麻煩,一天到晚跑外勤,帶着他不方便,就讓我幫忙照顧兩天。”

    他神情嚴肅,一言不發。

    回完信息,靠在他的肩頭拿出平板看資料,越看越困,竟在不知不覺間睡着了。

    被叫醒時,兩大瓶藥水已經掛完。左然帶着藥去取車,我繞道上了個廁所。直到此時我才注意到,我的左手並沒有印象中掛完水以後的冰涼,而是很暖。

    不用說都知道,是左然在幫我暖手。

    臉好熱,不會是又發燒了吧?

    這一掛水就把左然的午休給掛沒了,就連午飯都是陪着我在醫院囫圇解決的。不想耽誤他的工作,我讓他把我放在地鐵口,自行乘坐地鐵回家。他拗不過我,我的燒又還沒徹底退下,他只好從後備箱中取出一件薄外套裹在我身上,又千叮萬囑地交代哪些藥什麼時候喫,這才目送我進入地鐵站。

    回到家累得不行,窩在牀上倒頭就睡。

    晚上左然來我家做飯,擔憂我半夜高燒,結果讓他頭一回體會打地鋪的滋味。

    結果上班差點被同事發現我們之間的關係。

    好在左然神情過於神聖,以至於對方愣是沒能想到那邊去。我整個人都驚呆了,居然還能有這種操作。一個字,絕啊。

    掛了三天水,身體終於徹底恢復。我神清氣爽地踏入辦公室,剛到茶水間準備接水,身後便有人追了過來。“那個,羅律師,你身體好些了嗎?”

    “謝謝關心,已經好多了。”啊,是那個實習生秦如。一想到自己因爲寫論文熬出病,以至於放養人家三天,我就有點不好意思,“抱歉啊,明明水哥託我帶你,結果把你放養了,還讓你頂替我做了那麼多工作。”

    他的笑容陽光燦爛,越看越像薩摩耶。“沒有,我覺得整理案卷是很有用的方法,能幫你整理案卷,我覺得受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