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還好，一問明晨心裏的委屈被無限放大，眼淚直直的落了下來：“叫我出來又送我回去，你是閒的無聊所以隨便愚弄別人嗎！”用手背胡亂抹了一把眼淚，不料眼淚流的更多，手忙腳亂，“這麼冷的天氣誰要陪你折騰！”
許韞玉伸手放在明晨的頭上揉了揉，還輕輕的抓了兩下，像逗小貓。
“零點會放煙火，想着叫你出來一起看。”一下一下的從上往下撫摸着明晨的腦袋，像是給她消氣，“但我又怕你會冷。”
好像真的有作用，明晨心中的火隨着許韞玉一下一下的，消了。
也確實，鳶都好多地區嚴禁燃放爆竹了，但八里臺管的比較松。
許韞玉謊話越說越溜：“所以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明晨狠狠一下子撥開許韞玉的手，不說話。
許韞玉嘴角漸漸揚起，眼中笑意明顯。
還挺兇。
再度把手搭在她頭上，不到一秒又被撥開。
再搭，又撥；再搭，又被撥。
“別弄了！”帶着怒氣的聲音響在寂靜無人的路邊，格外突兀。
許韞玉好像是真覺得好玩，放肆的在她旁邊笑。
不知怎的，明晨心中一暖，兩個人之間的感覺像是認識了很久一樣。
五分鐘後，氛圍漸漸褪去，煙火也零零散散毫無美意，許韞玉心情極好，一隻胳膊隨意的搭在明晨身上：“送你回家？”
“你好像挺無聊的。”明晨疑惑，他家應該在雲頂或是文奎吧，怎麼也不像是在八里臺。
所以跑八里臺來幹嘛，看煙火？
還沒等許韞玉說，明晨繼續：“你想不想看‘萬家燈火’？”
“什麼東西？”許韞玉挑了挑眉，來了興趣。
“看了你就知道了。”
說完，明晨走在前面領路。
老城區的年味兒更濃一些，就像這八里臺，每家每戶都會掛着紅燈籠。
越往裏走，道路就不是那麼平坦了，微微陡，像是坡。
兩邊都是獨立的門戶，因爲道路傾斜的原因，從最下面往上看去，像是小型“布達拉宮”的感覺。許韞玉還覺得挺新穎的，他只見過高樓。
走走拐拐，越走越高，視野也越好，最終在一課古樹下面停下，明晨轉頭看向他，伸手指着前方：“看！”
許韞玉順着往下看，因爲位處高點，視野像是包攬了整個鳶都。
放眼望去，可以看到遠處雲頂的高樓林立，也能看到文奎的熱鬧繁華，還有眼下的八里臺，每家每戶的燈光與燈籠的紅交織在一起，絢麗多彩。
耳邊少女悅耳的嗓音響起，像是求誇：“怎麼樣，是不是很美！”
明明附近沒有幾個路燈照射，靠的僅僅只是自然光線和眼下的反射，明明眼前的少女是背光，但他好像就是看到光了。
許韞玉看着她，吐出兩個字：“嗯，美。”隨後轉移話題，“這樹有什麼特別的？”
藉着月光，還是能看到這古樹上一條一條的，像掛着東西。
“這個樹叫‘一期一會’，代表有些緣分一生只有一次。”明晨認真的解答着，“有些女孩子會專門去廟裏求姻緣啦，然後自己用紅布綁上，求個美好寓意。”
明晨理解卻又不贊同：“迷信是一回事，虔誠是一回事。”
“緣分可不是求來的。”許韞玉淡淡的丟下這一句話，眼神卻是專注的看着遠處的“萬家燈火”。
確實，緣分這個東西，玄乎的很。
張口想回應，卻先打了個哈欠。
許韞玉頓時笑的惡劣：“困了？”
明晨一下子臉紅，其實她早就困了，剛纔一直在撐着。
折騰了將近一個小時，狗都困了。
許韞玉也看夠了，說要走，明晨巴不得，乖巧的跟在許韞玉旁邊。
這一夜許韞玉的心情變化起伏從巨爛到還挺好，一半的功勞還是要歸功於某隻小貓。
許韞玉看向身側，思索着。
還是隻布偶貓。
把明晨送到家門口，又趁她不注意揉了一把她的頭，本來睏意襲捲全身，瞬間又被搞得炸毛。
許韞玉看着她進進去，笑的肆意又張揚，明晨急忙關門轉身，試圖掩蓋自己羞紅爬滿的臉龐。
躡手躡腳的回房間，明晨泄氣般的趴在牀上，回憶着今晚許韞玉對她的肢體接觸，她簡直要噴鼻血了……
而今日可以說是兩人的關係向前邁了一大步，明晨激動死了，抱着枕頭，兩條腿懸在空中，不停的撲棱着。
但終究沒有抵擋住睡意，沉睡過去。
客廳中的一雙眼睛緩緩睜開，看了一眼手機：1:28分。
明晨出去了一個多小時。
明信的手握緊手機，睡意全無。
年後明晨繼續去了sweety兼職，不同的是，她偶爾可以看到許韞玉從她店門口路過的身影。
她知道，“絕情”也在海豐路上。
像往常一樣，明晨老早來把蛋糕切件收拾好，簡單的打掃了遍衛生，又泡了壺白桃烏龍茶，一切都準備好，等着鄔鏡來宣佈下班。
等待的時間裏，她坐在窗邊往外看，託着腮發呆。
思緒不知道飄向了哪裏，連走近一人都沒察覺。
玻璃被人突然一敲，突如其來的聲響嚇明晨一哆嗦。
許韞玉老遠就看見她了，只不過屋裏那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走近了都沒察覺。
隔着一層玻璃，許韞玉兩手插兜，懶洋洋的瞥向她，明晨坐着，那人太高，她還要仰着頭看。
沒有跟以往一樣身穿一身黑，明晨認真觀察他。上身穿了一件白色下襬開叉的前後印花寬大連帽厚衛衣，裏面的白內搭露出一截，下面黑色噴墨寬鬆牛仔褲，今天他沒再帶出鏡率極高的帽子，像是剛睡醒就出了門，碎髮凌亂卻又像是故意弄成那樣子，亂的也怪好看的。
今天的他，十足的少年感。
許韞玉笑她：“嚇傻了？”
然後走向門口，還不忘轉頭對他旁邊幾個人說了什麼，隨後那幾個人就走了，進來後，直直走向她，抽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
兩個人像是默認關係親近了一樣，明晨問他今天怎麼還進來了，以前都是直接路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