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廠長從中搞鬼。”小劉對賀家的行爲持懷疑態度。
“這個可能性不大，錢大姐說，廠長的膽子非常小。生怕工廠裏出事兒，引來警察，所以工廠是外鬆內緊，安全措施嚴格。而且廠長管理員工很有一手，如果是他殺了人。那他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處理屍體，而不是扔到下水井留下隱患。工廠機器那麼多，隨隨便便放在哪裏……”秦雪沒有繼續說下去，小劉就猛的一縮脖子，光是想想那個場景就夠讓人毛骨悚然的了。.七
“你別繼續往下說了，我一會還想喫飯呢。”
“那我們現在只能從兩起案件中的共同點入手了。”姚明軒打開電腦，翻看拍攝的現場照片以及屍檢照片。當一個藍白紅色編織袋的圖片出現在屏幕上，姚明軒心頭一震，他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呢？
這種物美價廉耐磨耐用的編織袋在世面上非常常見，所以姚明軒對證據進行一輪梳理的時候，很自然的將其略過了。重新翻看這些照片，姚明軒在袋子的邊角處找到了一行有些模糊的印刷體編號。TF020，最後一個數字因爲編織袋的磨損變得殘缺。
TF……小劉反覆唸叨這兩個英文字母，難不成是很受歡迎的那個年輕男子偶像組合？還是女孩子們都非常喜歡的口紅品牌。
“一個小小的編制袋居然也能讓你想到這麼多，是騰飛塑料製品包裝袋。”
“小王，你還真是神了。”
“不是我神，是搜索引擎神。我剛纔把這袋子的圖片放到網上隨便一搜，就找到了大量的類似款，但是每個生產廠家袋子上印字的編碼各不相同。唯一一款硬有TF編碼的，就是騰飛塑料製品廠的包裝袋，這個騰飛塑料製品廠就在清源附近的江嬈。”
“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呀！小王真有你的。現在我們是不是距離破案不遠了？”其餘三人靜靜的看着小劉狀若癲狂的哈哈大笑，沒有作聲。
“怎麼了？不是已經找到了包裝袋的源頭嗎？你們幹嘛用這幅表情看着我？”
“騰飛塑料製品廠已於去年停產，他們的官方網站已經關閉，聯繫方式也找不到了。兇手很有可能是在哪個地方隨便扯了兩個編織袋，來裝屍體的。萬一兇手與這個塑料製品廠並沒有任何關係呢？這種袋子質量不錯，所以很多人會循環使用。僅憑手頭的這個袋子並不能說明什麼。”
“合着又是空歡喜一場啊。”小劉砰地一聲坐回椅子上，端起桌上已經涼透的咖啡，一飲而盡。“這條路走不通，那條路又被堵死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破案？”
砰的一聲門被推開，老黃那張滿面紅光的臉出現在大家面前。“你們幾個幹嘛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人家說，過年期間擺臭臉，來年一年都不順。你嫂子惦記你們幾個傢伙，特意做了點喫的，讓我給你們捎來，怎麼樣案子有頭緒了沒？”
“喫不下，睡不香。一門心思想破案，只是現在什麼頭緒都沒有。”
“讓我看看。”老黃俯身觀察着屏幕上的照片，突然一拍腦門。“這袋子我見過。騰飛塑料製品廠和騰飛飼料廠的老闆是一個人，他的飼料工廠越做越大，塑料製品廠效益確不怎麼樣，所以他去年關掉了其中一個廠子，現在一門心思搞飼料產業了。”
“你怎麼那麼確定？這袋子就是他們工廠出產的。”
“我和這位老哥之前打過幾次交道，私下的關係還不錯，前幾天還在一起喝酒呢。你看，這是他的微信，照片背景就是他在塑料製品廠和其他骨幹員工的合影。”
“老黃，你這個所長還真是沒白做。”小劉直接從椅子躍起，而且摟住老黃，狠狠地在他腦門上親了一下。
“大老爺們兒，卿卿我我像什麼樣子？”老黃用手使勁蹭着急得腦門。他實在有些理解不了小劉，這孩子怎麼一驚一乍的？
“能不能麻煩你這邊老朋友？幫我們瞧瞧，這種包裝袋是哪年生產的？裏面的內容物是什麼？通過什麼渠道銷售出去的，賣到了哪裏，數量有多少？”
“哎呀，你別這麼激動嘛，一個一個問題，慢慢來，我的腦子都要被你給吵成一團漿糊了。”老黃給老朋友發了條微信，很快，消息傳了回來。
根據袋子上的編碼，追溯到這批包裝袋屬於塑料製品廠關停之前的最後一批庫存積壓袋子，用於包裝騰飛飼料廠麥麩飼料。將這種款式的包裝袋使用消耗完畢後，騰飛飼料廠的飼料包裝改版，升級，所以廠長對此印象十分深刻。
“老黃，這是我們家的飼料袋子，有什麼問題嗎？還是這袋子出了什麼事兒，咱倆都是實在朋友，你給我透個底。要不，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和你們警察到打交道，睡覺的時候都得留着三分精神。平時也沒見你對我的工作有什麼意見，現在你突然關心起幾年前的事兒，倒是讓我有些猶豫該不該說實情。”
“老朋友，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這批袋子和我們最近辦的一個案子有關，具體情況我沒法跟你透露。不過，我希望你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管是看在咱們的私交上，還是爲了破案，你都有義務配合我的工作。”
老黃的消息發出去好一會兒沒有得到回覆，顯然他的老朋友絞盡腦汁想辦法爲自己開脫。
“你就直說吧，這批飼料究竟賣給了誰？”