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林即刻感受到這個男人的氣場,看施然神色並沒有半分抗拒,兩人可能是男女朋友。他也不好追着問,只說:“小姐,你的包找到了,我會通知你的。到時候可能需要您配合做下筆錄。”
“謝了!”裴以默抱走了施然。他眼眸艱深,面容清俊,這款黑色長風衣,顯得他玉樹臨風,矜貴韻致。在寂寥的冬日大街,他抱着施然,像小說和電影裏男女主的喬段,靚麗一景。吳林看着,有幾分失落。
冷風拂面而過,他身上很暖,胳膊穩穩地抱着她。這份安全感比什麼都讓人感動,一擡頭看到他的臉,心突突地跳着。
裴以默打開車門,小心地把施然放了進去。分手好多天了,忽然重逢,一時無話,施然說:“謝謝。”
裴以默翻開她的手掌,看到傷口被劃得很深,已經流血了。褲子也破了一塊,膝蓋應該也傷得不輕。
“給你買了車,爲什麼不開?”看到她的傷,他心裏揪着,發疼,開口卻又像在責備她。
施然低頭,像做了錯事的孩子,說:“我昨天開車,在汾河橋上,撞到別人的車了,車被扣了。”
看她這個可憐的慘樣,裴以默也生不了什麼氣了,“坐好吧,我們去醫院。”
“就去兒童醫院吧,楠楠還在那裏輸液,她醒來看不到我,會哭的。”施然小心擡眼看他,目色溫柔。
裴以默的心猶如沙漏一樣,細細軟軟,撲簌而下。對她的惱,對她的怨,一點點也沒有了。不能不承認,輸給她了。
施然是個很能忍耐的人,護士給她清理傷口的時候,她一聲不吭。裴以默看她右手緊緊捏着桌角,才知道她其實很疼。
“疼的話就叫出來,沒什麼丟人的。”裴以默主動將她的小手扣在手心裏,讓她捏着自己的手指。女孩子嬌弱才更討人疼,這個道理她總是不明白。
施然想說什麼,護士一用力,她疼的齜牙,眼睛裏也有淚花晶瑩閃動。看她這個可愛的小表情,裴以默就笑了。
護士問:“褲子脫掉,還是剪開?”
手上的傷包紮好,要開始處理膝蓋上的傷。施然紅着臉,聲若細蚊,說:“剪開,謝謝。”
膝蓋傷得很重,烏紫一片,還帶着血。護士說:“你這不休養一個月,可好不了。”
“一個月?”施然咂舌。楠楠的病還沒好,她又傷成這個鬼樣子了,不敢想象接下來怎麼辦?
“對啊,你不好好休息怎麼辦?再說了,你傷了膝蓋,是最疼的了。反正你男朋友會照顧你,你怕什麼?”護士語氣酸溜溜的,表示很羨慕這樣甜甜的愛情。
施然的手還被裴以默握着,是“男朋友”,不過是他們分手了。她感到裴以默稍微用力握了她一下,就仰臉看他。
“聽醫生的話。”裴以默說。他神色平和,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接下來的半天,裴以默表現得更像一個合格的男朋友。他給楠楠換了單獨病房,去繳費、拿藥、換滴水瓶,又去買了飯。外面天冷,他回來時,鼻尖凍得紅紅的。
“爸爸喫。”楠楠捏了一塊紅豆糕,給裴以默。她醒來看到爸爸在,很開心。
裴以默張口咬住,心情不錯,“謝謝寶寶。”
他第一次這麼溫柔有愛地叫她寶寶,還摸了摸她的小臉,楠楠咯咯地笑。
後來,裴以默也沒有走,就坐在一旁陪着她們。他話不多,大部分時間在玩手機,楠楠跟他說話,他才應了一兩句。
“媽媽,我要”楠楠趴在施然耳邊說了悄悄話。
“哦,媽媽帶你去。”但是施然膝蓋受傷了,自己走路都成了問題。她正爲難,裴以默擡頭,說:“讓護士帶她去。”
住在這樣好的病房裏的都是有錢人,護士對母女兩個態度更加友善了幾分,殷勤地抱走了楠楠。施然也想去,但是她不好意思說。
“你也想去?”裴以默問。
被他看出來了,施然更加窘迫,臉燒得通紅,尷尬地點了點頭。裴以默放下手機,過來。
施然緊張地縮了縮,“我自己可以。”
裴以默伸手,見她還是躲着,“你到底去不去?”
“耽誤你打遊戲了。”施然看着潔白的牀單,冷不丁地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裴以默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看來他的破事,被沈一簡那個混蛋揭了個乾乾淨淨。
“你還在意我是不是打遊戲?”他湊近了看她,不管她願不願意,他直接抱起了她,“摟着我。”
施然看着他,眼睛裏掉出淚珠來。處理傷口的時候那麼疼,她都沒有哭出來,現在好似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
“我沒有打遊戲,我胡亂刷着玩的。不信,手機給你看。”他解釋一句,溫音軟嗓的,施然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很脆弱地哭出來聲。
裴以默沒有來的時候,她一個人照顧楠楠,排隊、拿藥,楠楠身邊又不能離人,各種狼狽。她今天又受傷了,本來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但是他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他抱着她,這種依賴感一旦建立,很難再拒絕這份心安了。
“哎吆——這叫一個郎情妾意,恩愛綿綿啊!”裴以靜老遠就看到裴以默抱着一個女人在走,走近了看,纔看清了施然。
除了看過他們的結婚證,這是裴以靜第一次見到施然本人。長相周正,素顏清麗。
施然不認識她,驚訝無措,聽到裴以默說:“這是我姐。”她才紅着臉打了招呼,“你好。”
裴以靜跟阮馥真不太像,但她很漂亮,明豔大氣。
“只是你好?我認你當弟媳婦,你不認我當姐啊!”裴以靜故意打趣。
“姐,跟你說了,沒事了,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看看我大侄女。”裴以靜又看了看施然,心滿意足地笑了,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