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那時小仙每天會叫我起來，雖然是叫我去幹活,但我覺着很踏實。因爲我知道，我最糟糕的樣子她都見過了，她不會不要我。”
“我也曾想過，我真的喜歡她嗎？是因爲我們有了孩子，我想負責，還是我沒有別的選擇。”
“天下美人那麼多，我真的能做到對林小仙從一而終嗎？我無數次懷疑自己，我以爲就是喜歡美人。”
“可……我沒有。無論遇到了多少人，我從未動搖。”
“我喜歡林小仙,在我毫無察覺之時，我就已經喜歡林小仙了。她無可取代，只要有她在就好。不是我沒有別的選擇，而是她選了我，我也心甘情願。”
容謹說，因爲太過在意，因爲太過重要，纔會常常會陷入自我懷疑中，纔會覺得自己不夠好，纔會害怕自己做不好。
當時他還不願意承認。
明月冰眼圈紅紅的，“我以爲你是被逼無奈，我以爲大哥只是想對林小仙負責。我就想，反正我已經是惡人了，那就徹徹底底做個惡人。”
她不介意多做一件缺德事，只要大哥乾乾淨淨的就好。
明月炎笑着說：“大哥知道的，大哥沒怪過你。小妹，別因爲曾經做錯過，就一錯再錯。破罐子破摔是最懦弱的選擇。”
“大哥,我知道了。”
明月冰靠在明月炎身上，“大哥，只剩我們了。”
“還有小仙，還有歲暮，你還沒見過歲暮吧？最近歲暮勉強能走路了，他一直跟着月清住在鎮國將軍府。”
“我想見見歲暮。”
“進宮比較危險，等你嫂子有空，讓你嫂子帶他來。”
“好。”
“你送來的那四個姑娘如今在家裏挺好，你把賣身契拿來吧，還有她們的家人，如果樂意跟她們一塊過也放出宮吧。”
明月冰樂了，“您可別逗了，人家在宮裏拿多少俸祿？等我的娃出生，人家可是要做皇子或是公主的嬤嬤的，憑白把人趕出宮去幹啥？”
不對啊……“你剛纔還說你喜歡我嫂子，怎麼……你收下她們了？”
“沒有。你嫂子身邊需要人手。”
明月冰驚了，她送去爬牀的四個以後能跟着林小仙？
明月冰喚了一聲，“嬤嬤快過來。”
一婦人跑了出來，“娘娘。”
明月冰看向婦人，“嬤嬤,你願意讓紅塵跟着林小仙嗎？”
嬤嬤一愣，“啊？”她看了明月炎一眼。
紅塵她們四個是她路上撿的，她是明太妃的人，被派來跟着明月冰，這位根基不穩，她在明月冰身邊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可……這也太過驚喜。
“您的意思是以後紅塵她們四個可以光明正大的在皇宮中行走？”
“應該是這麼個意思。監察司在宮裏，我嫂嫂既然要用她們四個，就是說會帶在身邊。”
在嬤嬤驚喜的神情中，明月冰輕聲說道：“嬤嬤，本宮知道你的主子是太妃，我對太妃也是尊敬的。可……你的孩子們的前程就掌握在你手裏了，要是你藉機用親情要挾……讓她們替你辦事……恐怕會毀掉她們的前程。”
“不會。”嬤嬤壓低了聲音，“我只是普通宮女，太妃用孩子們的親事要挾我，我纔會給太妃辦事。如今孩子們有了出路，我什麼都不怕了。”
明月冰輕聲說：“把賣身契給我大哥吧。”
嬤嬤有些不放心，“可……她們和林大人不是情敵嗎？哪有女人會那麼大度？”
“不是不是。”明月炎忙說道：“她們住在鳳家，我從未單獨見過任何一個。我和幾位姑娘是清白的。”
“嬤嬤，您……真是，咋不盼點好事呢！”
嬤嬤禁言了，她沒好意思說。
不是你把紅塵她們送去的嗎？你也知道不是好事啊？
紅塵她們雖然是宮女，但在宮裏長得孩子自然是拿得出手的，出宮之後可以做個正房娘子，做妾實在是沒必要。
嬤嬤終於走了，去拿孩子們的賣身契了。
林小仙坐在監察司的地上，抱着明月涼，“原來他那麼喜歡我啊。”
“確實有些驚訝。”
“咋地？我就不配唄？”
“想得多是病。”
她就是看明月炎那久沒回去，擔心出什麼變故，畢竟明月冰一心想拆散她們夫妻，這萬一給下點藥送個美人的。
就明月炎那定力，不用下藥都行。
原來是她想多了，匆忙跑進宮聽了頓表白。
這倆人悄悄溜了回去，還特意囑咐守衛，千萬別告訴別人。
鳳容謹孤孤單單在院中……他其實也想聽牆角，可惜小媳婦不帶他。
小媳婦說他跟明月炎關係太好，她擔心他會偷偷給明月炎報信。
鳳容謹是佩服小媳婦的腦回路的。
帶着他怕他報信，把他放家就不怕他報信了？
而且他爲什麼會給明月炎報信？他就那麼善良的嗎？
明國公府。
明如雪回府之後直接去了明如靜的院子。
她進了明如靜的房間，明如靜在發呆。
明如雪坐在地上的蒲團上，窗戶開着夜風涼涼。
明如靜笑着說：“我沒事。”
“如靜啊。其實……我們一輩子會遇到很多人。”
明如靜苦笑，“我知道，可是……姐，我想遇到一個人就白頭到老，很多人都是這樣的。”
“但如果沒那麼喜歡，幹嘛要委屈自己？”
“可我是明如靜啊。”她的人生沒有瑕疵。
“你是嫡女你要臉，我是庶女我可以不要臉唄？”
“我沒那麼說。”
“但你就是這麼想的對吧？”
“姐，你知道的，你在我心裏跟別的庶女不同。對其他人我會有些排斥，但對你從來沒有。反而我倒是覺着你這樣挺好，你可以自由自在。”
“可我既然是這明國公府唯一的嫡女，自然要揹負明國公府的臉面。”
明如靜心中依然開朗，“我享受着優待，只有嫡女纔有的優待。祖父只會爲了我的親事而求上門，其他人他纔不會管呢。”
“老頭偏心，你還得意上了。”
“你被大伯母寵大的，自然不會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祖父即便心裏在意庶出的孩子，他也不能表現出來。國公府人人對祖父唯命是從，如果祖父對庶出疼惜，豈不是打了正室的臉？”
“你不同，你母親走的早，大夫人把你當親生女兒。祖父對你好，大伯母也不會爲難，反而很高興。可我娘不同，我娘是武將之女，本來就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那些姨娘總愛算計我娘。如果祖父對我庶出的姐妹好，她們肯定會爬到我娘頭上。”
明如靜說完心裏徹底舒坦了。
她和月北遇終究不是一路人。
“跟我去見祖父，我先走了沒跟祖父說，是我失禮了。”
明如雪愣了一下……
“我把祖父忘在鳳家了。”
她着急回來就直接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