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發現情況不對，爲什麼不立即報警？任何一個正常人在包裹中發現人類的屍體應該都會被嚇得三魂不見七魄吧，你明明發現了異常，卻沒有聲張。”
小劉已經認定趙文華就是殺人兇手，所以現在以最嚴苛的態度面對這個男人，希望將他的嘴撬開。
“我真的冤枉。我的污點那麼多，就算是報警了恐怕也沒有人相信。只要轄區內發現任何案件，第一個查的肯定就是我們這些有案底的人。我躲你們警察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傻乎乎的往警察局跑呢？而且，我不確定那個男人有沒有發現我動了東西。中醫院那邊有不少門衛保安都認得我的臉，這男人只需要稍稍打聽，就知道我姓甚名誰家住哪裏。萬一他伺機報復，那我可就沒命了。”
姚明軒和小劉都沒說話，趙文華突然着急的喊了起來，“求求你相信我，現在我真的想要改過自新了。小偷小摸的事情，以後我都不會再幹了，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的沒殺人，之前我幹過的那些事我都承認，那是我罪有應得。可是現在這事兒，真的不不是我乾的。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就這麼栽到我身上，恐怕我後半輩子都要在那裏面呆着了。你們千萬不能這麼做。”
姚明軒走出詢問室，沉聲說道。“我覺得他應該不是兇手。做好收尾工作，就將人放了吧。”
“那怎麼能行呢？”小劉比剛剛那趙文華還要激動？“他是目前最符合條件的犯罪嫌疑人，最主要的是揹包上有他的血指紋。什麼偷東西，這些都是他的一面之詞，沒準就是故意編出來糊弄咱們的。這小子鬼的很，我們的同事幾次在他身上栽過跟頭。最擅長花言巧語，銷燬證據。現在連受害者是誰都沒搞清楚，如果把人給放了，那這案子徹底沒辦法破了。”
姚明軒嘆了一口氣說道。“能夠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殺死並且冷靜分屍的人，心理素質會這麼差嗎？趙文華之前確實有很多前科，但別忘了他的案底並不多。對於趙文華的描述，也只是我們道聽途說的。很多街坊鄰居都反映趙文華十惡不赦，但他具體做了什麼壞事，卻又說不出來。不排除大家以訛傳訛，誇大了趙文華的罪行。老百姓們對作奸犯科的人有一種天生的敵意，趙文華屢教不改，鄰居們自然瞧不上他。有案子發生肯定也會第一個想到他。咱們不是說好了嗎？絕對不能冤枉一個好人。”姚明軒將手放在小劉的肩膀上。
“案子沒查清楚之前，我不同意放人。不管是爲了伸冤，還是爲了查到真正的兇手，現在趙文華都必須在這兒等着。”
一行人來到中醫院外面，看見一排小店，趙文華所說的那個小門是一家小超市的側門。
店主是一個眼神不太好的六旬老太，姚明軒已經走到他的面前，都分不清是男是女。而且店內無監控，只能用現金支付，這條線索也斷了。“我就說，趙文華這小子就是故意的。他是本地人，而且又一直在這邊流竄作案，熟悉地形，詭計多端。沒準是在服刑的時候遇到了哪個給他傳授經驗的獄友，讓這小子制定了一個一絲不漏的殺人計劃，所以他才這麼肆無忌憚。簡直就是愚弄警方，看他今天那副樣子，我還以爲兇手真不是他呢！”
小劉義憤填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姚一直非常安靜。
“行了行了。”秦雪在中間打了個圓場。“大家都辛苦了。從早上到現在我只吃了一個包子，肚子餓得咕咕直叫。你們兩個就算是再着急破案，也不能把同事的生死棄之不顧吧。我看，那條小巷子裏有不少小喫攤。要不咱們也過去喫點吧？填填飽肚子再幹活，否則我的腦子都要不轉了。”
中醫院設施老舊，只有一個員工食堂。來看病的病人，要麼自己準備餐食，要麼在附近的這些小店自行解決。
穿過一條小巷子，眼前豁然開朗。秦雪有些興奮，沒想到這裏別有洞天。
“居然還有賣包子的，要不今天咱們中午就先喫點包子吧，怎麼樣？”
姚明軒和小劉正在較勁，兩個人誰都不願意主動開口搭話。小王和秦雪一人拉着一位，朝着包子店走去。
姚明軒的眼神掃過一個掛着粉色窗簾的窗子，衣着性感的女人朝着他扔了個媚眼。姚明軒突然大聲喊道。“這這”
小王看了一眼那個曖昧的粉色招牌，有些爲難。“姚哥。如果你想剪頭髮的話，我可以自掏腰包賠你去更好的理髮店，這兒可不行，我覺得這兒不乾淨。”他刻意的說道，一臉的尷尬。每個城市大概都有這樣的店鋪，門臉很小，門窗都很破爛。招牌上歪歪扭扭的寫着幾個字足療按摩，或者理髮燙髮等等，裏面沒有專業的。按摩或者理髮設備，只有幾個衣着清涼的女人。他們的那雙眼睛也彷彿泛着曖昧的桃花色，見到男人就忍不住對他們暗送秋波。
姚明軒也不是什麼不染塵埃的聖人，他當然知道這裏究竟是些什麼地方。雖然從來都沒有體驗過，但沒喫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見他執意要往那兒走，小王張開雙臂攔住他。“哥，如果你實在想去的話，咱們可以改天偷偷的來。小劉和秦雪已經要走到馬路對面去了，咱倆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