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綜]本丸成真後我要涼 >第24章 本丸(二十四)
    被可愛的小短刀撒嬌的感覺很棒。

    但前提是對方沒有把自己當成大型洋娃娃摁在凳子上,同時還興致勃勃的拿出一堆東西比劃來比劃去,試圖將自己給裝扮成移動聖誕樹。

    以上心理活動雖然略有誇張,但絕對是望月千奈婭的真實想法。

    身爲一條鹹魚,身爲一條在家能穿舒適度高的睡衣就絕對不會選擇其他衣物的鹹魚,望月千奈婭萬萬沒想到自己在本丸竟然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甜蜜的折磨”。

    “嗯……這件頭飾的顏色有點太深,還是換掉吧。”

    後退了幾步,捏着下巴擺出專業姿勢的亂藤四郎在觀察片刻後最終還是微微皺着眉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在說完這句話後,有着明亮橘色長髮的小短刀便扭過頭去,試圖在自己珍藏的匣中找到心儀的頭飾。

    而原本還在努力試圖放空大腦,想要以此來逃避現實的望月千奈婭也在聽到對方的低語時回過了神。

    她猛地擡起頭,盯着不遠處興致勃勃的亂藤四郎伸出了試探的爪爪。

    “亂……”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的,要不你就這麼算了吧。

    後半句私心滿滿的話尚未完全說出口,望月千奈婭就看到小短刀側過了身子,探出個腦袋同自己對視。

    “姬君有什麼想法嗎?”

    湛藍色的澄澈眼瞳宛若天空與大海,亂藤四郎可愛精緻的臉上浮現出點點期待之色。

    他似乎是很希冀能夠得到來自自家審神者的建議。

    被亂藤四郎這麼盯着,望月千奈婭後半句話也成功的被噎了回去。

    “不,沒什麼。”

    就是你家審神者我突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我是想說,亂你的搭配都很好看,小飾品也很可愛。”

    微笑目送亂藤四郎開開心心繼續挑選首飾,親口堵死了自己求生之路的望月千奈婭只能扭過頭去抱頭痛哭。

    心裏面的小人已經跪趴在地上哭出來一條河,廢材嬸只能安慰自己反抗不了就躺平努力去享受。

    而在望月千奈婭看不到的地方,低頭認真挑選着東西的亂藤四郎脣角的弧度擴大。

    愉悅的在心中哼唱着歌謠,亮橘色長髮的小短刀默默給自己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姬君是真的很容易心軟啊。’

    明明自己會感覺到爲難,但只是稍稍說上些軟話、表露出些許期待就會立刻改變立場。在這方面,姬君甚至都沒有一期一振來的固執。

    即便是寵溺弟弟們的一期一振,在某些方面也會很堅守自己的立場。

    但在望月千奈婭身上,亂藤四郎幾乎找不到能讓她咬死不肯鬆口的點。

    ‘這太糟糕了。’

    纖細的手指捏着與自己同款的髮箍並將其戴在自家乖巧低着頭的審神者頭上,亂藤四郎突兀的冒出了這個想法。

    他在這個時候詭異地有些理解了本丸裏某些刃的擔憂。

    他們的姬君似乎沒有什麼主見。

    這座本丸的主人,掌控着付喪神們立身根基的審神者,身上看不到傲氣與自信。

    不僅如此,他們這些付喪神只是稍稍的向前一步,先前還會有所猶豫的審神者卻立刻放下了所有的自我保護措施與牴觸,徹底的低下頭顱向他們露出脆弱的脖頸,無害到宛若路邊隨意生長着的、微風中搖曳的花。

    好像他們隨手就能掐斷花梗,將其攀折下來收入掌中把玩一樣。

    想到這裏,亂藤四郎眸色不由得暗了暗。

    這種認知讓他感到糟透了。

    他不知道面對着這麼自覺的“審神者”有多少刃會忍不住放肆起來。

    聯想到之前離開的付喪神與望月千奈婭的關係,亂藤四郎不由得產生了個疑問。

    不過小短刀並未直接戳破,而是換了個說辭。

    “姬君,您是怎麼看待髭切殿的呢?”

    亂藤四郎微微擡起頭,鼓了鼓腮幫子,仿若往常般撒嬌:“總擔心您會只看得到那傢伙,明明我也很可愛啊。”

    “亂,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

    被詢問的正主發出了反問。

    但望月千奈婭也沒打算敷衍面前的小短刀。

    “這種擔憂根本就不會存在,我人就在本丸,又不會跑掉或者憑空消失。”

    望月千奈婭聳肩,在簡單的扯了下肩膀的布料後乾脆擼起了袖子將亂藤四郎給抱在了懷裏。

    她將額頭抵在小短刀的肩膀上,低笑了幾聲。

    “而且我纔是應該不安的那一個吧。”

    “應該害怕不會被喜歡、會不會在今後被討厭、會不會被嫌棄的傢伙應該是我。”

    說到這裏已經是望月千奈婭的極限,更多的話她也說不出口。

    剖開自我,將自己赤/裸/裸的攤開在別人眼前,這種事情她目前還做不到。

    話說到這裏也已經夠了。

    亂藤四郎揉了揉鼻尖,在被突然的打直球后已經說不出後面的話。

    直到細碎的摩挲聲傳入耳內,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完全沒有得到答案。

    “姬君!”

    抓住試圖跑路的望月千奈婭,亂藤四郎直接道:“你根本就沒有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啊。”

    但是看着眼神飄忽試圖裝死的審神者,亂藤四郎最終還是沒忍心繼續逼問下去。

    ‘算了。’

    提醒審神者還不如去防範本丸裏的那羣刀。

    微妙的有了大家長感受的小短刀嘆了口氣,學着自家哥哥的姿勢揉了揉麪前審神者的頭頂。

    “姬君開心就好,總之我和兄弟們會保護好您的。”

    這邊天守閣內一派溫馨的樣子,另一邊的源氏部屋氣氛倒是有些許的古怪。

    向來尊敬兄長的薄綠髮色的太刀付喪神罕見的語氣有些許不妙。

    “阿尼甲,您是怎麼看待姬君的?”

    膝丸坐在兄長的對面,金色的眼瞳緊緊盯着那張同自己相似的臉,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髭切歪了歪頭,並未回答弟弟的問話。

    他在沉默片刻後反而向膝丸問了一個問題。

    “是遇見了小烏丸?還是三日月?”

    “或者……是那隻討人厭的鶴?”

    淺金髮色的太刀付喪神在看到弟弟短暫僵硬的身體後得到了答案。

    髭切緩緩露出個笑,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果然,我最初的感受沒有出錯。”

    髭切的金瞳因爲避光與陰影的關係而略有些暗沉,膝丸還未來得及分辨兄長眼中的情緒時就聽見了一句令他神經緊繃的話。

    “那麼不老實的傢伙,還是消失掉令人舒心。”

    幾乎是在某個瞬間,膝丸感覺到了一種冷意。

    像是看不見的寒氣無聲的侵入骨骼,卻在他放鬆時突兀冒出。

    “弟弟丸是在擔心我會有這種想法嗎?”

    說出了危險話語的付喪神此時卻一改先前的臉色,在看見自家弟弟緊張的表情後愉悅的笑出了聲。

    “那隻鶴說的話上當丸竟然真的信了。”

    髭切一手輕捏着下巴,眸底流露出些許的驚奇。

    他似乎是真的在震驚自家的弟弟竟然會信低劣的鬼話。

    “只是一羣把自己真的當成了長輩的無聊傢伙在給自己加戲罷了,弟弟丸小心被傳染什麼病毒。”

    “嗯……雖然腿丸本來好像就很容易被騙。”

    聽懂了兄長的話,已經能夠熟稔的從髭切嘴巴里提煉出自己所需信息的膝丸感覺有點心累。

    他本以爲自己要面對的是一個黑了的哥哥,結果事實是一羣刃試圖騙他去坑自家哥哥。

    “阿尼甲下次別繞圈子啊。”

    虧他還在糾結要不要昧着良心幫兄長繼續坑審神者。

    危機解除,膝丸在離開前忍不住又回過頭對着髭切說道:“阿尼甲,如果他們還打算給你挖坑的話就告訴我,放心,我會永遠站在你這一邊的。”

    髭切怔了怔,很快又露出個無所謂的表情來,敷衍的應了幾聲示意自己聽到了。

    但在膝丸離開後,髭切無意識的盯着手指發呆。

    許久後,他才自脣間溢出一聲冷笑。

    不復先前的溫和,髭切此時的表情漠然到令人心驚。

    “試探……”

    還打算順便看看膝丸的態度?不,如果有那隻烏鴉參與的話,或許還藏瞭如果膝丸知情的話就提前摁掉膝丸的心思。

    金瞳微眯,髭切無聲的笑了笑。

    但事實是他根本就不打算讓膝丸摻和到這件事情裏來。

    他也不需要幫助。

    從始至終他都不會輸,因爲握着“選擇權”的審神者從一開始就在他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