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窗四周的牆壁被暴力撕開,用來處理公文的桌案也被碎成了幾塊伴隨着白色紙張散落在地上。
而至於審神者本人,作爲始作俑者,她也被倒塌的書櫃與掉下來的書籍與紛亂花瓣給埋在了廢墟里。
“咳咳——”
艱難的從雜物堆中探出個腦袋,望月千奈婭還沒來得及咳嗽幾聲,在看到自己的“傑作”後就僵在了原地。
“這下完蛋了。”
被小祖宗抓到絕對會死得很慘吧?對吧?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
“這些損失會不會要我賠?”
想想這件屋子裏面那些個看上去就很貴的擺件,目前沒有拿到工資的望月千奈婭感到了窒息。
作爲本丸的中心,天守閣這麼重要的建築打死她她也不相信時之政府會偷工減料使用低成本去打造,說不定這一間屋子的造價是賣了她都趕不上的天額數字。
越算心越涼,望月千奈婭甚至是已經腦補出了自家本丸爲了償還時之政府債務而不得不節衣縮食、甚至是像現實中網絡上那些個mmd視頻一樣進行賣藝的悽慘下場。
於是,當聽到爆炸聲扔下手頭工作急匆匆朝着天守閣趕的付喪神們衝進來時就看見自家審神者正蹲在廢墟堆上小聲碎碎念着什麼。
“大將……?”
原本做好了急救準備、帶齊了醫療用品的藥研藤四郎緩緩地開口,眼底浮現出點點疑惑之色。
聽見藥研藤四郎的聲音後望月千奈婭似乎是抖了抖。
那本就埋在臂彎內的腦袋更是縮了縮,像是不想面對現實的鴕鳥一樣,恨不得將自己給團起來塞進縫隙裏。
“藥研,那個,我好像幹了件不太好的事情,對不起。”
艱難的從齒縫間擠出一句話,望月千奈婭現在不敢去看自家刀刀的表情。
“時政那邊的賠償金我會想辦法去湊齊的,如果可以用工資抵債的話那就……”
即便是打白工我也不會讓你們淪落到打工掙錢養家餬口的地步!
“嗯?大將,你在說什麼啊?”
萬萬沒想到自家審神者縮成一團是爲了這個原因,後面趕到的付喪神紛紛露出了個想笑卻又強忍着的表情。
有些刃甚至是還用手捂住了嘴,轉過身蹲在了地上,就怕自己忍不住。
“咳咳咳,姬君,你放心,我們本丸養得起您。”
清了清嗓子,害怕自家姬君再說下去就要直衝時之政府的鶴丸國永連忙打斷對方的話。
站在他身側的燭臺切光忠跟上同僚的步驟,打出完美配合。
“而且誰說這是您的過錯?”
帶着眼罩的太刀付喪神微微一笑:“明明是時之政府的建造工程存在漏洞,我們應該去找他們談一談賠償的問題。”
剛探了個腦袋進來結果就迎上了自家審神者詢問眼神的狐之助:……
嗯,對,燭臺切殿說得對,都是時之政府的錯。
“本來天守閣就該是本丸最安全的地方,出了這種事情確實是時之政府的全責。”
所以他們本丸絕對不是碰瓷的那一個。
我們本丸明明是受害者啊!
安撫好姬君,保證即便是賠償自己本丸也有能力支付得起後藥研藤四郎等刃才總算是脫身。
“那麼等會兒誰去時之政府走一趟?”
察覺到不對勁的不動行光僵住了。
“吾去。”
還是最後趕過來的小烏丸出聲攬下了這件事情。
“髭切也要去吧。”
視線落在刃羣邊緣的髭切身上,小烏丸的語氣很肯定。
而被點名的太刀付喪神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
目送着兩刃離開,藥研藤四郎擡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小烏丸跟髭切之間的氛圍有點奇怪。
或者說,最奇怪的應該是髭切。
略略眯起眼,黑髮短刀插在衣兜內的手不自覺握緊。
以他對髭切的瞭解,他本以爲這段時間內髭切不會表現的這麼“冷靜”。
畢竟金色御守在他的身上,結果在審神者來到本丸之後,面對着近侍職位都不保的現實,髭切竟然就像是個沒事刃一樣,太奇怪了。
“你在擔心什麼?”
青色髮絲遮掩着異瞳,抱着金色刀裝的大脅差不知何時站在了藥研藤四郎的身側。
“放心,本丸裏面盯着他的刃不少。”
哼笑一聲,笑面青江臉上露出了個略有些微妙的笑。
他狀似隨意的瞥了一眼遠處的幾位付喪神,意有所指道:“惡鬼可不敢湊近我們的姬君。”
不遠處察覺到笑面青江視線的幾個刃朝着這裏望來,隨即對藥研藤四郎點點頭。
大典太光世、鬼丸國綱、數珠丸恆次、江雪左文字、小狐丸。
得到了保證的藥研藤四郎鬆了口氣。
不是懷疑同僚,而是不希望事情發生什麼糟糕的變化。
更重要的是,身爲護身刀的他不希望自己對此一無所知。
當小烏丸和髭切回來時,跟着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一位黑髮少女。
“我名爲千鶴。”
穿着巫女服,腰間佩戴着一柄打刀的審神者向望月千奈婭微微點頭,輕聲道:“受到委託,過來檢查你的身體。”
“你好。”
突兀見到陌生人的望月千奈婭表情僵硬。
她不自覺的低了低頭,眼神不敢在對方那張精緻而又冷漠的臉上停留。
事實上,在被對方以檢查身體爲理由帶走時,望月千奈婭全身都保持着僵硬的狀態。
跟陌生人相處,哪怕是同事,她也會感覺到緊張。
身體幾乎是在本能的抗拒着這件事情,大腦充斥着遠離的想法。如果不是理智拉着她,望月千奈婭絕對會尋個藉口離開,找個無人的角落自己待着。
“沒有靈力絮亂的情況,沒什麼大礙。”
不知何時搭在手腕上的手指收回,望月千奈婭聽見對方平靜的語調響起。
“之後只需要學一學如何控制靈力即可。”
“飄花這種事情……儘量避免吧。”
望月千奈婭:???
你怎麼知道的?!我丟人的事情不至於傳播的這麼快吧?
下意識擡頭,結果看見對方擡手接住自己腦袋上飄下的櫻花的望月千奈婭:……
“我盡力。”
爲什麼社恐緊張也會飄花?
請讓我原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