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也怕，可不用就能避免這一切嗎？
如果不能一次把雪國打服,將會後患無窮。
墨初雪也是一時鑽了牛角尖，“是婆婆想岔了。”
既然做了，就沒必要矯情。
她做出來的時候就想到了後果，可她並未猶豫。
如今在兒媳婦面前這樣，還不是想聽安慰的話？
明月涼笑着搖頭，“您做的夠多了,不必對自己這般苛刻。”
她握着婆婆的手，即便之前整天洗衣裳做飯，還要照顧癱在牀上的兒子，婆婆的手也沒這般粗糙過。
墨初雪笑了。
是啊，她圖的不過是讓兒媳婦輕鬆一點。
明月涼跟婆婆聊了一會，就回城去了。
她瞅見了公爹，公爹正靠在城牆下喝酒。
明月涼過去，坐在了公爹身邊，“也沒必要借酒消愁。”
鳳吾感覺酒便苦了，“你咋那麼愛管閒事呢？喝酒你也管？”
“這不是怕你喝壞了身子，我相公即便爲了孝道，也得照顧你嘛。”
明月涼對公爹是一絲愧疚都沒有，無論是婆婆還是畫畫，都是公爹自己整沒的。
她問道：“公爹，是不是對您這樣的男子來說，女子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鳳吾聽懂了，“也不能這麼說，只是沒那麼重要罷了。”
“真是可憐，一輩子都沒遇上一個讓你死心塌地的女子。”
“我不覺着自己可憐。”鳳吾本不想說，可他憋得慌。
“在你看來,我很失敗，兩個媳婦都沒留住。可你出身高貴不會懂，從底層爬上去有多難。我好容易擁有了曾經夢寐以求的一切。我不能否認，這其中公主的功勞很大。所以她去尋找她的幸福，我不怨。本來就是我虧欠了她。我更對不起你婆婆，看到你婆婆幸福，我也很歡喜。”
“她們幸福是因爲拋棄了你。”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鳳吾喘了口氣，平復了心中的怒火，“而且我的一輩子還很長，你怎知我就遇不到喜歡的女子？”
“喜歡也沒用，你最愛的是自己。”
“還是個孩子啊，這世上多數感情都是各取所需。你回去找你相公玩吧，真不愛跟你聊天。”
明月涼絲毫未猶豫地走了。
她路過酒館的時候，瞅見公主和花飛天在裏面喝酒。
好像所有人都有了着落。
像公主這樣曾經選錯了人，也能回頭是岸的，在這樣的時代，確實不易。
公爹說的提，出身很重要。身爲公主,就算養面首，也沒人會說什麼。
相較而言,公爹那邊就更不用擔心了,世道對男子一向寬容。
別說他只是和離了兩回，就算他一次娶十個八個，也沒人會說他什麼。
真是不公平……
“琢磨什麼呢？”鳳容謹看見小媳婦在發呆，就從屋頂飛落到她身旁。
“在想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改嫁都會被非議。”
這話讓鳳容謹瞬間緊張了起來，“你……”
“呵呵。”明月涼冷笑過後就走了，人與人之間基本的信任呢。
她走了幾步回頭，“公爹在前面喝酒呢，你去看看他吧。”
鳳容謹輕輕點頭，“好，你回去歇會吧。”
明月涼飛回了家，倒頭就睡。
鳳吾擡頭看他，“你媳婦讓你來的？”
“嗯。”
“我就知道，她不讓你來，你不會來。”
“你知道錯了嗎？”鳳容謹輕聲問。
鳳吾愣了一下，眼圈突然紅，“知道錯了又如何，錯過的再也回不了頭了。”
“知道錯了也好。”鳳容謹坐在鳳吾對面。
他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你就那麼高興？”
“我不該高興嗎？看到您遭報應，我心裏舒坦。”
鳳吾深吸了口氣，可對容謹，他是真的說不出重話。
鳳吾突然笑了，“跟你說話，還不如跟兒媳婦說話輕鬆，她說話雖然氣人，但沒有惡意。”
鳳容謹說：“爹這場戰事結束，我就要進京了。”
“進京唄，你岳父大人會提攜你的。”
鳳吾說這話的時候連自己都驚了，畢竟在之前他是沒想過兒子會成爲首輔大人的女婿。
“所以您就閒着了？”
“我怎麼就閒着了？我不是在這守城嗎？”
“只是這樣？我看您沒盡力啊。”
“你可真孝順，我就在這喝一會酒，整的好像我幹了啥似的。”
“其他將士咋沒喝酒呢？您不能因爲您是城主的公爹就不守規矩。”
鳳吾深吸了口氣，“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看不慣你不思進取，年紀輕輕就不想努力的頹廢模樣。”
“沒大沒小的，我說過我不努力了嗎？”
鳳吾磨牙之後，撿起了地上的酒壺，“我去守城，歇會就陰陽怪氣的，小涼都沒說我！”
鳳吾憤憤不平地走了，去南城門守城去了。
鳳容謹看到爹走遠，他直接飛上了城牆。
入眼是星火點點。
上一輩子三公主和花飛天錯過了一世，這次鳳吾的放手，是意外。
林小仙飄了過來，“他們在討論爲啥會泄露消息，爲啥天啓城早有準備。”
鳳容謹斜眼瞅她，“你厲害，你最厲害。”
“夸人就好好誇，你這語氣跟罵我似的。”
林小仙披着毯子靠坐在牆邊上。
鳳容謹知道林小仙和明月炎還沒和好呢。
“其實不同了。”
林小仙一怔，“你是在勸我嗎？難得。”
“我是怕你和離了惦記我媳婦。”
“鳳容謹，你說明月炎心裏有我嗎？”
“重要嗎？”
“嗯？”
“你是他媳婦，他活生生的就在那，他對你怎麼樣你不清楚嗎？”
林小仙沉默了，她都知道，所以纔會計較，所以希望更好。
“我是不是該知足？我可能不配被誰全心全意對待。”
“不是你不夠好，而是他天生花心，但他在學着專一。”
林小仙點頭。
這邊明月涼回了家，孩子們擠在她的屋裏。
玄流光睡的很香，陣法耗損心神，還沒緩過來。
明月涼坐在就光身邊，替他修復身體和心神
地上撲了厚厚的毯子，月天、熊寶、歲暮都睡着了。
明月涼把孩子們放進了搖籃，然後她上牀睡了。
玄流光眉頭微皺。
明月涼這纔想起她身上有火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