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近之人都知道她倆去了密室，所以也沒在意。
明月涼和林小仙就這麼溜達着進了雪國邊城。
城中的氣氛很壓抑，就是那種隱藏着無數高手，隨手會跑出一人一刀要了你的性命。
邊城內倒是還有些鋪子開着，是些酒館和青樓,客人……尼瑪都是高手。
“兩位姑娘進來坐坐啊？”
一貌美濃妝身材妖嬈的女子在門口招呼着。
明月涼和林小仙對視一眼。
林小仙有些意外地問道：“你們青樓也招待女子嗎？”
“自然。霧國女子都能參加科舉了，咱們雪國自然不能落後，咱們雪國女子的地位也有明顯的提高。以前啊……”
女子湊近二人，小聲說道：“以前客人要打要罵，咱們都沒處訴苦的，現在不同了,陛下說了即便是花樓女子也有人權的。兩位女俠,應該是江湖中人吧？”
明月涼驚訝於她眼光敏銳，但也並未太過喫驚，青樓迎來送往，見的人多了，會看人並不奇怪。
明月涼也沒打算直接去找司戰。
既然來了就坐坐唄，主要是沒來過雪國的青樓。
女子迎着這二位入內，“我叫蓮花，不瞞二位姑娘，我雖然功夫稀鬆平常，但對江湖中人有着天然的好感。”
林小仙抱着她的胳膊，熱絡的跟自家姐妹似的，“蓮花姑娘，你是哪的人啊？”
“我來自西北。”
林小仙點了點頭，也沒繼續問。
青樓內確實有些姑娘，江湖中人的裝扮，這邊城和上次來的時候截然不同。
明月涼並未刻意隱藏腦中的想法。
她和林小仙這麼大張旗鼓的來，也沒打算隱藏行蹤就是了。
畢竟……雪國和霧國還沒開戰，雪國也未正式宣戰，這時候誰先動手很重要。
明月涼在心裏唸叨着：司戰是吧，我來了,你敢露面嗎？
蓮花帶着兩個姑娘上了二樓。
憑她看人的眼光，這二位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姑娘。
她們坐在了欄杆旁的隔間，說是隔間，其實只有紗簾格擋。
坐在這，樓下的情形一目瞭然。
這家青樓的生意是真好，姑娘們都忙不過來了。
蓮花打量了明月涼和林小仙一番，她輕聲說道：“二位姑娘看起來也就剛及笄，第一次來青樓吧？”
“我有兩個娃了。”
“我有一個。及笄很久了。”明月涼笑着說道。
蓮花有些意外，她忍不住問道：“蓮花失禮，可否問一下兩位姑娘出自何門何派？”
明月涼輕聲說道：“靈隱宗。”
“啊？我聽說靈隱宗散了，所有弟子都……”
蓮花捂住了嘴巴，“姑娘是霧國人？”
明月涼輕輕點頭，“明月涼。”
她指了指旁邊正在喫橘子的林小仙，“林小仙。”
蓮花驚呆了，好一會才說道：“不愧是鎮北王，藝高人膽大，蓮花其實有個疑問。”
“嗯。”
“王爺，是不是此生從未有過任何讓你畏懼之事？”
“怕……冷。怕熱,怕喫不飽。怕很多很多事。”
蓮花笑了。
林小仙倒是有些意外,“你這反應太過平靜。”
“我本來就是霧國人,被我祖母賣給了雪國人做侍女，後來家主得罪了朝中權貴，全家獲罪，家中的下人被髮賣。我就來了這裏。”
“還差多少啊？我借你點啊。”
“一百五十兩。”
明月涼拿出銀子，放在了桌子上。
蓮花起身，跑回了屋裏，很快她就拿着紙筆出來了，寫下了欠條。
明月涼把欠條收了起來。
蓮花笑眯眯地說：“王爺，我去贖個身，您能等我一下嗎？”
明月涼點頭。
蓮花小跑着離開了二樓。
林小仙都驚呆了。
這姑娘的性子真是……剛認識就借錢，而且還讓她借到了。
明月涼看向樓下，進來了個高手，此人一襲黑衣，他擡眸之時。
明月涼驚住了，差點被閃瞎，“這少年……真好看。”
林小仙也看向樓下，“哎媽呀，是挺好看。”
但……她見多了好看的人，所以也不算太過驚奇。
司戰慢慢上樓，青樓內一片寂靜，等他坐下之後，樓下又恢復了喧譁。
他坐在明月涼對面，“見過鎮北王。”
“見過司家少主。”
“鎮北王想見我？”
“還好，總得碰一次頭不是？正好今天閒着。”
“據我所知王爺每天都很閒，除了和鳳大人卿卿我我就是喫喫喝喝。”
“你是說我不幹正事？”
“作爲雪國的臣子，自然樂意看到你這種不幹正事的霧國臣子。”
林小仙弱弱地問了一句，“你們倆在吵架嗎？”
“沒有。”二人異口同聲。
蓮花回來了，提着個小包袱，“王爺，咱們走吧。”
明月涼起身，“我回家了，司少主也早些睡吧。”
司戰的目光跟隨着明月涼。
林小仙問道：“蓮花姑娘，你們老闆沒爲難你吧？”
蓮花笑着說：“我知道林大人想問什麼。這要是換成從前肯定是會爲難的，可現在不同啊。如今樓裏的生意可好了，老闆從別的城池挖來了幾個頭牌，我這種賣藝不賣身的，她本來就不愛留。”
林小仙笑着說：“那倒是挺好。”
“林大人，王爺，我是真的累了，我聽說咱們霧國女子可以參加科舉，我想問問我這樣從良的，能有戶籍嗎？”
“能是能，但要查一下過往，應該沒那麼快。可惜你沒趕上好時候。”
“是啊，當時沒這麼豪氣的客人，我確實趕不上。”
邊城離天結城很近，因此關於天結書院的女子中秀才這件事，她們邊城這邊也是知道的。
說不羨慕是假的，當然別人只能羨慕，她不同，她是霧國人，想回去還是有機會。
司戰就這麼聽着明月涼的腳步聲，直到她出了城。
他……以爲會是一場比試，對方試探一下他的虛實。
當然明月涼不會要他的命，因爲比起他，明月涼更在意的是那五十萬大軍。
可……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來陪着個姑娘贖了身就走了？
“少主，就這麼讓她走了？”
“我沒有勝她的把握。”
出城之後，林小仙問道：“咋就說了幾句廢話呢？”
明月涼說道：“不然呢？兩國交涉自然又使臣出面，一句話有八個意思，我哪敢亂說啊。”
“呵呵，你是怕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