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小主子來的時候她就看到了，她第一眼看，只覺着這姑娘天真無邪，笑容過於純真。
原來這只是表象，小主子才恢復記憶，便能想的如此透徹。
戰嬤嬤小聲唸叨着：“我看你那個相公手無縛雞之力。小主子，如果你是被逼嫁，嬤嬤可以幫你解決了他。”
“不要。相公很好的，嬤嬤您可別鬧了。”
明月涼覺着這麼說嬤嬤可能不會信。
她也理解嬤嬤的心情，嬤嬤很疼她，又剛找到她。
“嬤嬤。正好我來的時候帶的早飯有點少，您等會小仙鋪子拿早飯。等您見過了鳳家人，我想您就能放心了。”
有哭包婆婆和霸氣祖母在，嬤嬤肯定會喜歡上鳳家人。
戰嬤嬤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好，就聽小主子的。”
既然小主子讓她去看看，那她就去看看。小主子在村裏長大，沒見過什麼世面……
也不能這麼說，小主子相公長了副好模樣，放在整個霧國也是數一數二的好看。
明月涼說：“您等幾天再走，我猜京城那邊很快就會傳來消息，到時候您再回去，也不會顯得突兀。”
“嬤嬤知道的。就是這心裏堵得慌，便宜了那個假貨了。”戰嬤嬤說的咬牙切齒。
明月涼起身，挽着戰嬤嬤的胳膊出了門。
明月涼把戰嬤嬤送到門口，然後說道：“嬤嬤，就在南城門，您過去就看着了。”
“嗯，我這就去，我倒想看看，你家鋪子的東西，是不是真有那麼好喫。”
戰嬤嬤說完就氣勢洶洶地走了，可謂是做戲做全套了。
一旁的護衛詢問：“涼捕快，嬤嬤這是？”
“嬤嬤去給你們拿早飯了，就是還有點不服。”
“涼捕快，你別介意，嬤嬤就是看起來兇，其實人挺好的。”
“嗯。”明月涼笑着，她自然知道嬤嬤的性子。
她轉身去了大堂。
戰七正在翻閱各村縣送來的庶務。
他見到明月涼進來，放下了手中的本子。
“你今日起便是我天啓城的捕快，懲惡揚善，將不法之徒緝拿歸案，便是你的責任。”
明月涼抱拳行禮，“屬下領命。”
戰七看着她有些恍惚，太像大姐了。
他喚了一聲，“邢捕頭，以後明月涼就歸你管。”
邢捕頭偷偷吐了口氣。
他管？他管得住這個刺頭嗎？這姑娘一天不打架會憋死她。
“屬下領命。”
“明月涼，跟我來吧。”
明月涼乖乖跟在邢捕頭後面。
邢捕頭年紀在三十左右，臉頰有道傷疤，一臉正氣。
邢捕頭帶她進了院子，然後指向左邊，“進去拿衣裳，換上衣裳我帶你出去轉轉。”
明月涼進了那間屋子，翻找了一下，找到自己的尺碼，換上就出來了。
她還照了會鏡子，感覺自己穿上捕快的衣裳特別帥氣。
之後明月涼就一直跟在邢捕頭後面。
邢捕頭路上跟她說着捕快的工作。
“咱們天啓城的捕快和其他地方的有所不同，這裏有很多他國生意人，咱們不但要調查案子，還有注意這些人的動向。畢竟是邊境，萬一有探子混進來會很麻煩。”
邢捕頭繼續說道：“馬上就是中秋節了，每年這時候都會有孩子、女子走失，即便加派人手也無法完全顧及到。我聽說你見過戰嬤嬤了？”
“嗯，見過了。”明月涼不明白捕頭爲何突然提起嬤嬤。
邢捕頭嘆了口氣，“當年小主子走失，嬤嬤愧疚不已。今日嬤嬤見到你的時候有些失態，是因爲你的模樣有些像暖將軍。嬤嬤這回來，也是爲了中秋節。這些年，嬤嬤一邊找小主子，一邊還救了不少被拐的孩子和女人。”
明月涼眼圈泛紅，她低着頭，有些慚愧。
畢竟當時是她主動跟那個女人走的，是她無防人之心。
那時候她雖然才三歲，可她力氣很大，要制服那個女人也可以。
邢捕頭繼續說道：“小涼，底層女子沒人權，將軍在努力改變這個局面。而你雖然現在只是個捕快，但你的出現很重要。”
“捕頭，屬下明白了。”
明月涼清楚捕頭的意思。
母親給女子爭取權利，可沒人敢出這個頭，即便爭到了她們也不敢。
世俗的壓迫，家中長輩的反對。要是成了親的，更是不願意冒這個險。
對這個世界的女子來說，夫君和孩子就是她們的全部。
她不想苛責任何人，畢竟這不是弱者的錯，而是世道的錯。
邢捕頭帶着她出了城主府。
明月涼穿着捕快的衣裳走在大街上，特別顯眼。
這還是頭一回，這麼多人看她。
畢竟她一直都跟美相公黏在一起，沒人會注意到她。
明月涼揚着下巴，周圍的耳語不能影響到她分毫。
而此刻戰嬤嬤正坐在小仙鋪子。
食物都賣光了，但小仙一聽這位嬤嬤是城主府來的，還是小涼讓她來的，於是又擼起袖子幹活了。
當然和麪這種重活輪不到她幹，小涼不在，自然是神農卿和麪。
隔壁醫館排起了長隊，鳳容謹可以應付。
鳳家祖母是知道真相的人，她見這位嬤嬤眼圈紅紅的，顯然剛哭過。
聊了幾句她就知道了，這位嬤嬤是城主的奶孃。就是說嬤嬤認識小涼，而且很可能已經相認了，所以纔會哭過。
鳳家祖母也猜到了嬤嬤來此的目的。
“戰大姐，這是小仙，也是被拐來的孩子。她自小在林家也是吃了不少苦，可能是同命相連吧，小涼和小仙才會一見如故。”
戰嬤嬤本來看林小仙，只是覺着是個好看的小丫頭。小主子自小就對好看的人沒抵抗力。
戰嬤嬤輕嘆，“都是可憐的孩子啊。”她問林小仙，“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嗎？這些年我幫着不少被拐的孩子回家，我可以試着幫你找找你的家人。”
林小仙的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肚子，“不記得了，嬤嬤您幫小涼找找她爹孃吧。我被賣的可能性大一些，但小涼確實是被拐來的。”
戰嬤嬤看見了她的動作並未多言，只是笑的慈眉善目，這姑娘是個好的，這種時候不考慮自己，反而想着小主子。
這時本來在隔壁鋪子打下手的容謹娘突然跑過來了。
鳳家祖母問：“咋啦？着急忙慌的？”
“婆婆。我見小涼往這邊走了，我給她拿幾個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