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桃瞪大眼，足足愣了五秒鐘，怪叫一聲撲上前雙手扒住卓勵陽的胳膊，不可置信地急切追問：“陽？！陽你說什麼？你要趕我走？”
“放手。”他無動於衷地冷聲道。
“陽，不會的，你騙我，你一定在騙我！”戚小桃哆嗦着嘴脣搖頭尖叫，使勁全身力氣拉住他的胳膊拼命搖動，“你不可能趕我走！姐姐還在這兒，你不能這樣對我！”
他挑眉，冷眼瞧着她潑婦似的抓着他胳膊亂晃，不動如山，沉聲道：“你的意思是讓我一併把淑琴也送走，好讓你們姐妹倆一起做個伴？”
胡淑琴一聽這話嚇得身子都軟了，慌忙上前衝戚小桃厲聲喝道：“小桃，不是我說你，你怎麼就這麼耐不住寂寞呢？夫君不過不在個十天半月，你大過年的居然和冷先生出去瘋玩，你自己說說你像不像樣。”
戚小桃不解地大吼：“我怎麼了？我怎麼就不像樣了？陽本來也沒拿貞節項鍊綁住我不允許我和別的男人□□啊？夫君不在家我爲什麼不能和別的男人出去約會？哲子還是夫君的朋友，陽不會介意的啊，我根本就沒做錯！一點也沒有做錯！對不對，陽，陽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陽你說話啊——”
“你居然還有臉義正嚴辭地狡辯，夫君爲什麼不趕我們走就趕你走，還不是因爲你太不甘寂寞。”胡淑琴憤憤地道，一臉恨鐵不成鋼痛恨失望的模樣。
“你——”戚小桃氣得差點沒厥過去，一手指着胡淑琴破口大罵，“年前的時候我說我想陽，是你跟我建議沒事出去逛逛街，讓哲子多陪陪我，你還說你知道我年輕，需求正盛，千萬不要憋壞身體。這些話當初可都是你說的，是你把我推出去，現在又反過來指責我不甘寂寞。大姐你按的什麼心！”
胡淑琴雙手捧心，彷彿受到極大的打擊，張大眼搖着頭，不可置信地退後一步，聲音發顫：“小——小桃，你怎麼能血口噴人呢？姐姐我何時對你說過那些不堪入耳的混帳話？你讓阮妹妹這個第三人評評理，我一直以來苦口婆心地勸你體貼諒解夫君，夫君工作忙，夫君想要有他自己的獨立空間，我們既然跟了夫君，就要事事以夫君爲先，以夫君的感受爲第一標準。可是你呢？非但不聽我的好言相勸，大過年的我們大家圍在一起喫年夜飯，就你滿腦子在冷先生那兒。我早就跟你說過夫君不同於其他男人，他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多加接觸，你偏偏不信，非得以身試法，如今親身驗證了，你不後悔反思、虛心承認錯誤吸取教訓便罷，沒想到你居然反咬一口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我當初真是瞎了眼，總以爲我們倆好歹是姐妹，進了一家門更應該互相照應，你自己說說我哪回不是處處照顧你，把你當作親妹妹般看待，甚至在夫君面前爲你說好話幫你提升位分。結果你現在東窗事發你竟然這般無恥地還想拖我下水。小桃，姐姐當真是看錯了你！”
戚小桃渾身發抖，兩眼通紅死死地盯住胡淑琴，恨毒如山。如果她此刻手中握有一把尖刀，定然毫不猶豫地直直往胡淑琴的胸口扎去。
“胡淑琴！你個虛僞的婊/子！我纔是真的瞎了眼把你當成親姐姐看待！我現在纔算明白了，從頭到尾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把我這個頭腦簡單的當槍使！你明明知道陽不喜歡他的女人和別的男人亂搞，你就偏偏誤導我，給我一顆糖衣炮彈以爲我好的名義推我出家門。現在陽要把我送給別的男人，提到你了你慌了，就開始不顧廉恥地顛倒是非，把一盆髒水通通潑到我身上，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你也好意思說你當初爲我在陽面前說好話給我提升位分，是啊，我們姐妹聯手，兩個新人才好壓制住老人，然後你不就利用這事趁勢在陽面前樹立起賢良淑德的良好形象，順理成章地把整個家的權勢都掌握在自己手裏。呵呵，這幾年的準女主人當得快意麼？不過我看你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你這樣蛇蠍心腸的惡毒心機女，陽早晚也得把你趕出家門！”
胡淑琴落下淚來，傷心地哭泣：“妹妹，妹妹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以前我們在孃家的時候你不是這個樣子的，那時候你天真爛漫，經常來我家玩，我們兩個一起放風箏，一起盪鞦韆，在一起讀小說書，那個時候的你多麼可愛純真！所以我纔會在選陪嫁丫鬟的時候挑上你，甚至跟夫君提出給你升位分，因爲在我眼裏，你一直都是我最值得疼愛的妹妹，而不是個應當伺候我的丫鬟。爲什麼，爲什麼你和我一同進門後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蠻橫無理、驕奢淫逸，甚至污衊你的姐姐！我都快不認識你了，你真的還是我那個親愛的妹妹嗎？不，我的妹妹不會害我，不可能害我！你不是我的妹妹，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阮之薇抿緊嘴脣，縮在一邊不說話。
事已至此，戚小桃也不想再和胡淑琴多費口舌，她悲哀地冷笑一聲：“枉我這麼多年來一直把你當成親姐姐般信任，如今你就這麼對我落進下石。”
胡淑琴揩着珠子一般不斷往外冒的眼淚，悲痛欲絕地對卓勵陽哭訴：“夫君，原本我還想爲小桃求個情，可是她現在這樣，我也無話可說，只能權當沒有過她這個妹妹。”
戚小桃如夢初醒，抓住卓勵陽的雙臂一下跪倒在他面前，仰着臉哀求：“陽，不要趕我走，不要把我送人。我愛的人是你啊。求你，求求你收回成命，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和別的男人有任何瓜葛。求求你了——”
他低頭冷眼瞧着她拉着他的手腕苦苦哀求，冷靜而漠然的聲音裏沒有一絲動搖：“小桃，你說的對，從頭到尾你沒有一點錯處。我既然未曾用貞節項鍊要求過你，你和任何男人約會都是你的自由。哲子是我的朋友，他喜歡你，你便跟着他去吧。”
“不——不要！”戚小桃拼命搖頭，淒厲地大聲哭泣，大顆大顆的眼淚砸落到地上，“陽，我求求你原諒我，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只是太愛你太想你了，你好幾個月都不碰我一次，我實在受不了身體需要的折磨纔會出去找別的男人。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卓勵陽嘆氣，掙開她的手：“小桃，我說了你沒有做錯，無需向我祈求原諒。跟着哲子去吧，這也是我們這兩三年來最後留存的一點情分了。”
“陽——”戚小桃傷心欲絕地嚎啕大哭，一把抱住他的大腿，“陽，我求你——求求你不要拋棄我——求求你——”
艾可元不忍地別開頭，戚小桃哭得太過悽慘，好像面臨世界末日一般，那種從心底最深處涌出來的絕望和無助，哀傷沒頂。
冷哲站在一邊看不下去，上來抓戚小桃的手，想把她從卓勵陽身邊拖開：“小桃，別鬧了，跟我回去吧，陽子做的決定向來不可能更改，你再怎麼求也無用。跟我走吧，我不像陽子那樣介意這方面，我很喜歡你的性感嫵媚，甚至你需要我可以叫上我的兄弟們一起滿足你。小桃，別求了，跟我走。”
“嗚嗚嗚——”戚小桃嚶嚶抽泣，擡頭去瞧卓勵陽的臉色，見他面上冷硬的線條沒有一絲緩和的跡象，最後殘存的一縷希冀破滅，她頹喪地鬆手，被冷哲半拖半抱起來，淚眼婆娑一步三回頭地挪出大門。
別墅裏一片死寂，沒有一個人說話，戚小桃哀絕的嗚咽彷彿還縈繞在周遭的空氣中，久久不散。
卓勵陽揉揉眉心，不理會三個呆立的女人，走到廚房倒杯水仰頭飲盡。
客廳裏，艾可元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阮之薇低着頭一言不發地回自己房間。
“勵陽，是不是累了？”胡淑琴跟到廚房關切地問。
卓勵陽看着她，突然意味不明地一笑：“淑琴，你說是演戲的人累，還是看戲的人累？”
胡淑琴一窒，壓下心驚勉強笑道：“夫君在說什麼，妾身聽不懂呢。”
“聽不懂麼？”卓勵陽無所謂地笑笑，“我倒是覺得看戲的人挺累的，那你說，演戲的人是不是更累？”
胡淑琴說不出話來，片刻後訕笑道：“夫君慣愛和妾身開玩笑。”
卓勵陽沒再說什麼，越過她徑直回房。
當天晚上，卓勵陽沒有招幸任何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