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嬌嬌感覺頭暈暈的,她的兩隻腳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呢。
“通通通”一陣敲門聲,撞門聲,門外還有一陣陣嘈雜的聲音。
“就是這裏,我看她跑進去的。”
“是的,是的,裏面肯定有男人。”
“媳婦,媳婦,我的媳婦。”
一個說話很不清晰的聲音,顯然是個傻子。
這些熟悉的聲音,這個熟悉的場景。
胡嬌嬌不禁愣住了,這好像是在她下鄉的第5年,被村長的傻兒子追着跑,逼進了一間屋子的事。
也是從那時起,她本來很平靜的人生,全都不同了。
數次被逼尋死,最後無奈匆忙嫁給了個男知青,可是這傢伙是個家暴男。後來他們有了兒女,也被男人家的人給帶偏了,最後養成了六親不認的。
在她把家暴男熬死後,就被兒女送到了養老院。
記得也就是剛纔的事吧,她從養老院溜了出來,就看到個抽獎的。
然後她就突然到了這裏。
現在這個時候正是1973年,胡嬌嬌人在石土村的村頭的一間屋子裏,她把門全給插死的時候。
她仍然記得前幾天的一個事,她給家裏寄去一封求救信,說的就是被村長逼着要她嫁給傻兒子的事。
“小賤人,小賤人。”
在屋裏走來走去的劉翠,今年已經65歲了,精神頭卻很足,嘴裏不斷地罵罵咧咧。
“小賤人,她居然敢回來,是誰給她的膽子。”
一旁站着一男一女,是她的閨女和女婿。
閨女劉秀玲跟男人史大偉,互相看了看。而史大偉把手上的信拿起來,在劉翠眼前抖了幾下。
“媽,你快想想辦法呀,她要是回來了,咱家二花可咋整。”
因爲胡嬌嬌去下鄉,養子因公受傷得的好處和工廠的指標,都歸了他們劉家人。這些事,都是劉翠一手促成了的,也纔有了劉家這些年的好日子。
現在本該得這些好處的正主要回來了,劉家人都急成了一團。
而她劉翠,是頭一個就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現在屬於養子一家的東西,她費老大勁,好不容易搞到手的,難道就這樣要雞飛蛋打了?
不可能。
劉翠指着大門嘶聲地喊着,“去,去,趕緊把她給我在火車站截下來。我給石土村村長是使過錢的,他答應我的,要把這個小賤人嫁給他的傻兒子,你們快去打個電報。”
劉秀玲和史大偉倆口子互相看了看,不知道現在該先做哪件事了。
“媽,打電報給誰打呀,她的火車什麼時候到呀?”
“去打電話,去郵局打,快,給石土村的村長。”
劉翠的一隻手扶在桌子上,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劉家的好日子也才過了幾年。
“等等。”劉翠把人又叫住了,斜着嘴角笑了起來。
“呵,你們先去一趟你們的好大哥那,跟那倆個廢物說,他們的好閨女,在石土村結婚了。哼哼,嫁給了個傻子。”
“要讓他們知道,這個傻子是有來頭的,是石土村村長的兒子,以後他們也會跟着喫香的喝辣的。”
“媽,你的主意真好。”劉秀玲倆口子高興地走了。
他們閨女史二花現在佔着的正是胡嬌嬌的進廠指標,他們現在一家子住的是帶院子的新房子,這些本該屬於劉秀玲繼兄胡爲清的。
現在的胡爲清卻住在不足10平米的房子裏,每天挪着斷腿跟生了重病的媳婦許梅艱難地過着每一天。
胡爲清現在正坐在凳子上生悶氣,他出去揀破爛兒的功夫,許梅居然把閨女胡嬌嬌的來信給了養母劉翠。
“嬌嬌現在到底怎麼樣,你有沒有看信呢?”
許梅皺了下眉頭,她的身體不好,躺在木板牀上渾身都要散架了。
其實不是。
是她託着病體,走到大雜院兒外頭故意讓路過的劉秀玲倆口子看見的。
看着對方把信搶走,一副高興的樣子,她的嘴角微微翹了下。
其實她能猜到書信中的內容,劉翠早就提過幾次,她作主的把胡嬌嬌配給了石土村村長的傻兒子了。
哼,胡嬌嬌這個便宜閨女,她早就想掃地出門了。現在劉翠去折騰這件事,省得她操心了。
她是人家繼母呀,總覺得胡嬌嬌過於漂亮了,長得跟狐狸精似的,同她也不親。
只是,這次的信的內容,與她知道的並不一樣。
“我、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呀,唉……”
許梅故意嘆了一口氣,剛想演給胡爲清的,突然心口一痛,下面的話說不出來,一隻手用力撫在心口上。
“嘶……”
“嘶……”
她的心口又疼了,不知道爲什麼,這幾天疼的更厲害了。
胡爲清並沒有問許梅是什麼不好的預感,他就是想多疼疼親閨女,可許梅總不高興。
他呆呆地望着外頭,要不是自己的無能……
這時候的胡嬌嬌,腦子裏已經亂成了一團。
她仍記得她從養老院裏溜出來,就抽了個獎,爲什麼就換了個地方。
看着年輕的有力的雙手,又摸了摸自己臉,扯着自己打着補丁的衣裳,以及她站着的昏暗的破爛屋子……
她知道自己是重生了,回到了1973年,下鄉的第五年,22歲。
“快開門,把門撞開。”
門外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而這個聲音立馬把胡嬌嬌的記憶拉到了過去。
也是因爲這一件事,她下鄉後的人生,全部都變了。
門外不斷敲門的是石土村村長,帶着他的傻兒子,把她堵在了村頭的一間破屋。
而在上輩子,不知這是圈套的她在外頭的門被撞開的同時,被村長的傻兒子衝過來給抱住了。雖然她最後掙脫開,但是卻被逼嫁給這個傻子。
村裏人對她指指點點,村長更是帶頭逼她。
“胡嬌嬌你長這麼漂亮,明顯就是想勾引我兒子,不嫁他你想嫁誰?”
“你想死呀,那我告訴你,在石土村我說了算,你的關係全部都在這。你死了,也是我兒子的媳婦。”
多次尋死沒什麼效果,她就嫁給了這裏的一個男知青。
哪裏知道,這又是另一場噩夢。
這個傢伙是個家暴男,和他生的兒子女兒又都是白眼兒狼。
之後的幾十年胡嬌嬌不僅經常捱打,還要被婆家人欺負,小姑子搶走了她的工作,更是在熬死家暴男之後,被親生兒女送到了養老院等死。
現在想來,她其實沒遇到過一件好事。
她爲什麼要回來。
“譁”的一下,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大轉盤。是與她重生前看的轉盤一樣,當時她還抽抽到了頭獎。
那時腦子裏是“嗡”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斷了又重新給接上了。
“恭喜宿主,獲得重生。”
而現在她又看到了大轉盤,她擡手就摁在了中間位置的“抽”字上面。
“通”的一聲,一個男人突然出現在了屋子當中。
胡嬌嬌:???
什麼情況
而地上的男人,這時候眼睛也微微地睜開了,看到同樣是無比震驚的胡嬌嬌時,他腦子裏是一片空白。
“你是誰,這是哪裏?”
“你是抽獎送的,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