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花嗎？”卓勵陽不急着去取車，牽着安楚寧的手似乎欲往賣花的小姑娘那走去。
她拉住他，搖搖頭：“我不要花。”
“爲什麼？”他不解地問，“女人不都喜歡這玩意兒？”
“這花買回去一點用都沒有，不過就是好看一晚上，堅持不了兩三天就枯萎凋謝了。沒意思。”
“女人，這個叫情調，你個實用主義者一點都不浪漫。”
“真正的浪漫體現在日常生活中點點滴滴的細節地方，是發自內心，通過細水長流的行爲做出來的，不是靠一年中的那麼幾個節日買兩支花就能說明浪漫。華而不實、虛頭八腦，不長久的東西最多隻能代表熱情，而不是浪漫。”
他眸色深深地睇着她，動動嘴脣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出口，笑嘆一口氣，他握緊她的小手，拇指緩緩摩挲她細嫩的手心：“你啊——”
周圍突然響起一陣喧鬧聲，驚呼聲吸氣聲此起彼伏，安楚寧側頭望去，人羣因爲恐慌一鬨而散，馬路邊，一個老年婦女靜靜地躺倒在地上，頭部慢慢滲出一大片鮮血，像顏料一樣擴散開來，迅速染紅身下的柏油路面。
出事故了？
人羣以老人爲中心點散開去，聚在外圍嘰嘰喳喳地交頭接耳。
“哎，怎麼回事啊？”
“誰知道啊？我走的好好的忽然前面的人一聲驚叫竄跑了，我就跟着跑了。”
“不知道是老人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倒的，還是人太多被撞摔倒的。”
“就算被人撞那個撞的人現在估計早不曉得逃哪去了。”
“是呀。你看出那麼多血，會不會死人啊？”
“哎呦，攤上這事真晦氣，我還是先走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你不去幫忙？”
“有病啊，誰插手這事誰倒黴，萬一以後被賴上我算什麼名堂，這種好人我纔不做。”
“有道理，這種事還是不要管的爲好，別到時候做了好人還不被說好，被誣陷倒打一耙名聲壞了還是小的，真要被狗皮膏藥一般黏上，那可就一輩子的積蓄扔在水塘裏，連個聲響都沒。”
“嗯嗯，走了走了。”
“走吧，別看了。”
一羣路人指指點點評頭論足一番，走過又走開，沒有一個人上前施以援手。
安楚寧看不下去，轉身想走近些瞧瞧老人的傷勢，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拉住。
她回頭：“卓勵陽，你放手。”
他眸光沉沉，緊抿薄脣：“別過去。”
“那是一條人命，你沒看到她在流血嗎？冷漠也要有個限度。”她掙扎着，可是他的力氣很大，緊緊攥住她的手，她掙脫不開。
“別任性。”他一個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兩臂箍緊她的腰身不讓她動彈。
“這不叫任性，”拼命扭動着身子欲脫開他緊得透不過氣的懷抱，她微微紅了眼，因失望而心涼，“卓勵陽你有沒有一點點人性！那是一條人命！你怎麼還能如此冷酷地權衡利益得失？你——”
“喂，你好。”他不顧她的掙扎，一臂緊摟住她的腰身，騰出一手撥通電話，“一名看上去七十多歲的老年婦女剛剛摔倒在人行道旁，頭部大面積出血，不省人事，請你們速派救護車過來救人。我所在的地方是涼州區十字路二百一十八號。嗯，對，請儘快。”
她停止掙扎，怔怔地望着他，原來他並不是打算就這麼袖手旁觀，現場那麼多人，沒有一個想到打電話給警方叫救護車，和那些人的冷漠比起來，他是如此的冷靜，知道怎樣纔是最佳最高效的解決辦法，他未曾泯滅人性中最基本的良心，同時不影響自身的安全和利益。
他掛斷電話，拍拍她的臉頰：“小傻瓜，你過去查看她的傷勢又能幫上什麼忙，說不定還把自己給搭進去。遇到任何事，即便天塌下來也不要着急，先想解決對策，不然你急也沒用。有時候見義勇爲不一定是最佳方案。”
她垂首，吶吶地道：“我知道了。”
他攬過她的身子靠在他身上，低頭柔聲道：“我知道你只是一時心急，等你過去看完她的傷勢你也會報警叫救護車，但是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最好不要和傷者接觸過密，一則你並非專業救護人員起不到延緩傷情的作用，二則也是爲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與其喫力不討好浪費時間，不如一開始就置身事外及時交由有關部門處理就好，你說是不是？”
兩人沒有離開，就這麼站在原地，人來人往，夜風沁涼，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裏暖意融融。
五分鐘後，警車和救護車趕到，老人很快被醫護人員用擔架擡起推入救護車。
“走吧，我們回家。”他牽起她的手。
她跟在他身後走幾步，小小聲道：“剛纔我誤會了你，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你的。”
他彎起脣角，輕嘆一口氣，更加握緊她的小手，半是玩笑半是調戲的口吻，無奈地笑道：“小妮子怎麼這麼招人疼呢。”
回到家，卓勵陽伸個懶腰，脫下外套往安楚寧手上一扔，閒閒地命令她道：“過來幫我洗澡。”
她炸毛：“洗澡你自己不會洗啊，幹嘛要我幫你洗？”
“嗯，我說錯了，糾正一下。”他不懷好意地打量一番她周身的曲線，眼中露出滿意的掠奪光芒，懶懶地道，“是你伺候我洗澡。”
她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他的目光太火熱，彷彿有如實質能剝去她衣物一般，令她感覺自己好像赤條條站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她紅了臉，彆扭地道：“我纔不伺候你洗澡。”
“嘖，忘恩負義的小東西。”他笑着搖頭，“虧我一下午費盡心力，看在自己人的份上不收你講師費，怎麼，讓你爲我洗一次澡都不肯？”
她想想還真是，這年頭誰願意白做好人義務勞動呢？尤其是眼前這頭錙銖必較、陰險狡詐的笑面虎。
“好嘛，洗就洗。”她不甘不願地認命道，“你今天確實蠻辛苦。”
“真乖，快過來。”他向她招招手，大步往浴室走去。
浴室裏，蒸汽升騰，水霧瀰漫。
卓勵陽愜意地趴在浴缸邊上，大大方方地露出線條健美的整個後背，安楚寧費力地搓洗着他厚實的背脊，心中腹誹憑啥她要跟個小丫鬟似的伺候這個混蛋洗澡，雖說他是養她的金主，雖說他對她還算不錯，雖說他之前已經爲她洗過幾次澡，但是一想到他臉上得意洋洋的滿足笑容她就恨的牙癢癢，這個該死的以壓迫她爲樂的混蛋！
心裏罵得正歡騰，不妨男人一個轉身，她沒防備，“譁”地被濺了一身水花淋成個落湯雞，待她抹去一臉的水漬，定睛一瞧，大大的壞傢伙直挺挺地湊到她眼前，嚇得她驚叫一聲一個趔趄往後退去。
“哈哈哈哈。”他大笑，伸出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邊一拉，“撲通”一聲，她四腳朝天身形狼狽地栽倒在浴缸裏，激起一大片水花。
“啊——”整個身體摔進水裏，她手忙腳亂地胡亂拍打着水面坐起身，雙手扒住邊沿本能地欲遠離他爬出浴缸，腰肢卻被後面的男人一手扣住，他稍一用力，“砰”地一聲，她一屁股坐回水裏。
他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
“卓勵陽你放開我！”她撲騰着掙扎，水花甩得到處都是。奈何他的力氣太大，浴缸又光滑，她費了喫奶的力氣也沒能掙開他的鉗制半分，只能轉而推打他的肩膀，“你個不知羞恥的混蛋！”
“不知羞恥的混蛋？”他輕笑。
“你——”她現在的姿勢很難堪。
男人的俊臉帶着魅惑的邪笑放大在她眼前，他健壯優美，一熱一冷的交替刺激得她泛起一層敏感的小顆粒，濃郁的男性氣息飄散在空氣中，無言地誘惑着她。
空氣彷彿變的稀薄，在他火熱地盯視下，她感到呼吸困難，不爭氣地口乾舌燥，仰臉望着他深刻俊逸的臉龐，她竟軟弱到說不出話來，腦袋裏糊成一團漿糊。
他的指腹緩緩摩挲着她細緻的下巴，來回描繪她棱角分明的脣形，他低頭，熱熱的鼻息噴在她脣上，嘴脣幾乎貼上她的，嗓音沉沉地道：“你的這張漂亮小嘴，不適合用來罵人，如此甜美銷魂的滋味，只適合用於和男人接吻。”
“不——唔——”拒絕的話語還未吐出口，他性感的嘴脣落下，以吻封緘，而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脆弱屈服的嚶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