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秦雪緩緩的閉上眼睛,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輕聲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是我武斷了。讓你們也感受到了我的負能量。但我相信你們都清楚。這並不是我的本意。”
“哎呀,大家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你的脾氣秉性我能不清楚嗎?其實你也是爲蘇曉樂他們一家擔心着急,對不對,恨鐵不成鋼嘛,我理解的。可是,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人做不到我們認爲習以爲常的事情。因爲有的人拼了命夠大的天花板也不過是其他人的地板而已。”
“行了,行了,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平時怎麼不見你這麼文縐縐,是不是看姐給了你點好臉色就可以賣弄。”小王把小劉拉了過來,倆人鬧作一團,秦雪緊繃的臉上也多了一點笑模樣。
“剛纔劉寶柱說他之後沒在聯繫過蘇曉樂,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
“這小子肯定是在撒謊,你看他飄忽不定的眼神就知道了。”小劉摸出手機,“幸虧我有這小子的微信。劉寶柱平時特別喜歡用朋友圈記錄自己的生活,他每週都要去鎮上給爸媽買藥。除了藥店以外,他經常去的就是一家早餐店,而且通過桌上的菜色不能看出與他一同喫飯的還有另外兩個人。”
雖然其他人並沒有出鏡,但通過一些照片細節可以分析出和劉寶柱見面的應該是一男一女。
“你看這張照片,角落處露出了一個男人帶着黑色腕錶的手,下面這張照片裏面有一節女人的花裙襬,之後,這隻黑色腕錶以及這條裙子多次在劉寶柱的照片中出現,可以斷定他和這倆人經常見面。”
劉寶柱平時的活動範圍圍繞劉家堡展開,他沒有女朋友與他明面上關係最好的朋友就住在鄰村,所以沒什麼可遮遮掩掩的。劉寶柱談到蘇曉樂的時候顯然十分同情他的遭遇,他極力睜眼的這個祕密,也許就和說曉樂有關。
“就這幾張照片我們怎麼找人?”小王問到。小劉兩根手指在屏幕上巴拉了兩下。“注意觀察,這張照片中桌子上放了一本菜單。這行字應該就是這家小餐館的名字。”
君再來飯店,小王念出這幾個字。
“沒錯。這幾個人頻繁在這聚會說明。這裏應該離蘇曉樂他們的生活區域不遠,要麼這夫妻倆在這附近工作,藉着閒暇時間和朋友相聚,要麼他們就住在這裏,對周圍環境非常熟悉,所以纔會邀請劉寶柱在此就餐。”
“可是君再來這個名字實在是太普通了,很多小飯店都會以這個名字命名。”
“你傻呀,蘇曉樂和韓娟是偷偷跑出來的,他們肯定很害怕遇到熟人,所以絕不可能生活在例如汽車站,火車站等人員密集的地方,以免被人認出。所以鎮子東邊基本就被排除了,然後我們再對剩下的這些小餐館,進行調查不就行了。座椅板凳的顏色,桌布的花紋以及這份菜單都可以幫我們確定餐館的位置。劉寶柱他們三個聚會的時間間隔很短,而且相對固定,餐廳老闆應該會對這幾個人有點印象。”
“蘇曉樂和韓娟這麼快就有孩子了,可是按照時間來推算,韓娟不該在這個時候生產纔對呀。”
“您知不知道他們住在哪裏?或者有沒有他的聯繫方式。”小劉清楚,這個時候他們無論如何都指望不上劉寶柱了,這小子沒準兒已經給蘇曉樂通風報信了。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蘇曉樂心疼當生產的妻子,不會倉促離開吧,否則他們這一趟可真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我想起來了。小夥子讓我們家店員給他送過兩次外賣,留下了一個地址,我去給你找找。”老闆在櫃檯中找了一會兒,終於摸出一張名片,在背面用鉛筆寫了一行字。
按照地址,姚明軒他們來到了距離小飯店不遠處的一個老式小區門口。
涼亭裏坐着兩位正在聊天的老人,空地上有一個低着頭玩皮球的小男孩。冬日的陽光十分溫暖,讓人昏昏欲睡。小劉突然有些遲疑,越來越多的線索浮出水面。讓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一行四人誰都沒有說話,小劉站在那扇鐵門外,深吸了一口氣用眼神和情緒交流。敲門嘛?當然!秦雪說到。
“來了來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一陣拖鞋和地面摩擦的聲響過後,蘇曉樂的臉從門後探了出來。
“你的繼父被人殺害了,我們今天來找你瞭解一下情況。”
“誰呀?”一個女聲在房間內響起,蘇曉樂從門口的衣架上扯過一件棉襖,對房間裏的妻子喊到,“送外賣的。找不到地方了,我帶她去找找。”
“快去快回。”
蘇曉樂下身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褲,站在冷風嗖嗖的走廊上瑟瑟發抖。它抿嘴說到,“不好意思,我老婆剛做完月子不能見風,現在這個時候也不好,讓她見生人,有什麼事兒你們就說吧。我只能和你們聊一小會。還得幫她看孩子呢。”
“劉鼕鼕死了。”
“哦!”
“你知道他是被誰殺的嗎?”
“不清楚。”
“你和韓娟爲什麼從家裏跑出來?”
“他對我們不好。他經常打韓娟,不把韓娟當人看。在他眼裏,我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他賺錢的工具。如果不是因爲我是個能賺錢的壯勞力,恐怕這個時候早就被他賣到人販子手裏去了吧。之前他還想把我媽也賣掉,幸虧我媽跑的快。後來他又想賣韓娟,這個男人一點本事都沒有,只想靠賣女人賺錢。”蘇曉樂的聲音大了幾分。臉上表情十分猙獰。顯然,韓就是他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