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謹娘說：“不瞞您說，我家小涼容易餓。”
說着她就開始往布袋裏裝，也顧不上是不是給人家戰嬤嬤的。
戰嬤嬤越看越滿意，鳳老太太注意到她的神情，悄悄鬆了口氣。
兩個孩子感情好，戰嬤嬤剛來的時候鳳家祖母還有些擔心，畢竟小涼的出身太過顯赫，即便她看自家孫子一萬個好，也不得不承認孫子是高攀了。
容謹娘提着布袋就跑了出去，而明月涼也正好到了鋪子門口。
她笑的很甜，“婆婆，這是我們捕頭。”
容謹娘有些緊張，但爲了兒媳婦，還是硬着頭皮說道：“捕頭大人，麻煩您照顧我家小涼了。”
她喊了一聲，“小仙，拿些水果過來。”
“來了。”林小仙裝了些蘋果、橘子還有桃子，裝了滿滿一袋子。
邢捕頭忙說：“我是官差，不能隨便收東西。”
明月涼把布袋接了過來，“那我拿着，我婆婆給我的，咱路上喫。”
邢捕頭笑笑，也未拒絕這家人的好意。
讓他意外的是，戰嬤嬤好像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但他也沒多想，畢竟這位想去哪可不是他能管的。
明月涼趁空跑進醫館，甜甜地喚了聲，“相公，你看我這身衣裳好看嗎？”
鳳容謹擡頭看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說：“好看。”
明月涼滿意地走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那句相公，讓來看診的姑娘們心碎了一地。
對明月涼她們是羨慕的，女子可以做捕快，這也就罷了，偏偏她的婆家好像還挺支持她。
眼前就是南城門，邢捕頭剛打算帶着明月涼轉頭往回走。
明月涼突然停下了腳步，她看到了那個少年：言瑞。
就是搬家那天說他姐姐被林家虐待那個。
言瑞急衝衝地跑進了城裏。
他一心只想快點去城主府報案，因此並未看到明月涼。
反倒是明月涼伸手拉住了他，“出什麼事了？”
言瑞看到是她差點哭了出來，“小涼姐，林家瘋了，他們逼上門跟我家要銀子，說我姐這幾年在他家喫喝住，每月要收我姐一兩銀子。我家哪拿得出那麼些銀子？這不正鬧着呢，他們說拿不出銀子就讓我姐回去給林老二繼續當媳婦。”
“還有沒有王法了！”邢捕頭怒了，“你姐是言雪吧？這事不是已經了結了？林家要的哪門子銀子？”
“捕頭您有所不知，在鳳鳴村，林家貫是隻手遮天。之前有鳳家在，他們還會顧及一二。”
邢捕頭重重地吐了口氣，暫且忍住暴怒，他說：“小涼跟我走，我倒是看看這林家還能越過王法去。”
言瑞跟在他們身邊，小聲說道：“捕頭您有所不知，林家有個兒子，在城主府任職，他叫林語。”
邢捕頭眉頭一皺，“這裏還有林語的事呢？”林語他是知道的，跟在城主身邊替城主整理庶務。
言瑞回答道：“林語收了不少銀子，不少人家送去城主府的狀紙，都被他給處理掉了。”
如果不是小涼在這，即便這位是捕頭，他也不敢直接說出來。
畢竟他們家還住在鳳鳴村，真是惹不起林家。
明月涼趁空問道：“林語是個什麼玩意？”
“林語不是玩意。”邢捕頭說完才覺着這話有歧義，他輕咳兩聲解釋道：“林語祖父曾跟着將軍守衛邊境，死在了戰場上。而那位老爺子最疼的就是林語，將軍也是顧念林老爺子的面子，纔會讓林語在城主身邊做個文職。”
明月涼說：“將軍遠在京城，不知道在所難免，可咱們城主就從來沒懷疑過呢？”
“別說城主了，就連我也想不到有人敢在城主的眼皮子底下弄虛作假。”
邢捕頭很是無奈。
他真是沒看出來，林語平日裏就是一襲布衣。可聽言瑞的意思，林語收了不少銀子，那銀子都花到哪去了？
路上正好碰上了一羣捕快，這幾個是昨晚就去了衛縣，衛縣出了命案，他們便是去調查這件事。
互相打過招呼之後，捕快就跟在了捕頭身後，跟他說着衛縣的案情。
刑一說：“捕頭，這事有些蹊蹺，已經審問過附近的居民，昨晚都未聽到任何動靜。”
刑二說：“死者神態平靜，死前並未掙扎。仵作已經驗過屍，說是中了迷藥，然後被高手一掌震碎了心脈。”
刑三說：“捕頭，這事有些麻煩。衛縣此刻很可能隱藏着高手。”
邢捕頭琢磨了一下反問道：“可曾調查過死者的過往？”
“死者是個煙花女子，因年紀大了，所以就被花樓趕了出來。她有些積蓄，就買了個小院子，平日裏足不出戶。”
邢捕頭也沒什麼頭緒，“先處理鳳鳴村的事，等會再去衛縣看看。”
幾位捕快齊聲應着。
到了鳳鳴村的時候，這裏還是像往常一樣，充耳皆是污言穢語。
“要說着言雪也是犯賤，婆家都上門來了，就跟着回去唄。”
“是啊，一個棄婦還給臉不要臉了，真當自己是黃花閨女呢？”
“我聽說這言雪被林家的三個兒子都睡過。”
“怪不得林家老大一直沒娶媳婦，原來是用不着啊。”
“啊……”
慘叫聲不絕於耳，這樣的聲音鳳鳴村的人熟悉，果不其然他們看到了明月涼。
明月涼此刻正揪着說話那二人的頭髮，她轉頭說：“捕頭，我去去就回。”
邢捕頭還未來得及說話，明月涼就拖着人走了，徒留撕心裂肺的喊聲。
這倆人也是有家人的，可家中人見到拖走他們的是明月涼，這心裏真是怵得慌。
明月涼把人扔在地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胖揍。
這倆被打成了豬頭，明月涼去井邊洗了手纔回到了人羣中。
“官差打人了，官差打人了，還有沒有王法了！”一個婆子大聲喊着。
明月涼冷眼看她，“我打的不是人，是畜生。”
婆子被她一瞅，感覺腿發軟，轉頭就跑，只是跑的有些跌跌撞撞。
這邊邢捕頭站在了言家門口。
林家人沒想到來的是邢捕頭。
林恩小聲問：“捕頭大人，我家林語呢？”
邢捕頭被他氣樂了，“怎麼？你們林家還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